寒风呼啸,雪花曼舞。十里长街,空寂沧廖。
驴车碾过青石路,发出“咯吱,咯吱”破冰声,偶有几次打滑,倒也有惊无险。
“孩子他爹,这都到京城了,你倒是赶紧找医馆啊!”
催促声,焦急响起,老妇人使劲揉搓着水玲珑渐渐失去温度的双手以及面颊,催完自家老头子,又忙低头言语鼓励水玲珑道:
“孩子,你一定要坚持住,我们进城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千万不要有事啊!为了你肚中孩子,你一定要撑下去啊!”
老汉未曾接话,只是睁着老眼昏花的双目,仔细看着长街上,各家店铺的招牌。
城门卯时刚开,他们就急忙进来了。冬天,黑夜长,卯时,街上少有行人,找个过路人问问,也难!
“爹,娘,你们不用担心,我没事的!”
对老两口比亲生父母还疼爱自己的照顾,水玲珑铭感五内,如果能够熬过这次,即使以后再苦,再累,她一定会让老两口过上好日子。
“孩子,别说话了,小心风进口,那就不好了!”
老妇人刚说完,就听老汉异常兴奋的喊道:
“找到了,找到了!”
停稳驴车,老汉喊着朝医馆跑去,双手使命拍门,高呼道:
“大夫,大夫,快开门啊!救命啊!”
震天的敲门声,以及高呼,在寂静清晨,十分清晰。室内响起有些不耐烦的抱怨,伴随着细碎脚步声停止,木板被移开了一块,老态龙钟的大夫探出半个身子,皱眉道:
“什么事啊?”
老汉冲上前去,紧紧抓住老大夫双手,焦急道:
“大夫,我女儿生七星子,你快些帮忙看看,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声泪俱下,老汉老泪纵横,跪下来死命恳求。
“好了,好了,快些将她抬进去!”
医者父母心,见不得人受苦,况且还是孤儿寡母,老弱妇孺,老大夫也就不再计较大清早被扰清梦之事了。
手忙脚乱一番,总是是将水玲珑安排在了医馆内室。
老大夫细心聆听,把玩脉之后,皱紧眉头,叹息道:
“哎!”
“大夫,我女儿怎么样了?是不是快生七星子了啊?”
老妇人看大夫面有不详之色,紧张的直冒冷汗,就连说话声,都颤抖不已。老汉也是用急切目光,看着大夫。
“才五个多月,怎么会是七星子?病人长期心情郁结,导致气虚血弱,加上可能受了刺激,以及你们寒冬下雪天赶路,胎儿恐是保不住了!”
静寂,死水般静寂,在医馆内蔓延开来,老妇人猛跪倒在地,大声磕头道:
“大夫,无论如何,你一定要救她们母子,我给您磕头,求求你了!”
老汉也随即跪倒在地,老大夫实在不忍心,最终松口道:
“办法倒不是没有,只是是个偏方,不知管不管用?”
听到有办法,老两口慌忙站起,静心听着老大夫往下说。
“所谓心病还需心药医,刚才我替你们女儿把脉时,听她口中无意识呼喊着呼赫,只要找到呼赫,见上一面,或许心情好了,郁结散了,到时候,再开些安胎药,还有一线生机!”
人海茫茫,到哪去找呼赫。而且,既是知道人在何处,找到了,恐怕水玲珑已经支撑不住了。
绝望,包围住老夫妇的身心,相识一眼之后,老汉对着大夫道:
“那大夫,我们不要孩子了,你能保住大人吗?”
“不行,我知道你们爱女心切,可是孩子已经有五个月大了,要是此时拿掉,很可能会引起孕妇血崩,这种事情,我是不会做的!”
老大夫回答的很干脆,彻底泯灭老两口最后希望。
就这样一耽搁,天已经亮了,医馆内,打杂的已经将木板悉数卸掉,大雪纷飞中,迎来了第一位客人。
“姑娘,要点什么?”
“哦,当归,党参,还有千年人参!”
轻快的声音,听起来悦耳动人。另一道木讷之声,接着往下道:
“湖泊,呼赫将军还要些山药呢!”
“呼赫”两字,使得内室内的老两口眼睛一亮,再看水玲珑,本能颤抖了一下身体。老大夫阅历颇深,忙笑道: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废工夫啊!快!”
说罢,领着老夫妇,朝外走去。
医馆大厅内,只有小学徒,在忙着分药,不见了那说话的一男一女,老大夫忙开口问道:
“阿旺,刚才来买药的人呢?”
“哦,他们说去邻街买燕窝,所以先走了,喏,就是那两个!”
幸好街上行人不多,经阿旺一指,清晰看到,远处,两抹亲昵身影,撑着把油纸伞,渐行渐远。
老汉未等众人反应过来,已经撒腿朝雪地里跑去。
水玲珑情况紧急,老大夫脱不开身,而老妇人也是放心不下,就任由老汉一人追去,两人则回内室,想尽办法,能拖一时是一时。
喘着粗气,老汉追在湖泊与木子身后,使劲力气,喊道:
“前面两位,请你们等等,等等!”
湖泊与木子转身,看身后追上来的老汉,并不认识,两人相视一眼之后,由木子开口道:
“大爷,你叫我们做什么?”
“那个,你们是不是认识一个叫呼赫的?”
老人直言不讳,直呼呼赫大名,立即引来湖泊娇呵:
“大胆,将军名讳,岂是你这市井小民说得?”
“对不起,对不起!”
惧于湖泊威势,老汉几欲跪倒在地,幸得木子扶住,才免了。
“大爷,看你焦急,好像有什么事,你暂且说来听听!”
“谢谢这位小哥。我女儿水玲珑,现在躺在医馆内,生死未。”
“水玲珑,是不是大肚子,是个孕妇,长的干干净净,清清秀秀的?”
未等老汉将话说完,湖泊心急着抢个话头,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女儿的?难道你们认识?阿弥陀佛,总算是老天垂怜啊!”
老汉还在唠唠叨叨,木子已经跟湖泊交待几句,就只身快步离去。
“大爷,你放心,我们先回医馆,等会,将军就到!”
有些不适应湖泊变脸的速度,不过,看在娃娃和颜悦色对待自己,庄家汉子也没那么多心眼记仇,老汉也就陪笑着同湖泊朝医馆而去。
背手立于庭院内,看雪花纷飞,呼赫刚毅容颜,显得憔悴不堪。
玲珑,你到底在哪?为什么听到我要成亲,还是不肯出现?我知道你还活着,为什么你就是肯来见我?为什么?
沉重叹息,从呼赫薄削的嘴唇溢出。
当日,他赶到狼牙山时,不分昼夜寻找,总算是在山洞中有所发现,见到躺在地上,一昏一死的两具身体,以及刺目殷红,沾满鲜血的草绳,他的心都碎了。
后来,对那绑架水玲珑的女子严加盘问,甚至打破了一贯不对女人用刑的原则,才从女子不甘心的话语中得知,水玲珑已经逃脱了。
知道水玲珑逃脱,他又像得了失心疯般,在树林中,来来回回,不吃不喝,找了数天,直到彻底虚脱,昏倒在地,被木子带回。
待的身体恢复些,他又去找过,在一片草丛内,找到水玲珑的绣花鞋之外,就再无其他线索。
他恨自己的无能,恨身为男子汉大丈夫,却不能保护心爱的女人。
呼赫默默从怀里,探手摸出成双成对的姻缘草,苦笑道:
“姻缘草啊,姻缘草,到底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她?”
身后响起慌乱脚步声,若是在平时,呼赫定会出言教训,容不得下人在府内放肆,不过,现在,他全身心除了思念之外,根本不在乎身边发生什么。
“将军,有夫人消息了,有夫人消息了!”
木子急促话语,仿若强心剂般,令呼赫落寞神情,立刻转化成希翼光彩,转身,死死抓住木子,询问道:
“真的吗?你快说,快说!”
“夫人现在在妙春医馆!还。”
木子话未完,呼赫已经迫不及待,冲了出去。
雪越下越大,老天似乎准备将积聚了一年的雪,一次性下个够本。
呼赫未曾带油纸伞,赶到医馆时,仿若雪人般。
“将军,你快些进去吧!夫人怕是不行了!”
哭的两眼通红的湖泊,哭哭啼啼,对刚进医馆,未曾换气的呼赫道。
浑身颤抖,呼赫冲进了医馆内室,目光一下子锁定了床铺上,那抹全身上下,除了腹部隆起,浑身消瘦的女子,心宛如万针扎般,疼的难以呼吸。
“玲珑,是我,我是呼赫啊,我来看你了!”
意识处于游移状态的水玲珑,鼻间闻到熟悉气味,难过深锁着的秀眉,先是展开,复又紧皱,呓语道:
“呼赫,你不要过来,我很脏,我杀了人,我杀了人,我不要别人说你有个杀人凶手的娘子,不要!”
就算是在性命攸关之时,水玲珑依旧顾着呼赫的声名,这份真心,使得在场众人,无不泪如雨下,呼赫更是紧紧抱住水玲珑泣不成声。
原来玲珑不愿意回来,是因为她害怕连累自己。呼赫哽咽,轻声安慰:
“不会的,不是你的错!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大夫,求你,救救她吧!”
老大夫万万没有想到,水玲珑在见到呼赫之后,了了心愿,反倒求生意志越发弱了起来,紧张手足无措。
正在此时,从外面一窝蜂涌进来一群人,东方戬,东方浩,东方烈韵,还有太医院所有太医。
这都要归功于木子,就在呼赫离开之后,木子想,那医馆的大夫,再如何经验老到,也总有百密一疏,为了安全起见,特意跑去宫中,请救兵来。
“还站着做什么?快点!”
东方戬一声令下,那些太医纷纷上前,帮着检查起来,而那老大夫以及老夫妇,则被挤出了内室。
呼赫由始至终,未曾松开过水玲珑,见水玲珑气息渐渐微弱,狠心刺激道:
“玲珑,你不能死,你要是死了,我就立即跟邻国公主成亲!”
女人都是很小气的,特别是在听到自己爱的男人,说出要跟别的女人在一起时,既是死了,也会从棺材里跳出来,更何况水玲珑还没死。
经呼赫这样一刺激,水玲珑紧闭着的双目,缓缓睁了开来,难以置信,伤痛欲绝道:
“你骗我,你骗我的!”
“只要你不死,什么公主,我都不会要的!还有,你千万不能死,你死了,肚中宝宝,就会跟着你一起去阴曹地府,到时候,未出生的生命,是无法投胎的,你忍心吗?”
在呼赫连哄带骗下,水玲珑的脉搏渐渐开始跳动起来,而且有了力度。
“对,我不能死,我不能让你娶公主,我不会让肚中宝宝有事的!”
喃喃自语,水玲珑清晰看见,呼赫眼中深深鼓励。
既是脑子还有些迷糊,但是水玲珑心中明白,呼赫由始至终,未曾忘记过她。试想,如果一个开开心心要成亲的男人,又怎么会形容憔悴,又怎么会在听到她性命垂危时,不怕惹来闲言碎语,义无反顾来照看她?
双手十指紧扣,有了呼赫的鼓励,水玲珑不再害怕,甚至有些感激这次腹痛,因为这么厉害,才让她进了城,见到了呼赫。
奇迹总是给坚强的人准备的,在众多太医齐心医治之下,水玲珑的病痛,总算是稳定住了,胎儿抱住,母子大小平安。
这个讯息,让所有人震奋,也让所有人再度落泪。
“老头子,我们还是走吧!”
老妇人见水玲珑并非寻常人家的女子,心生怯意,在医馆大厅内,拉拉了老汉衣袖,低声道。
“也是,闺女有那么多人照顾,我们走吧!”
老汉深深看了眼内室,拉起老妇人的手,正欲朝门外而去,却被东方烈韵挡了去路。
“两位老人家,你们就这样不告而别,相信水姑娘一定会伤心的!”
“这个,我们!”
老夫妇犹豫之际,呼赫从内室步了出来,二话不说,跪倒在老夫妇面前,感激涕零道:
“多谢两位老人家搭救贱内。既然两位是玲珑的干爹干娘,那也就是呼赫的干爹干娘,还望两位老人家不弃,跟我回将军府吧!”
“哎呀,将军啊,你快起来啊,可折煞我等小老百姓了!”
老汉慌忙伸手相扶,呼赫却纹丝未动,可把老汉两口着急坏了,齐齐将求助目光投向儒雅淡笑的东方烈韵。
“两位老人家,这是你们应得的,还是答应了吧!”
见东方烈韵如此说,又看呼赫若是他们不答应,就不起来的样子,老两口最终勉强答应了。
医馆毕竟简陋,比不得将军府内,呼赫吩咐人赶了马车过来之后,小心翼翼抱着水玲珑上车,又将老汉夫妇安妥在另一辆马车内,至于东方戬等人,赶来时,便有轿子,也就各自回轿内,一行人浩浩汤汤往将军府而去。
数日细心照顾之后,水玲珑面色红润不少。
这日,躺在呼赫怀里,望着窗外明媚阳光,笑道:
“夫君,你不是当初要娶那邻国公主为妻吗?为何后来就不娶了?难道两够联姻,也可以这等儿戏吗?”
呼赫宠溺的替水玲珑掖了掖领口,笑道:
“其实,说真话,我根本没有要跟什么邻国公主成亲,那是东方烈韵想出来的,骗你来京城的馊主意!”
“恩,如果是真的话,他的主意确实有够馊的,差点要了我的命!”
水玲珑嘟起小嘴,抱怨道,明眸转动,内心开始盘算,如何教训东方烈韵。
“你这小脑袋瓜,又再想什么?我警告你,别跟东方烈韵玩心机,你肯定不会是他对手!”
呼赫宠溺的摸了摸水玲珑头发。
自从水玲珑平安无事之后,呼赫日夜形影不离,两人就像连体婴儿般,吃在一起,睡在一起,就连上茅房,水玲珑在内,他就在外侯着。
如今,又添了样新毛病,就是呼赫习惯成自然,老爱动手动脚,把她当孩子般看着。
这样的生活,水玲珑也曾反对过,不过都以失败告终,呼赫每次都是言辞铮铮道:
“我不会让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再发生一次!”
鉴于呼赫是出自爱,水玲珑也不予计较了,不过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虽说皇上东方戬答应,呼赫可以不必上朝一年半载,但是,水玲珑还是有些体会到,呼赫也不想这样。
既然两个人都那么不喜欢现在的样子,倒不如由她来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夫君啊,你也要朝中大事,倒不如让我跟爹娘去乡下住一阵子吧!等到临盆,再搬回来如何?”
“不行,乡下环境那么差,要是有个万一,可如何是好?”
呼赫想也没想就拒绝了。水玲珑不知为何,或许是孕妇性情不稳定作祟,忍不住大声叫嚷道:
“我要疯了,你给我点自己空间行不行啊?整天粘在一起,很累的!”
“好好,你别生气,小心腹中胎儿,我答应你,明天就去上朝!”
为了让水玲珑心情好,呼赫什么事情都肯做。这样的呼赫让水玲珑既感动,又心疼,不过,还是坚持,男人必须要由事业,女人要有独立空间,若是没了距离,再这样下去,肯定会到最后,感情变的淡而无味的,所谓距离产生美嘛!
水玲珑满意的窝回到呼赫怀里,嘴角滑过一丝得意笑容。
爱情之中,总是爱的深一点的那方舒适一些,所以说,女人嘛!就要找个爱自己,比自己爱的多一点的男人,那样,就可以永远立于被呵护的群体之中。
呼赫是个言出必行之人,答应了水玲珑要上朝,第二日,便上朝了,可是水玲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少了个呼赫,身后多了一群跟屁虫。
“闺女啊!你真是好命啊!将军女婿那么疼你!”
如今已经是将军府老夫人的老妇人,陪着水玲珑坐在花厅内,手中依旧片刻不得闲的剥着玉米粒,打算给水玲珑磨成玉米面熬粥喝。
这些粗活,水玲珑不知说过多少遍,让下人干,但是老妇人总是慈爱的不依,说是自己亲手做,才会放心。估计也是被呼赫给荼毒了。
“娘,你就别取笑女儿了!天天跟个犯人似的,被这么多人看着,连点私人空间都没有!”
水玲珑抱怨着,拿起快桂花糕,正欲往嘴巴里塞,就被手脚利落的老妇人给拿了过去。
“哎呀,这桂花糕都冷了,吃了对孩子不好,我家丫鬟拿去厨房热热了!”
不知是哭还是该笑,水玲珑相信,整座将军府的人,估计都是呼赫心腹了。
“夫人,王爷来了!”
湖泊姗姗而入,朝水玲珑请安,禀报道。
嗯?东方烈韵来做什么?难道耍她耍的还不够?水玲珑转念一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跟东方烈韵较量较量计谋,也算是活动活动脑子。
“你请他进来吧!”
端坐好,水玲珑示意老妇人也坐下。
不一会,东方烈韵淡笑着步入花厅,打了声招呼之后,就径自坐到了桌边,久久未曾言语。
沉默,让水玲珑感到有些不适应,清了清喉咙之后,先开口询问道:
“不知王爷大驾光临,所谓何事?”
东方烈韵悠闲自在的端起丫鬟奉上的茶水,抿了一口之后,笑道:
“来找水姑娘帮忙!成就好事!”
靠!找人帮忙还那么拽,真没见过这样的!水玲珑心中不屑完之后,皮笑肉不笑道:
“王爷足智多谋,又何需我帮忙?”
“呵呵!水姑娘,你若是记性好的话,你我还是夫妻呢?”
东方烈韵说的轻巧,却一语惊起千层浪,周围,包括老妇人在内的众人,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目光全都齐齐放在了水玲珑身上。
“你!我跟你说了多少遍,我跟你,什么都不是!况且你已经休了我了!”
水玲珑情绪有些失控,站了起来,身子前倾,恶狠狠的瞪视着好整以暇的东方烈韵,心中气恼不已,为什么每次,她都居于下风。
“可是本王也说了,当初本王休书上,明明写的是宰相府二千金的名字,可不是你!”
如果杀人可以不负任何法律责任,水玲珑会毫不犹豫抓起水果盘砸向东方烈韵的脑门,深呼吸数次之后,忍气吞声,心有不甘道:
“你说吧!到底何事?”
“呵呵,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让你帮本王与夏清姑娘玉成好事!你想,若是夏姑娘成了王妃,不但不会遭受宰相牵连,还可享有安定生活;再者,你也可以恢复自由啊!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东方烈韵永远都是在算计,既是谈爱情,也弄的阴谋味十足。
水玲珑细细思索,最终没有感情用事,而是慎重开口道:
“你是真心喜欢夏姑娘的吗?若是真心,我定会帮你,若不是,我希望你别当游戏!”
“是,我真心的!”
东方烈韵收敛起玩笑态度,一脸严肃,就连本王两字,也改成了我。水玲珑从起认真的眼神中,知道,这个表面永远无所谓的男子,终究还是陷入了情网之中。
“好,我答应你!”
给予东方烈韵肯定答复之后,水玲珑坐回位置上,有些嫌恶的下逐客令道:
“王爷若是没别的事情,就请回吧!我累了,要回房休息了!”
说罢,伸手。随侍在旁的丫鬟,立即上前,扶起水玲珑。
水玲珑单手背于身后,托着腰,有些蹒跚的往花厅外走去。老妇人看了脸笑得一脸狐狸相的东方烈韵,心中发毛,匆匆行礼之后,就追出了花厅。
“闺女啊!我看那王爷,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你真要将那夏姑娘说给他吗?”
老实巴交的性格,使得老妇人不善于藏匿内心想法,走在水玲珑身边,将心中所顾虑的,全都道了出来。
“呵呵!娘,你放心,夏姑娘与我情同姐妹,我之所以答应,为的是不让夏姑娘如今落入诛九族的危险中,至于东方烈韵所说的,要娶夏姑娘为妻的事情,我会慎重行事的!”
水玲珑笑着解释,打了个哈欠,确实有些犯困。
在老妇人与丫鬟的帮忙下,进了房间,便躺在床上,慢悠悠睡去。
掌灯十分,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呼赫目不转睛的俊脸,吓了水玲珑一跳,责怪道:
“你做什么盯着我看啊?吓死我了!”
“嘿嘿!看你看不够啊!”
呼赫憨憨的伸手,挠了挠后脑勺,笑起的时候,露出两排洁白的虎牙。
望着这个粗中有细的男子,水玲珑撒娇似的伸手,在呼赫额头上点了一下,笑道:
“就会甜言蜜语!”
“哦,对了,听说白天,王爷来找过你,还说。”
呼赫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往下说,但是脸上显露出的表情,明显带有不快。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当时在场的哪个丫鬟,嘴快,传遍了将军府,最后让呼赫知道了东方烈韵所说的话语。
“笨蛋!那是东方烈韵的伎俩,他现在喜欢的是夏清!再说了,他说就是就是了啊!我可没承认!”
“呵呵!”
在水玲珑口中得到了肯定答案,呼赫有些难为情,傻笑不止,将水玲珑揽入怀里,宠溺道:
“走,去吃晚膳吧!”
“恩!”
水玲珑幸福的点点头,任由呼赫将她抱起,朝外室而去。
不知道皇室成员是不是私下约定好的,才搞定一个东方烈韵,如今东方戬携同东方浩,又上门来翻旧账。
客厅内,气氛紧张,呼赫将水玲珑紧紧护在身后,神情严肃,大有拼命意味。
“呼赫,朕来,只不过是想接水玲珑进宫享福而已,你勿需如此紧张!”
昨夜,听闻东方烈韵来将军府,闹了一场,似乎很有趣。想想这阵子,皇宫内,那么多不愉快的事情,他与皇儿东方浩一合计,就来将军府找乐子了。
“玲珑是微臣的妻子,微臣不会让你们带走的!”
水玲珑无奈翻白眼,真不知道该说是呼赫情伤太低,还是说人老实好骗,就连东方浩与东方戬那么明显的唬人伎俩都看不透,看来往后要多多训练了。
“呼赫,当初朕赦免了所有新近秀女,可是没说赦免水玲珑,所以她还是朕的女人!”
东方戬极力忍住要大笑的冲动,表情严肃,丝毫不似开玩笑。
东方浩见父皇如此,更是火上加油道:
“对啊!我与玲珑出生入死,虽然我年幼于他,但是我不会介意的!”
“皇上,太子殿下,如果你们一意孤行,就恕怪微臣冒犯了!”
呼赫手已经搭上了腰间。水玲珑见呼赫真要动手了,忙出声对东方戬与东方浩开口道:
“皇上,太子殿下,水玲珑承蒙错爱!若是两位能够取来千年瓦上霜,万年寒冰土。臣妇就依了你们!”
“娘子!你。”
呼赫还想说什么,却被水玲珑用眼神给阻止了,只能愤愤吞声。
东方浩与东方戬看也玩得差不多了,见水玲珑又给台阶下了,免得再闹下去,整个闹僵了,遂东方戬开口道:
“好,一言为定!”
说罢,带着东方浩,潇洒离去。
“娘子,你,你为什么这么做?”
呼赫生气的一下子坐在椅子上,背对着水玲珑,赌气道。
“呵呵,你放心,那些东西,在南极或者北极,依靠你们这个朝代的技术,既是花上数百年,也不可能采集到的!”
水玲珑转到呼赫面前,调皮的眨了眨眼睛,笑道。
冷静下来的呼赫,这才意识道,自己居然被水玲珑给骗了。再仔细想想,依皇上与太子殿下那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个性,又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打发走?相通之后,呼赫沉下脸,故意冰冷道:
“你敢连同外人,戏弄夫君,看为夫怎么惩罚你?”
“啊!”
水玲珑惊呼出声,身子已经落入呼赫怀里。
外面阳光灿烂,室内欢声笑语。
尾声
阳春三月,繁华竞放。
将军府内,乱做一团,丫鬟奴才,走廊之内,穿梭不绝。
将军寝院内,呼赫心急如焚,来回踱步,不时朝房门张望,里面传出来的痛呼声,使他焦躁难安。
若不是水玲珑坚持,以及稳婆说,男人不能看女人生孩子,否则会倒霉三年,他早就冲进去了。
“用力啊!深呼吸,再用力,头出来了!”
室内,稳婆满头大喊,水玲珑的干娘不时用毛巾擦拭着水玲珑额头的汗水,心紧张的要命,不停念着老天保佑。
“恩!”
水玲珑使劲用力,撕裂的疼痛,几次让她欲昏厥过去,但是想到小生命即将诞生,想到呼赫见到孩子时,欣喜的笑容,再疼,她也努力保持着清醒。
“啊!”
用尽最后的力气,尖叫声过后,婴儿嘹亮的啼哭声,响彻整个将军府。
稳婆帮水玲珑剪掉婴儿脐带,动作敏捷的处理好一切之后,才笑着朝门外跑去,开门边对着院内的呼赫道喜道:
“恭喜将军,夫人生了个大胖小子!”
“好!木管家,赏银!”
呼赫说完,就朝室内跑去。
见到床上,全身虚脱,却满脸笑容逗着儿子玩的水玲珑,呼赫心柔软不已,上前,坐到床沿边,抱起婴儿,倾身揽着水玲珑秀肩,轻语感激道:
“谢谢你!”
室内其余人,悄无声息退下,将幸福留给两个经历许许多多磨难的夫妻。
阳光普照,大地回暖,又是一年春来到。
(本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