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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客栈的房中,倾心点燃了香料,袅袅的香气飘来,好似到了天上的仙境一般,就连我的身体仿佛也有了充足的动力。

“这是什么香?”我疑问道,为何气味这般古怪,能让人沉迷其中。

倾心回过头来,摇头道:“奴婢也不知,是王爷吩咐的,每日要点这种香。”

我有些恍惚,怎么一觉醒来,却好似天地倒置了,我分明是在地牢中,为何就能出来?而且还是以‘夫人’的身份?

当晚,殷臻并没有出现,晚膳也是客栈的小二送到我的房中。对于这样的突变,我觉得甚是诡异,真实的诡异!

趁着就寝前的空档,我左敲右击,但从倾心口中,只知道了模糊的大概。倾心并不是王府的丫环,而是惠妃娘娘的宫女。

前几日,惠妃娘娘听到消息,说是殷臻新娶的夫人感染重疾,惠妃便派了太医和倾心来万化城。太医给我治了两天,终于脱离了生命危险。因此,这次去京城,一是为了即将到来的秋狩,二来,也是为了去叩谢惠妃的关照。

如此说来,肯定是有人将我被囚地牢的事情说了出去,而惠妃为何会派人过来,又或者有什么目的,我是无从知晓了。但是,不用质疑的是,这个报信的人肯定不会是殷臻。

我总觉得殷臻的心思是高深莫测的,性情又善变,他内心在想什么,实在不是常人所能猜测到的。

嘉定城紧挨着京城,大约只有一天的路程便可到京了,但殷臻却在嘉定城歇了下来,并不急于上路。

我身上的伤经过数日的调养,渐近恢复。

这一晚,管佑请我到楼下用膳。我已猜到必是殷臻也在,稍稍迟疑了一下,随管佑去了楼下用餐。

殷臻独自斟酒,见我下楼,眸光一闪,不似以往的冰冷,反而是有了些许的温度。我被他的一视,心中一窒,脚下险些落了空,幸好倾心及时将我扶住。

“夫人,小心。”倾心搀着我,坐到了殷臻旁边。

殷臻满脸柔和地问:“夫人,没事吧?”

我一怔,朝左右瞧了瞧,竟有不少人朝我们看来。我不明白,他大可以在房中用餐,何必偏要在大厅?

我摇了摇头,我如果有事,也都是拜他所赐,现在装什么好心?岂不是扇了我一个耳光,还假心假意地问我疼不疼,真不是个好人!

我刚落座,已上了几道菜。殷臻饮了几杯酒,便道:“你们都下去,这里不用伺候了。”

“可是王爷,夫人她……”倾心仍留在我身边,她是惠妃娘娘派下来的人,奉命照顾我,怎能离开呢?

我有点怀疑,是不是惠妃怕我遭殷臻的毒手,特别让倾心护在我左右呢?我一笑,或许是我多想了,我与惠妃非亲非故,应该不会有这个可能。

“有本王在,难道还不能照顾好夫人吗?”殷臻瞥了她一眼,嘴角一勾,夹了点菜放在我的碗里,似乎很恩爱的样子。

管佑拉了拉倾心,轻声地说了几句,倾心便随着管佑走了。

我慢悠悠地吃了几口,心里总在猜测殷臻的意图,他的一个眼神,他的一个动作,都能让我倍感威胁。

“夫人,菜不好吗?怎么没有胃口?”殷臻一脸笑意,轻轻地握上我的手。

我被他一碰,如惊弓之鸟,本能地缩了缩,却仍不能逃出他的控制。我看向他,明眸之中,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忽晴,忽雨,忽风,忽雷……

如此难以捉摸!

“王爷,我只是一个奴婢!”我抽出了手,低头拨动着饭粒,他想干什么,直说好了嘛,搞什么肉麻?

殷臻手指摩挲了一下,慢慢地收了回去,顾自斟着酒,慢慢地溢满酒杯,再缓缓地放下酒壶,似乎在这个过程中,他思考了很多。

“蓝迎雪!”殷臻叫了我一声,饮下那杯酒,道:“不要以为有人护着你,本王就不会动你。不管是谁,只要本王讨厌的人,绝对只有一个下场……”他将手中的空杯在桌上一搁,眼角继而轻飘地落在我身上。

他口中,那个护着我的人是谁?惠妃还是殷祁?

“是,奴婢知道。”我乖顺地应他。

殷臻轻笑,“你该改口了,你已经是本王的夫人,随本王一同回京。”

我讶然,他怎么说就怎么着吧,反正,我也没有反抗的资本。闷闷地扒了几口饭,四周用餐的人吵吵嚷嚷,我也没心情待下去,便回了房。

我的顺从,也许能让他放心吧!

我刚起身,倾心便看到了,忙过来扶我,她应该一直注意着我吧。我一步步地上楼,背后,却有一道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我。

“倾心,京城在我们的哪个方向?”我问道,夜幕已降临,今夜没有月光。

倾心整理着床铺,漫不经心地答道:“京城在东边。”

我应了一声,信步走过去,道:“天晚了,这里我自己来就好,你快去歇息吧。”

“夫人安置吧,奴婢给夫人守夜。”

“不用了,你忙一天也会累的,快去!”我慵懒地坐在床边,宽衣解带。

倾心颔首,点了安睡的香料,便出了房。

我听见她走远的声音,腾地坐了起来,要摆脱殷臻,今晚就是一个好时机!等过了三更,大概客栈的人都睡熟了,我轻步地绕到了后院。

我慢慢地拉开门栓,出了这道门,我就是自由的了!

“你想去哪里?”忽然,我的背后响起了一个声音,对于这个声音,我再熟悉不过了。

我已经能联想到那张如千年寒冰的脸了!

阴魂不散,他为什么老缠着我?!

要是他知道我意图逃跑,会不会又动粗?我心里在打鼓,一波一波地掀起惊涛骇浪。

我赶紧闭上眼,转过身去,无意识地一步步往回走,也许,从他的角度看,我类似于鬼上身了吧,不过,科学点说,我应该是在梦游!

我行走的速度很慢——

相当慢——

与蜗牛无异——

我没见过真正梦游的人是怎么做的,但我尽量做到逼真,不管他信或是不信。其实,我很怕黑,七岁之前,我都是点着灯睡觉的。

当眼睛不能看到前方的路,我就开始发慌,尤其是这位千年冷王爷还在我旁边,更是让人心惊胆战。

“想逃吗?”忽然,他的声音再次飘进我的耳中,“本王告诉你,你已经离不开本王了,没有本王,你只有死路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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