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绝,你喝多了,去洗个澡再睡吧。”韩小宙推了推趴在床上醉成一团烂泥的老公,微微皱起了眉头。
怎么喝成这样?结婚一年,他向来自律,这天下的怪事,还真不是一般的多。
“嗯。”萧绝哼了一声,没有翻身的迹象,鼻息很沉。
韩小宙一时吃不准他这是拒绝还是答应,想想他一向有洁癖,还是决定弄醒他。
试探着扶了一下他,又放弃了。太重!
他至少有188的身高,身材又健壮,要不是看他经商,有时她都怀疑他混过黑道,骨头不是一般的有劲,有次心急抓了下他手腕,他条件反射把她甩到一边去的时候,差点让她可以就地打滚。
下床,帮他脱了鞋子,解了衬衫,手碰到他皮带的时候,被他一把握住了。
“你先睡吧。”
萧绝强撑着爬了起来,进了浴室。
冰凉的水,从头顶淋下,终于是让他的意识,恢复了清醒。
今天老头来到公司,对他大笑着说出的那一句“每个男人都是会花心的”,还是那样讽刺地盘绕在他的心头。
他真的没有想到,二个月前去了趟美国,竟然弄出一个这么大的篓子,对象还是在他心里占了一席之地的厉莉娜,没有离开萧家之前,她是除了妈妈之外,第一个会为她出头的女性。
二年前,他奋斗出一些成绩回到A市,她却早已出国留学,上次公司说要在美国找个适合公司形象的模特,他就想自己反正人在美国,顺便去看看,没想到竟在那里碰上了她。
一场欢聚,两人都喝得有点多,后面送她回公寓,她硬要他送上楼,结果……
是谁主动似乎不是重点,他尽管没为妻子守过身,但自从婚后,的确不曾有过,除了有些出差的日子身不由已,也只是逢场作戏而已,从没动什么真格。
但一个星期前,厉莉娜忽然从美国回来,说有了身孕,是他的孩子。
厉氏在A市,几乎是与萧家齐名的企业,她又是厉氏唯一的继承人,身价比起自己的妻子,当然是不知高贵了多少倍。
他倒不是在乎她身后的权势,只是,老头当初是以结婚为条件让他进入萧氏,本来就是为了复仇回来的,不能在这个关头上功亏一篑。
更重要的,是她爸爸厉胜天已经把这个消息告知了老头,大有不联姻便翻脸的架势,老头子也已经下令,这个月底要迎娶厉莉娜,否则一切先提作废。
他也并非想要萧氏,他明里暗里的产业,已经足以够他称霸一方,只是他想不通,为何他一个正室生的孩子,却被小三的孩子揽了大权,妈妈自杀,自己被人殴打,扔到国外去还被人追杀迫害,这种让人踩在脚底的日子,他已经过够了。
这次,他是回来决战的,他要把自己受过的折磨,通通还到那些人的身上。
进入萧氏才一年,他还没有打入核心,这时,要放弃吗?
可不想放弃,却又必须以伤害他人作代价,怎么办?
还有,那个孩子,是个真实的存在,真的叫她打掉吗?想想妈妈,他的心竟如同刀割。
妈妈去世的时候,该有多么的痛啊!这个名字,据说是妈妈自己取的,她的心境,已经绝望到极点了吧,还不惜给萧家下了诅咒,正是这点,让萧家的人,更是坚定了让他不能存在的心,看他大难不死,怕他和他们为敌,又想出了此等招揽之计,万一真有报复之日,先就把他陷入了不义。
深沉的恨从体内像岩浆般涌出,萧绝的眼眸泛出了森冷的寒光。
不行,他不能让这件事阻碍了他的计划。
双手抹了一下脸上的水,他在心中作了决定,明天,明天,必须和她说了。
离老头子设定的婚期只有半个月,没有办法再拖延。
就算没孩子,在老头子的眼里,厉氏提出了联姻,也是一块让他心动不已的大肥肉。谁娶了她,就拥有了厉氏,这是傻子都知道的道理,也为老头子控制他多了一道不可小觑的力量,如果坚决不娶她,他无疑又将多一个劲敌。
关上龙头,披上浴袍走出来,他的视线,不自觉地落到了已经再次沉睡的小妻子的身上。
当初去C市的分公司,偶然让他有了那么一个机会,韩小宙就这样进入了他的人生,他原本打算这样过一辈子,她安安静静的,乖巧得很,话不多,当妻子,再合适不过了。
他甚至有想过,等计划成功后,他会试着对她好一点,但此时不行,他不想让她成为自己的弱点。
但现在,他已经因为那该死的荷尔蒙发作,成为了他自己最不耻的对婚姻不忠的男人,还让老头子就那样明目张胆的讥讽了一番。
心中烦乱,点了一根烟,走到窗边,火焰忽明忽灭,映照出他冷冽的俊脸。
第二天早上醒来,韩小宙很惊讶地发现,萧绝还躺在床上。
床头的灯还亮着,她伸手关掉,他有夜盲症,晚上睡觉的时候最好是留点灯光,刚开始她不习惯,主要是两人那个的时候有点害羞,久而久之,也倒不去在意了。
视线,不自觉地就投到了他的睡容上。
剑眉很浓,轮廓很深,五官有一种近乎雕塑的完美,脸庞坚毅,鼻梁高耸,平时的冷冽因为此刻的疲惫有了些柔和,睫毛很长,有点微卷,煞是好看。
头发有点乱,透着点慵懒,带着点慑人的诱惑。
浴袍半开,露出一大片健康的小麦色的肌肤,锁骨很有美感,韩小宙忽地想起可可滚玫瑰花的戏谑,耳际就起了可疑的绯红,脸忽地滚烫。
真是糗大了!大早上的,就开始花痴。
见他没有醒来,悄悄吁了一口气,幸亏没让他看见。
只是他的脸色好像很憔悴,浓眉紧锁,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让人忍不住就想要抚平他心中的忧伤。
萧绝是一个有故事的人,韩小宙坚信这一点,就算她是个再不称职的妻子,八卦杂志也是偶尔看的,光是看他们萧家的种种传闻,就知道他的生活里,处处写满斗争二字。
心似乎随着意念在转,等她发现的时候,她的手指头,不知何时已经抚上了他的眉心。
他睡得很沉,但还是因为她的动作眨了眨睫毛,吓得她赶紧缩回了手。
看看时间,她起了床,决定去弄早餐,顺便做碗醒酒汤,既然有心经营,那做个关心老公身体的贤妻,也在情理之中。
她轻轻地开门出去的时候,床上的萧绝陡地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