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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一路走来,那些身影,那些话语在黛玉心中留下不灭的痕迹。巍巍皇宫近在眼前,对于这个金碧辉煌的殿宇黛玉并不陌生,那抹刺眼的金黄灼伤了她的双眼。站在那里,脚步突然停了下来,像是被胶粘在地上。

熟悉的暖意包围着黛玉,一双有力的大手握住她的手,心慢慢平静。

“玉儿,有我在,别怕。”

一个眼神,一个微小的动作,一句简单的话语,黛玉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水溶一直拉着黛玉,把她带在身边。册封大典今日举行,因为路上耽搁,黛玉未曾休息就直接进宫。

一个又一个拐角,一道又一道宫门,一座又一座宫殿。卫兵一连串,每经过一处都有繁琐的检查。北静王与宫中众人香熟,检查也只是做做样子,并未曾为难。高高的宫殿就在眼前,却不知道走了有多久。

气氛异常沉重,气息流动的声响淌过心间,呼吸变的急促。黛玉努力让自己镇定自若,皇帝她不是没见过,可那一众大臣虎狼一般的目光却让她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一个矫健的身影挡在黛玉身前,转身,拉着黛玉在左边第一个空位上坐下。

水溶一只手紧拉着黛玉,一只手拿起筷子,夹菜。挑些清淡的菜肴,见黛玉示意就少少的喂黛玉吃点。眼中满含柔情,全然不顾众人差异的眼光,惊讶的言语。爱就用行动来证明,从今天起,他要做黛玉的大树,为她遮风挡雨,为她撑起一片宁静的天空,打造一片幸福的殿堂。

在皇后与莫逍遥簇拥下,皇上徐徐走来。看了看首座的水溶与黛玉,威严的脸上露出点点笑容。

天子降临,礼部奏乐,宴会开始。

因为朝中大臣诸多阻挠,黛玉一届孤女,此等殊荣已属龙恩浩荡,实在不应该在大肆庆祝。在水溶极力筹备下,最终大典以皇家宴会方式进行,黛玉以慈恩郡主身份出席,皇帝亲临。

水溶就是要告诉天下,他的玉儿是何等钟灵毓秀之人,让天下俊朗男女竞相嫉妒。他的玉儿,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羡慕。

就在黛玉起身谢恩时,一道阴冷的质问声打破原本的宁静。

“敢问郡主,你散家财只是为解姑苏燃眉之急?就不是受他人指使?”

水溶看着满脸怒意的忠顺王,正要说什么时却被黛玉一个眼神制止。行过礼后,黛玉微笑向忠顺王问安,不慌不忙道:“难道王爷另有意谋?我散家财不过是感念他人救命之恩,加之姑苏人民乃小女子乡亲父老,黛玉又怎能袖手旁观,就是家父在世也断案不会如此。钱财乃身外之物,能救人一命,这些又算得了什么,为圣上分忧,本就是每个子民应尽的职责。”

“漂亮话谁不会说,只是谁又敢保证你不是为他人开拓罪责。”好不容易逮到拖垮贾府的机会,忠顺王又怎会轻易放过。万一黛玉有心救贾政,那他可真是白忙活,到头来为他人做嫁衣裳了。

“正如王爷口口声声说说,小女子一届孤女,与世人早无瓜葛,这他人莫不是王爷无中生有?”

“明人不说暗话,姑苏灾情自然有朝廷官员出面解决。你弱女子一个,双亲已经辞世,你何来这巨大钱物。朝廷在你眼中就是残暴无能,置万民于水火而不顾吗?你眼中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当今天子。”

黛玉正要说话却被水溶打断。

“忠顺王,你也是朝廷堂堂一品大员,玉儿敬你为国效力,不想与你起冲突,你奈何苦苦相逼。既然王爷咄咄逼人,也别怪水溶得罪了。”这个一直冷眼旁观的男人终于坐不住了,不顾黛玉暗示的眼神,压抑许久的话语一涌而出。

“想必王爷也知道贾家政老爷的事吧!贾政已经升了外任,却无故被调往姑苏,这是为何?说来也巧,雪灾一月未曾上报,奈何政老爷赴任时爆出?这其中原委也只有王爷知道吧!玉儿心地善良,对姑苏有着特殊的感情,不忍村民受雪灾之苦,这才变卖家产救灾。难道我朝就是这般对待于民于国有大恩的人吗?王爷这番言语,视皇上与何地?”

忠顺王还想在说什么时,看到皇帝敬告的眼神,最终缄默不语,所有的苦水只能往肚子中咽,还真是窝囊。为官几十载,竟被人如此羞辱。此等奇耻大辱他怎能咽下,忠顺王的朝堂黑名单上又多了个名字:水溶。

只是简单的宴会,并无其他事。皇上走后,诸位大臣也一一散去。黛玉一身疲惫,水溶抚着黛玉在自己怀中,就要回府时,莫逍遥大摇大摆的走来。一边走一边嚷嚷道:“还好,我速度够快,来的急。”水溶喷火的双眼他视若无睹,拉着黛玉就上了水溶的马车。

莫逍遥要兑现诺言了,那是临行前水溶答应自己的。大丈夫一言九鼎,说过的话怎能反悔呢?水溶只恨自己怎么不多长只手,真想拽着莫逍遥的腿,像扔蛤蟆一样扔掉他,除掉那碍事的主。

到王府门口,莫逍遥又开始大声嚷嚷,扯开嗓门喊水湘,说有美人来了,叫她赶紧出来看。仅此一回,错过了可就没有了。水湘早知道黛玉要回金陵,听到莫逍遥的喊声风风火火的扑了出来,拉着黛玉的手一溜烟跑进王府。

怎么这丫头比自己动作还快,莫逍遥一阵叹息。水溶整个一黑脸,要多难看有多难看。锐利的眼睛快在莫逍遥身上剜个窟窿了。他真想把黛玉藏起来,玉儿是他一个人的,谁也不能跟他抢,妹妹也不行。

水湘一回来就吵吵闹闹的跟母妃说黛玉,说的那叫天昏地暗。太妃也是一惊,什么样的女子,素来刁钻古怪的水湘也被她收服了,心下一阵好奇。一早命下人准备好东西,就差黛玉了。

水湘拉着黛玉急跑,穿过走廊,一溜烟跑到太妃寝室才停下。拉着黛玉,气喘吁吁的说道:“娘,这就是林姐姐,怎么样,这下信了吧!”这些天水湘不停的说黛玉,无奈母妃就是不信,水湘这下才急了。拉着黛玉一阵狂奔,就想向母亲证明自己没说谎。证明黛玉比她谁的更优秀。

太妃和善的脸笑意盈盈,看着黛玉的眼睛露出灼热的爱意。虽然黛玉只简单的问好,寒暄几句后就不在言语,周身透露出的清丽脱俗之气,感染了每个人。

太妃拉着黛玉的手,让她在身边坐下,道:“丫头,累坏了吧!湘儿一切都打点妥当了,你一女孩子就在家里住下吧!溶儿老不在家,湘儿就一疯丫头,你来了也好管管她,也跟我这老婆子做个伴。”说完呵呵的笑起来。那笑声很是柔和,黛玉听的心底暖暖的。

黛玉看着眼前慈爱的女人,感受着她掌心的温暖,一颗心就跟浸泡在温泉中一样。原来是想走的,黛玉不想打扰别人。面对一个母亲的挽留,那些早就想好的说词哽在喉咙中,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她可以决绝水溶的关爱,却不知带怎样去决绝一个母亲的挽留。看着太妃满含希望的眼睛,黛玉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站在门外的水溶静神凝听,他想了太多法子留下黛玉,生怕她拒绝。听到母亲的话时,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就怕黛玉不愿意,走掉。还好,没有,黛玉没有走掉。玉儿终于留在他身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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