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二十来米长的身子,剥蛇皮整整花了他一上午的时间。将蛇皮放在水里清洗干净,然后挂在岛上的那棵巨树上,好让它快点晾干。转头看着那一堆白花花的蛇肉,觉着就这么扔掉实在可惜。便找来一些藤条,将那些肉大块大块的割下来,窜到藤条上,一窜一窜的也挂到了大树上。借着阳光的海风,将这些肉风干,想来一定是不错的美食,总强过天天啃那些果子。一天下来,也就干了这么两件事,却已累得不行。在火上架起了一个木架,将蛇肉串了两小窜在树枝上,放在火上烤了起来。
“卫兄,你怎么还不醒呢?”冯紫瑛一边翻着蛇肉,一边望了望卫若兰。蛇肉已烤得四面焦黄,发出一阵阵诱人的芳香。几天没有好好吃东西的冯紫瑛迫不急待的将一串肉送到嘴边。
“冯…兄…”,耳边传来若有若无的呼唤声。
“卫兄?你醒了?”冯紫瑛顾不上吃肉,奔到了卫若兰身边。果然,就见卫若兰半睁着眼睛躺在那。
“…吃…”
“敢情你是饿醒的啊?”冯紫瑛调侃一笑,将卫若兰的头扶了起来,将手中的肉串递到了他嘴边。
或许真是饿坏了,卫若兰也顾不上伤痛,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卫兄,你慢点,肉可多的是。”看着卫若兰狼吞虎咽的架式,冯紫瑛又好笑又难过,“味道怎么样?”
“好…好…吃…”卫若兰嘴里噙着肉,含含糊糊的直点头。待他吃完,冯紫瑛便又喂他喝了点水,方才将他挪到树下靠着,自己便拿了另串蛇肉吃了起来。
“冯兄,多谢救命之恩!”
“得,你就别来这套,咱兄弟谁跟谁啊?也太见外了吧?”
“呵呵!这是什么肉?味道真不错。”
“说了你可别吓到哈。”冯紫瑛一脸神秘,指了指水对面褐蚺的大骨架,“它的肉!”
“那是什么东西?”卫若兰脸一白,借着夕阳的余晖,看着对面那副巨大的骨架。
“你确信你现在承受得起打击?”冯紫瑛一脸奸笑着看着卫若兰。
“切,我胆子有那小吗?好歹咱也是四品带刀护卫。”
“蚺,你知道吧?”冯紫瑛嘿嘿一笑,也不再卖关子了。
“蚺?…这大个?”卫若兰确实给吓了一跳,蚺他听过,却并没真的见过。瞧这骨架,足有二十来米长。“是…冯…兄…把它杀掉的?”他瞪大了眼睛盯着冯紫瑛,说出的话却结结巴巴。
“当然,你以为除了俺,还会有旁人吗?”冯紫瑛得意一笑,“再知道你兄弟我的厉害了吧?哈!你抬头看看头上这棵大树。”
卫若兰依言抬起了头,只见自己头上,那棵几米粗的大树上,挂了张二十来米的蚺皮和密密麻麻的蛇肉。一时惊鄂得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
“现在咱们在一座孤岛上,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回去。等明天我去海边晒些海盐,将这些蛇肉腌制风干再保存起来,足够咱们吃上好几个月的了,这蛇皮咱们可以用来做衣服。”
“…哦!”好半天卫若兰才回过神来,“冯兄和这大的怪物搏斗,没有受伤吧?”
“怎么没有?我这肋骨都给它摔断了几根。”冯紫瑛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好在咱命大,呵呵!”
“冯兄!”卫若兰一把抓住了冯紫瑛的手,“都是兄弟拖累了你。”
“得,你就别肉麻了。咱们既然到了这地方,也是天意。什么也别想了,好好休息吧,先把伤养好,以后的事咱们以后再想办法。”
“恩!”两双手紧紧握在了一起,“咱们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看来姑娘还真喜欢三更半夜一个人在外闲逛啊!”
“阁下不也一样?”黛玉冷眼看着面前戴着娃娃面具的蓝衣男子。
“嘿,在下和姑娘不同,你一个大姑娘家,手无缚鸡之力,难道就不怕又遇上上次‘春柳镇’那样的事?”
“怎么可能有那凑巧的事?”黛玉不理会蓝衣人,只慢慢走在堤岸边,“我只是喜欢在这样静谧的夜晚欣赏这满池的清荷。”
“如今这太湖可是龙蛇混杂,姑娘还是小心为好,这天也不早了,在下送姑娘回去吧!”
“你不会是在跟踪我吧?”黛玉一双清幽的眸子咄咄的逼视着娃娃面具人。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蓝衣人连连摆手,“只是碰巧偶遇罢了。”
“有这巧的事?”
“当然,姑娘也知道我是干哪行的,当然是在夜间活动了。”
“你是说这太湖不干净?”
“那倒不是,奇怪的是这太湖太干净了,一丝妖气也没有。”
“那不正好省了你的事,总不成,你还想这太湖出妖孽?”
“姑娘一张嘴可真尖利,在下说不过姑娘。”蓝衣人无奈的耸耸肩,“姑娘听我的劝,还是早点回吧。”
目送着黛玉回了小楼,蓝衣人这才飘然离去…
一大早,西冷雪就奔进了小楼,抬眼瞧见水溶,便八爪鱼似的扒了上去,却被水溶一掌狠狠的拍开。
“小溶溶,你可真没良心,一点都不知道心疼人家!”西冷雪伤心的捂着被拍红的手。
“你就别在这恶心了!”北堂冥冷哼了声,嫌恶的盯着西冷雪,“这一大早跑来,可是有事?”
“正是呢!”西冷雪被他冷眼盯得发毛,忙收敛了玩笑,“萧老爷子在武林中放出话来,那‘天下武林大会’将与‘荷花会’同天举行,地点选在一座无人的荒岛之上。”
“同时举行?那不就是明天?”
“不错!”西冷雪点了点头,“到时候太湖之上会标上浮标,指示到达荒岛的路径。”
“那咱们…”水溶将目光转向了黛玉。
“溶大哥、冥大哥,明天你们就去武林大会,我和紫鹃参观‘荷花会’。”
“不了,我们也不去!”二人同时摇了摇头。
“可是,溶大哥和冥大哥其实是想去的吧?那个什么‘问天’…”
“咱们只是好奇,对那个并没什么兴趣,所以明天我们就只陪玉儿。”
黛玉本来还想劝说下,但见二人态度坚决,便只好作罢。其实水溶和北堂冥是很想去‘天下武林大会’的,但因春柳镇一事。两人非常担心在这藏龙卧虎的太湖,黛玉再出什么纰漏,权衡之下,还是黛玉重要,便打消了去武林大会的念头。
“你不在家老老实实开店,跟着咱们做什么?”水溶没好气的看着一身粉衣,依旧做女子打扮的西冷雪。
“奴家来陪小溶溶和小堂堂啊。”西冷雪手中绣帕轻扬,娇滴滴的向水溶抛了个媚眼。今天是‘荷花会’开幕日,这街上行人踵接肩摩,热闹非凡。他们几个俊男靓女一出现,本就非常的惹眼,谁知,她这媚功没把水溶给迷倒,倒是把沿路的行人给电昏了一大片,一时倒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你就别在这风骚了行不行?”水溶狠狠的瞪了西冷雪一眼,赶紧学着北堂冥,远离了这祸害,护在了黛玉的左侧。
荷花送丝丝清凉,散阵阵幽香,添几多美景,增几分神韵。因其出污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被世人喻为花中君子。古诗“艳艳芙蓉袅袅姿,清莼玉立自污泥。风波荡漾杆直正,傲骨一身绽碧池。”
而如今这太湖之上,延绵数十里的荷花,尽情展示着接天连叶无穷碧的迆逦连绵和蔚为大观。如同盛极一时的大舞台,花枝摇曳,碧叶依依。水中肥叶如扇,左摇右摆,憨态可掬,千点嫩红隐在其中,如千双纤纤素手,美玉天成,擎出水面,濯弄起一湖碧波涟漪。宛如银河仙境中走出的一群衣容辉煌的仙子,翩翩起舞,裙袂飞扬,自然如泉水流淌,空灵如鸿羽飘旋,在无数游者视野里舞出好个歌舞升平的盛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