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朔将所有人支开,屋子里只剩下她和莫逸。
青瓷瓶中插着几枝秋菊,香味淡淡的,不是怎么好闻。莫逸只用余光轻扫着周边环境,眸光却像豹子那般的凌厉。
“准备好要怎么求我了吗?”
狼朔那张死气沉沉的脸上,僵硬的笑容乱糟糟的浮动。盯着莫逸的讥诮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只受了伤的兔子,看它在垂死挣扎之际,如何恳求过路的陌生人给予一丝怜悯。
“说吧。你的条件。”
音调冷冷的像是冰刀,经过弯弓搭射,直直的刺向狼朔。
“第一个条件。给我跪下。”狼朔面无表情的说。
莫逸愣了愣,脸色难看极了,低沉的重复道:“给你跪下?”
“怎么?做不到?”笑容越发的狰狞,狼朔眯了眯眼,“也对。你是谁,当今的太子殿下。我是谁,猥琐的土匪头头。”
她怎么知道,他太子的身份?莫逸微微吃惊,眸光却冰寒彻骨。“你不怕我杀了你?手无缚鸡之力,还敢跟我较劲!”
“不是你提醒的话,我几乎都快忘了。”狼朔故作恍然大悟状,“你可是潇雨楼的少主,京城第一号银面杀手。”
她又是如何得知的?!莫逸顿觉面前这个女子诡异不可测。花了好大力气,才忍住不去盘问。“知道的秘密越多,就会死的越快。”
“你完全有能力可以杀了我,但是我保证你没那个胆。天底下除了我狼朔,还有谁救得你娘子?”她笑的很压抑,仿佛没有灵魂,“你舍不得!即便你舍得,我也会在死之前,先要了你的命。”
别忘了,她可是鬼谷子的后人,用毒的始祖的后人。
“还真给你猜对了。我是真的舍不得呢。”莫逸嘲弄的勾起唇角,松开因为愤怒而颤抖的拳头。缓缓蹲下身子,最后单膝跪地……
“你要的就是这个?”腮畔的笑靥灿烂的像是烟火,几乎快要燃尽所有的能量,照的整间屋子白昼般的明亮。即便是给人下跪,那凛凛挺拔的身躯,却像劲松迎着严寒,气势昂扬的像个英雄。
你要的就是这个?他用冰冷的声调愉悦的说着。
阴郁的眸底似有光芒,剑一般划破丝绸。狼朔呆愣在那里,用定海神针似的目光,静静地盯着面前这个铮铮铁骨的男人。心底仿佛有根弦“铮”的一声,断了。“男儿膝下有黄金,你不知道么?”
“呵!黄金?”黄金会有陶夭夭珍贵么?莫逸漠然的扬唇,“你这种人怎么会懂!”
他的讽刺,那么露骨。像把钝刀,在她身上锯着。他说,你这种人,怎么会懂。她怎么不会懂?她的过去……
狼朔逼自己从回忆中拔出身来,为了掩饰心头的千疮百孔,继续冷嘲热讽的说着:“太子爷平生还是第一次给人下跪吧?听说当今的皇帝都没享受过这种待遇!感觉如何,会不会很伤尊严?”
莫逸不屑的嗤道:“用陶夭夭的话说,尊严值几个钱!”
还敢得意?有你哭的时候。狼朔仍是那种刀山火海的表情。“你可以起来了。第二个条件嘛……”
莫逸重振旗鼓,挺胸对视于她。拽什么,怕你哦?
“娶我!”狼朔定定的道。
“什么?!”莫逸差点傻掉,眼珠子瞪的滚圆。耳朵坏了,肯定。
“我要你娶我。”狼朔重复了遍。
“大姐,你有没搞错?”莫逸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她,“我,跟,你?陶夭夭会杀人的!”
“天下的好男人都死绝了,我觉得你算是个异类。”狼朔颇为赞赏的看向他,“你娘子那边我会搞定,但你必须先答应娶我。”
她很急着嫁人?但也不能这样随便吧。鄙夷的瞅着她,莫逸心里作呕。“本少爷这辈子,只爱陶夭夭一个!”
“所以说,你拒绝喽?”狼朔得逞的抿唇。
肩部轻轻抽搐,莫逸嗓子沉到了湖底。“好!我答应娶你。但你一定不会幸福!本少爷用性命担保。”
“你不怕因为这样而失去陶夭夭?”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BT的老女人。
“你竟然肯为她牺牲爱情?!”狼朔轻轻叹气,似笑非笑的说:“我们各退一步,以十年之期为约。到时候你再来娶我。”
莫逸不耐烦的催促:“最后一个条件。”
狼朔哼了声,阴险的撕唇。“我要你的命!”
莫逸挤了挤眉,冷冷的看向她。“你想要我死?”
“怎么,不敢了?”
“我死了,谁来照顾陶夭夭?你吗?”莫逸笑的很残忍。
死,那么容易;活着,却那么辛苦。他不忍心让某人辛苦。
空气在瞬间凝滞。狼朔双手抱胸,在房间里徘徊。莫逸听着她的脚步声,哒哒的像是轧在他的脑袋上。
上次就是为了救陶夭夭的命,才狠心将她送到莫子邪的身边。对此,她有多么的气恼,她甚至骂他说:“去你的自以为是,自作主张,自以为了不起!”于是他决定,同样的错误绝不能犯两次。
“她怀孕了。”狼朔突然说道。
哦。她怀孕了。莫逸淡淡的重复。
“什么?她怀孕了!”莫逸吃惊的张大嘴巴,“我,我要做爹了?”
“别高兴的太早,我说过这不是好的征兆。”狼朔不易显见的蹙了蹙眉,压低了嗓音沉沉的讽笑,“身中剧毒却让她怀了孩子。你这个相公做的可真是称职。”
“你什么意思?”莫逸有种不祥的预感,心跳突然掐住喉结。
“他们母子俩,只能救活一个!”狼朔继续不痛不痒的讲条件,“谁生谁死,你来抉择。”
“没有其他的办法吗?”莫逸声嘶力竭的吼着。
“没有。”除非献上你的命!
“你撒谎!我可以再满足你三个条件,只要……”
“做个了断吧。这就是我第三个条件!”
心脏猛地一个趄趔,摔在了地面上,碎的血肉模糊。莫逸仿佛看见一个幼小而又孱弱的生命,如沙子般在指间悄悄流逝,最后一点一点的消失……
“你嗜血,残忍!”他冷冷的说着,表情冰天雪地。
“我说过了,我要你的‘命’!”狼朔淡漠的回答。
莫逸走出屋子,脸色惨淡,失魂落魄的模样,看着就叫人心疼。
心口被针刺了似的,陶夭夭拽着他问道:“她提了什么要求?”
莫逸摇摇头,只是淡淡的对她微笑:“没什么。都解决了。”
“这样容易?”楚吉和陶秉都显得不信。
陶夭夭跟受惊的婴儿似的,扯扯他的衣袖。“她还跟你说了些什么?是不是……”
莫逸什么都没说,只是悄悄的将她抱住,死死的箍在怀里,心脏枪林弹雨似的突突的跳。
“夭夭,我爱你!”他一个字一个字的念,每个字每个字都铿锵铮鸣、掷地有声,“做什么都是因为……太爱你!”
不知道是不是风太大、光太烈的缘故,陶夭夭突然觉得睁不开眼。不知不觉,泪水像涌泉似的,野兽般奔腾而出……
两个月后。洛溪城,靖南王府。
随着冬日的临近,院子里的树木,片片凋零。像是某人的心。
莫子邪立在几株光秃秃的桃树前,想象着人面桃花相映红的场景。渐渐地,眸光也染上了秋色,在梦幻的喜悦中娓娓败落。
“爷,王府外有位叫做狼朔的人求见。已经等了有一会了。”
赵乾在远处徘徊了许久,见主子闷闷不乐也不敢过来打扰。王爷近来常常这样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他急得原地转圈圈,再等下去估计又要天黑了,索性壮了壮胆子冲了上来。
“让她进来吧。备茶!”
莫子邪入神的望着那些干枯的桃枝,淡淡的开口说道。
“是,爷。”赵乾在原地杵了会儿。
天气这样的凉,爷穿的如此单薄。
“还有事?”见他愣着不走,莫子邪回眸见他。
“哦,没。”最近爷清减了许多许多。赵乾在心里念道。
距离上次见到狼朔,已经是三个月前的事了。莫子邪这阵子精神恍惚到差点忘了还有这个人的存在。
“我试探过了,他的爱不比你浅。”狼朔见到莫子邪的第一句话。
她说的很轻、很淡。轻的像是无关痛痒,淡的像是冷嘲热讽。
“否则本王也不会舍得退出。”莫子邪笑的失魂落魄。
他知道,却更希望不知道。但这确是事实。
“两个白痴!”狼朔冷冷的吹嗤着,却陷入深深的嫉妒。
不过是一个女人,却有两个白痴的男人。放弃尊严,放弃爱情,放弃生命,偏执的爱着这个女人,不过只是一个女人!
虽然难过,但很幸运。莫子邪自嘲的扬唇,突然寂寞的像个孩子。
爱一个人,是愚蠢的!但这种愚蠢,再聪明的人也会犯,哪怕他已经很小心很小心。可是爱了就是爱了,几乎没有理由,简直毫无理智。哪怕她是世界上最坏最邪恶的人,哪怕她浑身上下找不到半处优点。还是爱,就是爱!没有办法的爱,挥之不去的爱,偏执到死的爱……
“九颗夜明珠都做了药引子,剩下的这一颗,留给你做纪念吧。”狼朔将锦盒递了过去,“本来打算送给陶夭夭的,但怕她知道有你的存在,所以只好隐瞒了下来。”
莫子邪微微诧异:“这不是与你做交易的酬劳么?”
“那株血珊瑚已经足够了。当初之所以没有告诉你,夜明珠是用来做药引子的,是因为见你很宝贝这些珠子,一时好奇就想看看你舍不舍得拿来交换而已。”狼朔狡黠的挑了挑眉,“没想到,你居然一口就答应了。即便是送给趁火打劫的土匪,也毫不犹豫的双手奉上。其目的和凌流枫一样,只因要救陶夭夭的命。”
“你并不是那种视财如命的人。”人人都说狼朔性格怪癖,和当年的鬼谷子不相上下。莫逸疑惑的挤了挤眉,“本王想知道,你当初为何要答应本王的请求?”
“因为好奇。因为我不信这世上会有不要命的人。”狼朔答的很干脆,将平时的寡言少语抛掷九霄,“曾今我也倾心的付出,可却遭到无情的背叛。所以我不相信,这世上还有所谓的‘真爱’。甚至觉得,它荒诞的像是无稽之谈。”
“真爱这种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莫子邪兴味的说着。
成全、退出、祝福,这是一种爱。无奈、心痛、悲彻,这也是一种爱。“爱”这字,在不同的人身上,会有不同的诠释。仿佛要尝尽人间冷暖、酸甜苦辣、悲欢离合……
一直到天荒地老,时间尽头!
“陶夭夭什么都不知道……我没有告诉她……”狼朔疲惫的望向远处,天空蔚蓝的像是一片海,无穷无尽的海水将她环抱,突然有种溺水后被呛得说不出话的感觉。
“她不需要知道什么。只要她和孩子都好好的……”仿佛被鱼骨哽住了喉咙,然后喝了很多的醋,差点将他醉倒的感觉。
“放心吧。雪蒂莲喝了你的血,功效定会倍增。”狼朔本以为没人能从澐山上摘下十年开花、却十日凋谢的雪蒂莲,可是莫子邪这位娇生惯养的王爷居然做到了,这需要多强的本领、多大的恒心!“你为此而减寿十年,会不会觉得不甘心?”
怎么会呢!“这十年,就当是陪着她度过的。那孩子是本王送给她的礼物。”到最后,莫逸还是输了他十年,整整十年啊。
于是乎,莫子邪笑的像个孩子。胸口却哭的像另一个孩子。
“愚不可及!”狼朔嘴硬的说着。心里却在叹息,天底下最棒、最优秀的男人,都被陶夭夭捡大便宜了。
一年后。阳邑城,凌波府。
月皓星稀,夜风清爽。京城的长安街,人影疏朗,穿梭静谧。
今晚的凌波府,仍是张灯结彩,灯火昼明,客如鱼贯,熙攘喧闹。和四年前最初的场景一样。
“少爷,少夫人。”房门再又被人叩响,董管家催促的声音愈来愈急,像砸在墙面的疾风劲雨,“太子爷和文武百官都等得急了。”
“让他们等着。”莫逸不冷不热的回了句。人却斜躺在藤椅中,悠哉悠哉的望着陶夭夭,“娘子,生下莫瑜之后,你好像长胖了些。不过肿点儿也挺好看的。”说完,嘿嘿地傻笑起来。
“转过脸去!不许看。”陶夭夭瞪了他两眼,拿出夜行衣给自己换上,“你还看?信不信我挖你双眼!”
莫逸顾自狡笑,娘子真是可爱,都老夫老妻了,还这样怕羞。在外人眼中她是恶女,是凶婆娘,可在某人眼中,她只是张牙舞爪的小猫,唯有在举足无措时才会伸出爪子出来挠人。他很享受她现在这个样子,心里头咯咯的笑出了声。
陶夭夭无奈的闭上眼睛,只好当着他那张流哈喇子的脸,将身上的衣物尽数褪去,急急忙忙换上另外一套。
“朝廷只是封你逍遥王,你却敢在府里怠慢太子爷。就不怕上头追究下来吗?到时候我可不会去给你送牢饭。”为转移对方的注意力,陶夭夭只好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时不时还冷嘲热讽一下以泄民愤。
娘子的身材还是那么棒,润滑脆嫩的肌肤与莫瑜不相上下。恩,好有看头啊!莫逸忍不住点头称赞:“咱逍遥王的王妃,真是美艳中的极品,赤果果的时候更是让人销魂到荡气回肠,不眠不休,死而后已……”
“去你的。”随手抓过鸳鸯枕,娇嗔的丢了过去,陶夭夭薄红的雪腮微微泛着恼羞的愠怒,“嘴皮子这样坏,迟早得拿针线给你缝了。”
“娘子真是舍得。谋杀亲夫这样惨绝人寰的事都做得出来。”莫逸自从做了逍遥王,就真是乐的自在逍遥,潇雨楼的生意接着干,干完了就溜回来陪老婆吵架斗嘴,日子过得简直不亦乐乎,“你肚兜的颜色不够鲜艳,改明儿给你再……”
话还没说完,又被陶夭夭丢了个枕头,这回正中脑门。莫逸前仰后翻做出嗷嗷惨叫的模样,紧接着便又开始装死了。
“说正经的。莫穹做了太子之后,可比以前大有长进啊?”陶夭夭穿好了亵衣,这会总算不怕露点了。
“你说莫穹?那小子啊。呵!”莫逸脸卖关子,直到陶夭夭被惹的翻白眼,方才笑吟吟的说起,“夕美人被父皇放出冷宫,现和莫穹住在东宫的别苑,母子俩多年未见,总算是苦尽甘来,得以共享天伦……莫媛媛和莫菁菁现如今见到莫穹太子,就跟老鼠见到猫似的,吓得浑身冒冷汗……他和罗璇进展的也不错,估计下一任太子妃……”
莫逸似乎扯了很多八卦,但陶夭夭听的心不在焉。唔~总算穿好了,不怕被人吃豆腐了。回眸看了某人一眼,灿若春桃的绽着笑颜。
“恩,不错。这夜行衣挺合身的。”莫逸自己也是一副潇雨楼少主的装扮,将手中的银色面具给陶夭夭戴上,“你上次不是说很想要么,我让人给你也打了一副。恩,不多不少,够威风。”
冲着她竖起了大拇指,莫逸挤眉弄眼的笑。
“把客人晾在那里,真的没关系吗?”陶夭夭认真的蹙眉,“虽然你是逍遥王,好吧,也是曾今的太子爷,可是……”
“嘘~”莫逸扑上去吻住她,狠狠尝了个够才撤回唇,“你确定要加入潇雨楼,跟着你相公我后面挣钱,保证不扯你相公我的后腿?”
“恩。”陶夭夭郑重的点头,眸子里闪着精光,贼亮贼亮的那种,“靠男人的女人就是逊,姑奶奶绝不吃软饭。”
再说了,干这行多刺激啊。某人在肚子里偷笑,忍得心都痒痒了。
莫逸无辄,皱眉叮嘱:“那你得听话,不能离我视线太远,而且……”
陶夭夭将他的话,硬邦邦的掐断:“你可真啰嗦。比皇后娘娘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我这不是在意你的安全么!莫逸委屈的有些肠子痛。
“莫瑜还在母后那里呢,我们什么给他接回府啊?”莫逸将面具罩上,走过去打开窗户。
“接他干嘛?又哭鼻子又尿床的,烦都烦死了。母后喜欢带孩子,那就让她带个够呗。我还省事了呢。”陶夭夭跟着走到了窗前,弓起身子准备从这里跳出去。
“我都怀疑了,你是不是孩子他娘?”莫逸痛苦的想着,莫瑜长的聪明伶俐,人又帅气可爱,怎就不讨陶夭夭的喜欢呢。
“你走不在,不走我可走了。”陶夭夭酷酷的说着,再又酷酷的翻身跳了出去,眼睛眨都不眨。好一个敬业的冷面杀手。
“哎!作孽啊——”莫逸摇摇头,再又仰天长啸,跟着纵身追了出去,“妖女,你给我慢着点。肚子里的孩子受不住……”
“掉了最好。省的麻烦。”陶夭夭跳出凌波府,头都懒得回一个,“我再次慎重的警告你,再敢让我怀孕的话,我连你也一块宰了去!”
“我带着你飞。别伤了孩子。”莫逸跳过去,将她打横抱起,温声细语的劝着,“把这个生出来,保证不让你再受苦了。”
“你上次也是这样说的!信你就出鬼了。”陶夭夭不屑听他废话,甩胳膊踢腿的叫着,“快放我下来,我自己有脚,会走!”
“要不今晚就不执行任务了。我们去把莫瑜从皇宫里偷出来吧。反正他个头小,又还不懂事,塞进袋子里就可以拐走了。”
“要去你自己去。姑奶奶忙着呢。”陶夭夭嗤之以鼻的撇嘴。
“你忙什么啊?”莫逸哭笑不得的看她。
“忙着去砍人!”陶夭夭怒着嗓子冲他吼。
“我怎么会娶你这么个恶女?”他着实有些想不通了。
“我还后悔嫁给你了呢。”她着实有些看不开了。
“本少爷正式宣布,我不喜欢你了。”
“本小姐才要告示天下,我死都不要爱上你。”
“我是疯了才会喜欢你!”
“我是脑痴才会看上你。”
“你究竟可喜欢过我?”我可是深爱着你的!
“我喜欢自己更多些。”剩下的都给你!
“呀,那不是莫子邪么?”陶夭夭在他怀里突然失声尖叫。
“他死定了!”莫逸一个不留神,让陶夭夭给溜了。
“哈哈,说了你斗不过我……”蹦蹦跳跳跑出去老远。
“妖女,你竟敢匡本少爷!你给我站住,逮着就死定了……”
两人似乎想要,就这样一直吵下去。
直到春去秋来,直到执子之手,直到云鬓苍白,直到慢慢变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