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安静的像是死去那般,几乎完全没有任何呼吸的迹象。
然而,就在这万籁俱寂之时……
“大冰块,你让我不要说话,那我就不说话喽!”骤的,陶夭夭居然大声嚷嚷起来,那仗势就像在菜市场卖小白菜似的,拼了命的放声吆喝,“你放心,绝对没有人发现我们……”
食指轻轻一动,电闪雷鸣不过瞬间,便点了她的哑穴。凌流枫啐了几口,讥诮的扯眉:“你想暴露我的行踪,好让那个小王爷出来救你?别怪我没警告你,你最好给我收了那份贼心。”
臭臭的怂起鼻梁,陶夭夭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冲他吐了吐舌头。
呵!还不肯学乖。凌流枫伸出两根手指头,威胁她道:“是不是嫌我没把你周身的穴都给点了,好让你做个任我摆布的木头人哪?”
你敢!陶夭夭想吼都吼不出来,只好闷着头在原地跺脚。
“看来,你师父没教你怎么解穴么!”否则也不会乖乖的束手就擒了。
猛翻白眼,陶夭夭侧过身子不再看他。哼,好女不跟臭男斗!
凌流枫倒是兴致尤浓:“你说,如果把你现在的这副模样放在凌波府下人们面前亮上那么一亮,那你今后的人生会是不会像星星点灯般闪烁夺目呢?”
你!欺人太甚欺人太甚。眼睛里长满了毒刺,一根一根朝他射了过去,恨不得在他身上戳无数个透明窟窿。
凌流枫面上沉静如水,心里却是乐开了花。陶夭夭啊陶夭夭,原来你也有今天啊!
“随我来。”敛去眼底的戏谑,凌流枫拖着她走到一扇房门前。
陶夭夭认得此处,上次偷走的玉佛和夜明珠就是藏在这间屋子里的。她只是不明白,为什么银面人对靖南王府的地形布局会如此的熟识莫名,根本连找都不用找就知道藏宝阁的地点,莫非他身上也有王府的地形图,又或者他曾是王府里的什么人?再或者,在带她来之前,他已经先行来过好几回了?
“我去将剩下的几颗夜明珠给偷出来,你就站在这里乖乖给我守着。”陶夭夭还陷在重重疑惑里面跳不出来,凌流枫却已经撬开房门闪了进去。
笑话,你偷东西还要我帮忙守门?美得你呢!陶夭夭贼贼的勾唇,虽然不能说话了,但至少还是可以行动自如的。
将真气汇入丹田,嗖的一个飞身,人已经跃上了房梁。趁着夜色还早,不如去看看小王爷在做什么。陶夭夭轻轻的笑,尔后沿着院墙翻身跳了过去。
屋外有棵粗壮的梧桐树,枝叶繁茂,蝉虫俏鸣。陶夭夭掠身扑了过去,将自己掩身于翠叶之中,然后透过窗户往屋里探去。
“王爷,请恕属下无能,至今仍未查出小飞贼的处所以及底细。”昏暗的灯光下,跪着一名身披银胄的侍卫,这会儿正低着头向上级汇报消息。
莫子邪没有说话,手中的那幅“清荷碧莲”图墨迹尚未干透,隐隐泛着莹润的水泽。他展了展画册,在上面淡淡吹了几口气。
“属下愿意领罚,请王爷降罪!”那名侍卫心知这回又得遭殃了,想着还是主动认错的好,免得王爷开口时他也下不来台。
“下去吧,该来的时候自然会来。”莫子邪只是轻轻叹气,几不可闻的怅惘了几声。距离上次见面已经有两个多月了,这些日子她究竟在忙些什么呢?难道已经忘了他们的约定么,真的不肯再来找他了么?
“属下……”那侍卫还是不太敢就这么掉头走人。
“不用再查了,她可能也不喜欢这样。”莫子邪声音很淡,眼神落在他亲笔所绘的荷花图上,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没什么事了,你下去吧。”
“是。”侍卫弯着腰退了出去。
支着身子的那杆树枝晃了几晃,陶夭夭看的有点心惊胆战。小王爷真的派人来找我了么,他为什么那么想要揪出我来?
惨啦惨啦,该不会是后悔送了我夜明珠,现在又想要从我这儿讨回去吧?不行不行,这种人还是少惹为妙,于是掏出怀里的珠子,使出巧劲给它抛了出去。(哎,就一吃软怕硬的主!)
手中的笔蘸了蘸墨汁,莫子邪伏在桌面上全神贯注的写起字来。不多久,荷花图上又多了几行墨迹:“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停了笔,莫子邪默默的沉思着。为什么非得要画莲花呢,难道她在我心目中就是这个样子的么?可是,她明明是个小贼,还是个很有脾气的小贼呢。
唇角斜斜勾起,他突然明白,也许自己欣赏的,就是她那种自在、洒脱的个性,敢于张扬却又不做作。像莲花一般,虽然生于沼泽却完全没有泥土的味道,总能散发出娓娓清淡的芬芳,让人迷醉喜爱而又憧憬向往。
然而这些,对于自小生于帝王家的他,岂止是做不到啊,根本就是不能做到。
“嗡嗡嗡”一只调皮捣蛋的蚊子飞到了陶夭夭白嫩嫩的脖子上,然后趁她不注意就一头栽了进去,狠狠给它亲了一大口。吧唧吧唧,吃的可是又香又甜哪。
被咬得刺痛难当,下意识的赶紧拿手去拍。谁知手一腾空,脚后跟就没能站稳住,整个人倒栽葱似的向地面俯冲下去。
很想大喊救命,无奈根本没法发声。陶夭夭闭上眼睛,做好了屁股开花的打算。就在这个时候,凌流枫不知从何处飘了过来,双手将她托起,然后抱在怀里稳稳落了地。心里又气又怒,她可真是好意思,偷偷落跑了不说,竟然还敢摔死自己!
陶夭夭吓的不轻,差点以为小命玩完了呢。咋呼咋呼的大口吸气,同时还恨恨的望向银面人。那神情仿佛是在怪他:谁让你跑来救我的,我有同意你这么做么?
凌流枫铁青着脸,狠狠一甩手干脆将她扔了出去。救了你居然还被你骂,什么人哪这是!
陶夭夭最后还是没能避免屁股开花的厄运,可怜巴巴的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滚,直到停下来的时候满头野草不说,还疼的是龇牙咧嘴。最可悲的是,她竟然连喊疼的权利都被剥夺了,真可谓想哭都没处哭去。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这样嚣张!”骂归骂,凌流枫还是大方的伸出手,过去想要扶她一把。
蛮横的给了他一鞭子,陶夭夭咬牙切齿的告诉他:别猫哭耗子假慈悲,姑奶奶我就算是疼死了,也犯不着要你来管!
她这身倔脾气,还真让凌流枫完全没了章法。好吧好吧,就当是我不对好了。这回不管她答不答应,反正扛起来就要走人。
陶夭夭在凌流枫的肩上拼命跺足踹脚,可是人家还就是不肯放她下来。挣扎了好一阵子,终于还是放弃了。虽说是男女授受不亲,可这种被逼无奈的授受不亲,应该也不算什么真正的授受不亲吧?现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反抗已经是没有用的了,于是乎她也只能这样子的自我安慰了。
“啪啪”狠狠给了她小PP几个巴掌,凌流枫郁闷的想,以后你要是再敢当着我的面偷窥别的男人,看我还不得好好的收拾收拾你!
容忍到极致的时候,手里攥着的粉末也试图蠢蠢欲动了。幸好出来前她就早有准备。陶夭夭拿葱指捅了捅凌流枫的后背,待他回过头来问话的刹那,狠命将两大团的胡椒粉通通撒了过去……
哼哼~我看你还死是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