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韶光端着杯子的手僵在半空,一时反应不过来她的转变。“我不图他的人,更不图他的钱。”她慢慢放下杯子,知道真正的谈话现在才开始。
沈思宁了然地点点头,仿佛叶韶光的回答在她的意料之中。“飞上枝头变凤凰,这确实是很难拒绝的诱惑,我能理解。但是叶小姐的不坦诚让我很不喜欢,打开天窗说亮话不好吗?”
棒打鸳鸯?拆散门不当户不对的有情人?叶韶光心中暗笑,枉费沈思宁花心思特意找她过来,要让她失望了,她和萧锐根本不是那种关系。“萧夫人,我和萧锐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会觊觎不属于我的东西,您高看我了。”
聪明的丫头,一句话就把她接下来想说的话挡回去了,不过她是充分了解他们的事才找上她的,岂会就这样被她搪塞过去?“据我所知叶小姐的弟弟治病用的是阿锐的骨髓吧,手术还找来了国际上的知名专家,这些的都不是用钱能衡量的,何况叶磊现在去疗养的地方,每天的花费都是上万元。叶小姐怎么解释呢?”
叶韶光吃惊地抬起头,手术请的是国际知名专家?她怎么不知道,能请到他们不是钱就可以办到的,这点她很清楚。而且去国外疗养的价目表她看过,没有沈思宁说得这么贵,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没跟你说?”沈思宁心下也是愕然,表面上却不露出半分。
叶韶光沉默不语,萧锐做了这么多事却没有跟她说,让她完全猜不透他的想法,如果告诉她以此要挟逼迫她不是很好的筹码吗?他为什么没这么做,他不是很擅长利用这种事吗?
“疗养的钱我会还给萧锐的,其他的我也会还的。萧夫人不用担心,一年后我会离开这里的,不会欠他一分一毫。”或许在外人看来都是她在用萧锐的钱,用萧锐的人脉为磊磊治病,可是他们之间是公平交易,她失去的不比她得到的少。
沈思宁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半晌轻轻笑了。“他的眼光不错,不过要是听到你把关系撇的一干二净,他会不会难过呢?”
“啊?”这次轮到叶韶光愕然了,沈思宁到底是什么意思?不是在“劝”她离开萧锐吗,怎么现在弄得倒像是考验儿媳似得?
“傻丫头,你是阿锐第一个带回公寓的女孩,伯母当然要好好考察你一下才行。”沈思宁恢复了和善的神情,“抱歉,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调查了你的身世。也许你不知道,阿锐那孩子身世也很可怜,我很希望他能得到幸福,一直期待会有个真心待他、能陪他到老的女孩出现,现在有你,我很放心。”
“萧夫人,你是不是搞错了,我跟他真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关系。”叶韶光一头雾水,沈思宁调查了之后就更应该知道她和萧锐之间只是交易,无关乎感情,让她陪萧锐到老?她自认还没那个“福气”。
沈思宁坐直了身子,正色地说道:“韶光,我可以这么叫你吧?”见对方点点头,她继续说道。“阿锐那个孩子看起来冰冰冷冷的,其实是最看重情谊的。那个公寓就像是他的家,除了他那几个情同手足的兄弟,他没让任何人进去过,而他却让你进去了,还住在了那里。”
“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开始的,但我想一定是你有什么地方吸引他,让他对你另眼相看,进而喜欢上你了。如果他偶尔做错了什么,你不要同他计较,他只是受了太多的伤害和痛苦,所以才格外的戒备,他的本意并不是想伤害你,你明白吗?”
叶韶光的脸烧红起来,然后变得苍白。沈思宁所指的是什么她很清楚,可是她不明白,以受过伤害为借口就可以去伤害别人吗?她不能原谅,亦不能理解。
“说什么呢,表情都这么严肃?”两人沉默中萧锐已经从厨房回来了。
“没什么,聊家常琐碎。”沈思宁随意地带过。
沈思宁没再继续那个话题,转而聊些时尚经济话题,叶韶光在一边淡笑陪伴,偶尔说上几句。晚餐吃的有些心不在焉,等到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
萧家的别墅在郊区,一整片地都是萧家的,没得到允许一般人是不准入内的,这个时间尤其显得空阔。在通往市区的路上,只有他们一辆车行驶。路灯的影子缓缓后移,一种空旷寂寥的感觉浮上心头,叶韶光不自觉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萧锐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反常,“下午我离开的时候,大妈跟你说了什么?”
叶韶光侧头认真地打量着他,似乎想看出他对她有什么不同,可是除了一副冷淡的表情再看不到其他。沈思宁真是高看她了,她怀疑像他这么冷漠的人会喜欢上谁吗?
“她要你离开我?”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萧锐忍不住再次开口。大妈对他视如己出,有时也会把关他身边的女人,怕他被蒙蔽。这次收拾老于和胖子的事做得太明显,大概大家都觉得他是爱上了叶韶光,才会那般狠绝,难道大妈也是这么想的?
“不是,她似乎是想……”叶韶光低头斟酌措辞,“是想撮合我们。”
“那,你怎么说的?”萧锐直视着前方,眼角却瞟了她一眼。
“我说……她误会了,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吱——”车子的速度骤减,在停下来片刻之后又匀速行驶起来。萧锐紧紧握着方向盘,唇角抿成一条线。很久之后,他才开口,“你知道吗?成为萧家的媳妇将会得到萧家三分之一的家产,成为萧家企业的第二大股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