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祭门,气氛凝重,空气仿佛也要凝结成冰。
祈晔坐在雕龙黑木,象征权力的椅子上,斜身半靠着,慵懒地翘着二郎腿,一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若有若无地搭在膝盖上打着节拍,深邃如潭的眼睛冰冷至极,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周身散发着强势霸道的王者气息,令人胆战心惊。
“少主,那些当年叛乱的江湖势力已经尽数收服,三大世家近几年也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凤朝连年征战,疆域虽不断扩大,但龙蛇混杂。”
“血祭门的威望已经如日中天,名声响亮,令人闻风丧胆。”
“论财富积累,我们血祭门已是富可敌国。”
“论力量,血祭门已是各个精英,任意一个站出来都可称当世高手。”
“论谋略,少主身旁人才济济,九州卧龙,才女虚无子两大智者足以令我们所向披靡。”
“论狠辣,少主座下杀神凌亦,嗜血鬼煞风斩云,难逢敌手。”
祈晔淡淡抬起深不可测的冷眸,抬起一只手打断了众人的话:“十多年都忍下来了,晔知道众位叔伯都是跟随我父皇母后出生入死的忠臣,只待有朝一日复我凰朝,揭穿凤氏一族伪善的面具,但时机未成熟,只有五成把握,我不会出手,此事我自有打算,一旦出手,我要他为他们的罪孽付出千倍偿还!”
祈晔犀利的冷眸里露出杀气,令人不寒而栗。
一抹冷酷如冰的弧度出现在祈晔的唇边,他淡淡一抬手:“此议暂且到此,各位叔伯退下休息吧。”
整个议事厅很快便只剩下祈晔,绝月,凌亦与虚无子。
“月,你怎么看。”祈晔沉声看着绝月。
秦绝月全程都没有说一句话,这才敛了敛眉,若有所思道:“摆在我们面前的这道难题,恐怕连绝月都难以走出。”
凌亦脸色沉重,他知道了他们所说的难题是什么,忽然怒火涌上心头:“没有必要走出!”
一身火红衣裳,明艳动人,堪称倾城倾国,并且谋略过人,与绝月并称的虚无子忽然轻轻一笑:“属下知道如何能让少主的五成把握变成七成。”
祈晔眉头一皱,似乎并不想让虚无子说下去。
虚无子却是挑唇一笑,娇艳无比:“前血祭门主,凰朝之后,少主您的母后曾扬言天下,当凰朝后人持玄火剑归来之时,就是凤朝败落之时。只要少主您练成了玄火剑,凰朝后人之名将会得到更多人的拥护。”
“行了。”祈晔冷声道,神情严肃锐利。
“少主,风斩云以殉剑者的身份出身,注定了是要牺牲自己助少主完成大业,只要少主您让风九少投炉化剑魂.....
“我说,住口!”鬼魅一样的声音晃眼间来到虚无子面前,只感觉一阵风扑面,祈晔沉着脸抬起手一掌将毫无防备的虚无子狠狠拍出。
那个令人畏惧的王者此时连一个眼神都冷到彻骨,冰冷得让人忘记了呼吸。
是愤怒,不可抑制的愤怒!
斩云那张狡黠带笑的脸仿佛就在眼前,这家伙有本事让他气得跳脚,有本事让他朗声大笑,去哪再去找这样一个让他都变得不像自己的人?
想到那张白皙俊俏还带着一丝邪恶的小脸渐渐被炼剑炉的火焰吞噬,消失,从心底噌噌上涌的,是一种失去的恐慌和无可压抑的怒火!
噗的一声,虚无子吐出一大口鲜血,脸色苍白,不可思议地捂着伤口抬头看冷漠得毫无感情的祈晔:“少主,我本非善良之辈却也无意非至九少于死地不可,属下知道九少是少主精心培养之人,他毕竟是少主您的师弟,但他是唯一存活的殉剑者,成大事者,不应妇人之仁!”
祈晔冷眼看她,没有说话。
虚无子轻叹了口气,愤恨道:“属下只恨,为何我不是生作殉剑之人!”
祈晔拳头紧握,冷彻的眼睛终于爬上一丝属于人类的温度,缓缓走向虚无子,冷硬道:“这一掌不轻,你好生调养,下去吧。”
虚无子苍白的脸上竟然出现了一抹微笑,毫无杂质的微笑。
“谢少主关心。”她撑着地站起身,虚弱地轻笑,忽然眼前一黑,唇角溢出鲜血,毫无知觉地倒去,跌靠在祈晔怀里。
禁足荒山上。
终于将烦恼的问题想清楚的斩云心情大好,洗了个澡,换上了一身干净清爽的衣服,便又是那位风流倜傥的风九少了。
身手极好的身影一路轻功下山,直奔血祭门。
见三月之期未满就已经私自下山的斩云,早已习以为常的血祭门上下都熟视无睹地各做各的,就像没有看到她一般。
斩云停在了议事厅前,一把推开了门,脸上挂着意气风发的笑容:“听说众位长老都来过,一定是为了什么重要的事,少了我风斩云怎么.....”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祈晔怀里抱着本就倾城倾国的虚无子,斩云脸上的笑容顿时僵硬,莫名其妙地心里竟相当不爽,十分不爽,超级不爽,不爽到爆!
“云儿!”绝月惊讶地看着神情怪异的斩云,似乎气氛不大对。
见出现在门口的斩云,凌亦的脸上顿时闪过一丝诡异的红晕,别过脸去不看斩云,神色别扭。
斩云笑容满满的脸沉了下来,眼里的温度竟然也瞬间冷了下来,她冷冷扫了眼祈晔,什么话也没说,转身便往外走,脚尖一点,一跃而起。
那束寒冷的目光让祈晔顿时一怔,斩云虽嚣张阴险,但这样寒冷的目光却是极少见的。
没来由的一慌,祈晔低咒一声:“该死的,给我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