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风无意就命人摆驾回宫,再没有和封家的人多说什么,与离宫时相比,唯一不同的就是多了一条名叫碧灵的魔法宠物蛇。
回到自己的揽月宫,还没来得及卸下繁重的宫装和饰物,外面就传来兰妃和珍嫔联袂前来探望的消息。
“真是的,也不让人安生一会儿。”瑶月噘着小嘴抱怨道。
“来的便是客人,好好招待。”风无意想了想,停下了原本卸妆的动作,将刚刚拔下的珠花又插了回去,顺便换了一支更贵重、款式更华丽夸张的步摇插在鬓边,揽镜自照了一会儿,满意地点点头。
不就是想给新人来个下马威嘛,她是贵妃,论品级,如今的后宫里除了皇后就属她最大!
瑶月眨了眨眼睛,虽然不明白自家主子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但聪明地什么也没有问。
风无意带着她走向前殿,还没进门,就听见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跨入大门,只见客位上坐着两个二八年华的宫装女子,上首的倒是个绝色的美人,只是两道剑眉凌厉了些,少了几分女子的温婉,一身蓝色的华服刺绣着淡雅的兰花,应该就是兰妃,而下首的女子尽管没有她那么美貌,但气质楚楚可怜,眉宇间一派柔和,正是强势的男人会喜欢的那类女人。
一转眼间,风无意已将两人的形象深深刻在了心底,顺带做出了精确的判断。
“封姐姐,不介意我们姐妹来串个门儿吧?”兰妃笑吟吟地迎上来,一脸亲热的模样,目光扫过她身上的首饰时却很好地掩藏起了一丝嫉恨。
“当然。”风无意不着痕迹地避开她的手,淡淡地道,“深宫寂寞,舞衣又是初来乍到,两位妹妹要是愿意经常来坐坐,那是求之不得。”
兰妃愣了一下,一时没有接话。
本来,封舞衣的年纪应该是最小的,也是最新进宫的,兰妃自称一声“妹妹”,便是看在“贵妃”这个封号上,照她的想法,素来软弱的封舞衣定然是会推辞的,后面的事就好办了,却没想到她居然是这么个反应!
“两位请坐啊。”风无意浅浅一笑,回头道,“瑶月,去把我屋里的那盒茶叶打开了,换了这茶水。”
“是。”瑶月撇撇嘴,满心不愿离开主子,便到门口招手叫过一个小宫女吩咐了几句,随后又亦步亦趋地跟在左右。
风无意暗自好笑,也不禁有些感动,可惜……这样忠诚的下人,她忠于的对象却是那个懦弱的封舞衣,而自己……迟早是使用不了的,一辈子编一个谎言,太累。
“皇上对姐姐真好。”兰妃有些羡慕地道。
风无意笑而不答,只转过话题,尽说些风花雪月的女人事,直到小宫女换过桌上的茶,又端上几碟精致的水果点心。
“好香。”兰妃捧起茶杯,深深地吸了口气,倒是珍嫔的脸色有些差异,嘴唇动了动,但话到口边,还是吞了回去。
风无意抿了一口茶,拈起一块玫瑰糕咬了一口,垂下的眼帘掩去其中的一丝讥讽。
兰妃不过是个草包,倒是珍嫔,躲在兰妃的光彩之下,却难得地有颗明镜似的心,需要多注意几分。
“抱歉了,两位妹妹,舞衣刚刚才从娘家回来,都没来得及卸妆,也只有这些粗茶相待,还请不要见怪。”风无意微笑道。
“哪里哪里。”兰妃牵动了一下唇角,强笑道,“也是我们思虑不周,姐姐都这么累了,还来打扰。”
“是有些累了,母亲大人实在很高兴。”风无意直接睁着眼睛说瞎话,“过两日我整理好了东西,再到妹妹宫里拜访如何?”
“随时欢迎,那今日就不打扰姐姐休息了。”珍嫔连忙拉住几乎被刺激得维持不住笑容的兰妃,行了个宫廷礼节,表示告辞。
“瑶月,送送两位娘娘。”风无意立即道。
“不敢。”珍嫔不禁吓了一跳,要知道只有妃以上的品级才能称为娘娘,而她只是个小小的嫔而已,要是落入有心人耳中,那可是大不敬的罪名!
风无意有些疑惑地望了她一眼,宫里的忌讳太多,短时间内她还真记不得那么多,倒不是有意地敲打。
瑶月迫不及待地送走两位不请自来的客人,回来才吐出一口闷气,好一会儿又疑惑地道:“娘娘,您桌上的那盒茶叶,不是和宫里平日用的一样吗?”
“本来是一样啊,我什么时候说那茶叶特殊了?”风无意一脸的无辜。
“可是……”瑶月苦着脸说不出话来。的确,是没说,可……怎么就觉得味道有点儿微妙呢?
“好了,我累了,这么重的东西戴在头上,脖子会被压断的。”风无意笑着敲敲她的脑袋,阻止她继续胡思乱想下去。
中华五千年文化,这说话也是一门艺术啊。她说的指示实话,不过听的人愿意怎么理解,那可不干她的事呢。不过……看珍嫔的脸色,似乎有所察觉。
“什么脖子会被压断,啊?”忽然间,屋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参见陛下!”瑶月脸上惨白,慌忙跪下,膝盖落在青石地板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风无意有点意外,看看瑶月的膝盖,应该很痛的样子……以前消遣时看过的电视剧,那个神秘假冒格格发明跪得容易真不是没有道理的。
“起来吧,是朕让她们不必通报的。”赫连曜走进来,随意地挥挥手,示意瑶月和殿中的宫女都退下。
他并没有带随从,身上还穿着正式的朝服,明显是下了早朝就直接过来的。
“皇上请用茶。”宫女都被打发了,风无意只好亲自奉茶。
赫连曜摸着下巴,饶有兴味地打量着盛装的美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艳。明明还是那张脸,怎么就觉得她似乎比初见时那一眼更漂亮了呢?甚至……连大婚之日的她都不能相比。
“皇上?”风无意小声提醒了一句,心中一阵腹诽。
难不成这混账又是在早朝上受了萧子墨的气?那么跑到这儿来一言不发地盯着自己发呆又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