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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一踏进营盘,赛蓝的脸就已经黑透了。只见原本就因为蛇虫的袭击而大乱的营帐燃烧了好几处,士兵们不停地往上浇水,却没有丝毫效果,只能匆忙移开附近的东西,以免火势蔓延开来。可偏偏地面都结了一层厚厚的冰,一个人走在上面都站不稳,更别提搬东西了!

至于罪魁祸首……云澈一脸眼泪汪汪的模样,孤孤单单地站在一边,怎么看都是一副被欺负、被虐待了的样子。

“无意!”云澈一看到风无意,习惯性地就是纵身一扑。

风无意按了按发痛的太阳穴,一声叹息,同样习惯性地移动了一下脚步。

“呯!”云澈再一次撞到了营门的柱子上。

“吱呀”整座营门晃了晃,艰难地摇摆了半天,最后缓缓地朝着营帐的方向倒下来。

“快!大家闪开!”赛蓝脸上变色,回头一声大喝。

“啊!快跑!”

“呯!碰!”

正在善后的士兵们见到了这一幕,纷纷闪避,然而,他们却忘记了脚下是溜冰场,顿时全体摔成一堆。

眼看就要变成大规模流血事故,就在这时,半空中忽然亮起一道柔和的金光,营门砸到金光上,微微一震,居然就停住了。

“还不赶紧让开!”赛蓝松了口气,这才转身,只见萧子墨闭上了眼睛,袍袖无风自动,淡淡的金光就从他身上不断地散发出来。

风无意继续叹气,一挥手,发出一道火焰,远超过一般火焰的温度,几息之间就直接把整座营门烧成灰烬,却丝毫没有波及到旁边的营帐。

赛蓝看着他们,半天没有说话,但心底却是无比震动。

这样的力量,已经超越了人类的极限,而有这样的一种人组成的军队,要来争夺这片他们赖以生存的土地?这样的敌人,真的是可以战胜的吗?

“族长不比太过忧心。”萧子墨仿佛看出了他的心思,低声道,“在敌人中,能够到达我和无意那种境界的人,也没有几个,否则这场仗根本就没有打下去的必要。”

赛蓝缓缓地点了点头。

“云澈!”风无意解决了危机,回头一声厉喝。

云澈吓了一跳,直接蹦了起来,众目睽睽之下,一直火红色的狐狸流光似的钻进风无意怀里,地上只留下了一堆散落的衣服和……一个桃木娃娃。

“哇!狐狸精啊!”看到这一幕的士卒都不禁呼喊起来。

“我是高贵的冰火妖狐王子,才不是低级的精怪!”云澈原本是心虚的,但听到这句话,忍不住又探出脑袋大吼。

“狐狸精说话了啊!”士兵中间又是一阵鼓噪,至于他说的是什么,则直接被忽略掉了。

“闭嘴!”风无意一巴掌拍上狐狸脑袋,也头疼不已。

这家伙……居然害怕到自己变出原形来,难道平时她有对他那么凶吗?

云澈眼泪汪汪的,顿时不敢说话了,只把一颗毛茸茸的头颅往她怀里讨好地拱啊拱的。

一边的塞蓝也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不禁心中汗颜。原来……还真是很单纯的字面意义上的“宠物”……

风无意走过去一挥手,直接将云澈的衣服和皇九黎娃娃一起收进了自成空间里。今天给人家的震惊已经够多,够赛蓝忙一阵子的了,实在不需要再多一个添乱的皇九黎。

“那么,我们就先告辞了。”萧子墨道,“不日之后,再来拜访。”

“营中事务繁忙,我就不送了,两位自便。”赛蓝歉意地笑笑。

一来时间紧迫,需要尽快和赫连曜联络,刚才萧子墨和风无意展示出来的力量,打破了他最后一丝犹豫。二来,本来就乱成一团的营寨,再加上云澈一闹,善后就是个大工程,也实在无法在这样的环境里招呼客人品尝马奶酒……

“不劳族长,倒是我们……带来的麻烦真不少。”风无意笑笑,一面用力揪了一下云澈的耳朵。

小狐狸“呜呜”哀鸣了两声,却是不敢反抗。

直到离开军营很远,风无意才道:“怎么会打起来的?”

“谁让他们笑我。”云澈委屈地在她身上蹭来蹭去,“我可是高贵的王子!”

你还高贵……风无意一头黑线。这家伙,是不是越来越习惯当宠物了?连动作都越来越向家猫看齐了。

不用说,皇九黎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不推波助澜才有鬼。反正最近也用不到他,就让他在自成空间里好好反省,顺道不受打扰地修炼,争取早日重聚肉身好了!

“对了,那个叫琉璃的凶女人让我带一样东西给你们。”云澈忽然道,“说是刚刚璇玑石府的人送到的。”

“什么东西?”风无意怔了怔。琉璃在极北之地,那璇玑石府怎么会这么快收到消息的?

“给你。”云澈一张嘴,吐出一块洁白莹润的玉石来。

“这是……”萧子墨拿起白玉,讶然道,“天上楼的钥匙!”

“天上楼?”风无意更是莫名其妙,“我们暂时无法回到璇玑石府,把钥匙送过来有什么用?”

“不,只要有这把钥匙,我们就能直接到达天上楼。“萧子墨道,”天上楼,准确说来,并不存在于这个空间,自然,也不在璇玑石府,只是府中留有一条特殊的空间通道而已。”

“这么说来,拥有这把钥匙,就可以通过另一位面的天上楼,瞬间来往于璇玑石府之间?”风无意立即把握到了其中的关键。

“不错,这东西送来的可真是太及时了……”萧子墨皱了皱眉,又道,“不过,大长老派人送来钥匙,恐怕不是给我嘛当通道用的,关键应该在天上楼。”

“凶女人说,来人传话给无意,你要的答案就在那里。”云澈插了一句。

“我要的答案?”风无意眼神一凝,她要的答案,是有关百年之前的那个水属性传承者,可是,大长老是怎么知道他们回来了,而且正在寻找这些的?琉璃派回去的人可不会那么快赶到。

“不管怎么样,去看看就知道了。”萧子墨道,“何况……大长老的用意,我大致也猜到了一些。”

“云澈,你回去告诉琉璃,我们要立刻一下,另外,草原之鹰赛蓝,要求和赫连陛下会谈,让她安排一下——记清楚了吗?”风无意拍拍小狐狸的脑袋。

“无意无意,你又要抛弃我!”狐狸爪子使尽扒拉着他的衣服不放。

“不是……我需要你的帮忙,可以吗?”风无意头痛地道。

“好嘛……不过你要快点回来!”云澈终于不甘不愿地跳下了地,一步三回头地向梵天军营跑去。

“那么,我们开始吧。”萧子墨将白玉托在手上。

风无意点头,握住了他的手,白玉开始发出柔和的白光,逐渐将他们包裹在其中。

“嗖!”白光直冲天际,破开云霄,原地已不见了两人的踪影。

“啪!”再次现身,他们已经出现在一处幽暗的走廊上。

“这是?”风无意一挑眉。璇玑石府的空间通道直接连接了天上楼内部,她还真没见过天上楼的全貌。

“这边走。”萧子墨道。

两人并肩同行,空旷幽暗的走廊上只有清脆而单调的脚步声,静得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走廊不长,很快地,就到了尽头,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座不大的庭院,院中没有任何草木,只有一座古老的小楼孤单地矗立着。然而,风无意惊诧地却是庭院所处的空间!抬头,天空是一片宝石般的蓝色,却没有日月星辰。凝神细看,似乎庭院边上的空间都有一丝扭曲。

“如果你没有和我定下灵契,现在看到的应该是一片混沌,什么也不存在。”萧子墨说着,带她走进了庭院。

风无意只在进入庭院的刹那感到身上轻轻一震,随后就毫无阻碍地走了进来。

“你上次到过的地方,是天上楼的顶层,那里有和璇玑石府连接的通道,也是传承者和他的契约者之外的人唯一可以进入的地方。”萧子墨放开他的手,走上几步,推开天上楼的大门,回头道,“进来吧!”

“嗯。”风无意这回没有犹豫,跟着他走进屋内。

“呯”的一声,门从身后关上,屋内顿时一片漆黑。

风无意一惊,习惯性地就要去摸沧浪匕首,然而下一刻,熟悉的气息已贴近身边,然后是萧子墨的声音响起:“没关系,无意,这里没有危险的。”

话音未落,四周的窗户中射进来几束幽蓝的光华,照得屋中纤毫必现。

风无意惊讶地发现,自己身处的地方居然是一座巨大的神殿,然而,从天上楼的外面看来,这里最多也不过十丈方圆大小啊!

“别那么惊奇,虽然你如此惊奇的表情实在难得一见。”萧子墨笑道。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风无意定下神来。

“这是我继承了传承者的力量之后才知道的秘密。”萧子墨道,“天上楼的下面,有一个被神族封印住的禁忌空间,里面封印着一些不能流传到世间的东西,也包括……千年之前的历史真相。”

“你进去过?”风无意道。

“不,历任的传承之人,只有找到了继承人,对这个世界再无留恋,才会进入。”萧子墨摇头道,“因为这里就是传承者的墓地,最后的归属。”

“为什么?”风无意不解道,“这样的话,那些真正的历史,岂不是依然不为人知?”

“或许,将那些历史公之于众,对于梵天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吧!”萧子墨一声低叹道,“人,总是喜欢相信那些正义的,光明的东西,我们没有必要……去做一些不必要的改变,那么知与不知,又有什么区别?”

“那么……如今,你想进去?”风无意沉默了一下才道。

“不是我,是我们。”萧子墨一手按住了胸口,缓缓地道,“从进入天上楼的那一刻起,我就感觉到了,我需要找什么东西。虽然我也不知道我到底要找什么,只是心里一直有种声音在呼唤我……无意,你会陪我的,是吧?”

“当然。”风无意回答得毫不犹豫。

萧子墨拉着她走到神殿正中的祭坛上,凝聚起力量,注入脚下的法阵之中。

一瞬间,祭坛上的六芒星符咒渐渐亮了起来,发出金色的光芒。两人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回过神来时发现虽然依旧站在祭坛上,身边的景物却已完全转换。

这是一间不大的石室,尽管没有任何光源,室中依旧明亮如白昼。然而除了他们现身的那个祭坛,室中空空荡荡的,再无他物。

“怎么什么也没有?”风无意疑惑道。

萧子墨不说话,双手结印,低声念了几句咒语,室中的景物再次变幻,出现了整齐摆放的书架和柜子。

“这是……”风无意偏头问道。

“一个小小的障眼法而已。”萧子墨道,“小心不要乱碰东西。”

“我知道。”对于未知的地方,风无意显得很谨慎。

“我能够感觉到,是什么召唤我来这里的。”萧子墨说着,笔直地朝一排柜子走去。

“子墨!”风无意连忙跟了上去,手按住了沧浪匕首戒备着。

萧子墨深深吸了口气,毫不犹豫地拉开了一个格子。

顿时,一道刺目的火红色光华照得人睁不开眼。

“这……”风无意怔怔地望着他手里的东西,感觉到胸口一闷,竟被那股庞大的力量逼得说不出话来。然而,在格子打开之前,这力量一丝都没有外泄!

那是一串用檀木珠串成的链子,下面挂着一块火红色的水晶,晶莹剔透,流光四溢,明显流露出纯粹的火属性力量。

萧子墨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见那珠链仿佛有了生命似的,自动缠绕在他的左手腕上,随即,珠链上金光一闪,随即便安分地呆在他手上,那股庞大的力量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风无意一惊,一把抓起他的手腕细看,才发现每颗檀木珠上都刻着一个古怪的字符,不禁问道:“这是什么?”

“应该是咒语。”萧子墨皱了皱眉,发现那珠链似乎长在了自己手上似的,根本取不下来,试了半天,只得暂时作罢,“和我使用过的几个咒语一样,这是古神语,我也认不全,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你真是!”风无意也试了试,发现确实取不下那珠链,不禁抱怨道,“你平时不是很谨慎的嘛?怎么今天看到不知来历的东西就直接去拿!现在怎么办?”

“可是……我当时只觉得它非常亲切,心里有个声音一直让我……”萧子墨叹了口气,也不禁有些后悔自己的大意,不过从珠链上,他确实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好的气息,也就先不管了。

“那些历史的问题可以稍后再说。”风无意继续打量着四周,一边道,“你说这是所有传承者的最后归宿……”

“这边。”萧子墨带她来到唯一没有摆上书柜的一堵墙面前,“但愿那里会有我们想要的答案。”

“嗯。”风无意握紧了拳头,在真相即将揭开的一刹那,也感到一丝紧张。

“开!”萧子墨一声轻喝,随着手中金光发出,一道六芒星印记打在墙上,整堵墙顿时消失不见。

“进去吧!”风无意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嗯。”萧子墨一咬牙,一步跨进了门。

内室的情形与外间相差不大,只是没有了那些架子,取而代之的是一盏盏用咒语加持过的长明灯。一进门,就可以感觉到温暖的灵气环绕在四周,竟然可以比得上墨清池了。

一阵风从入口处吹进来,灯火一阵明灭。

“这里,就是历任传承者的长眠之处?”风无意轻声问道。

“不错,这里的每一盏灯,就是一个灵魂。”萧子墨轻抚着灯架道。

风无意一步步走过去,只是一盏灯,没有留下任何主人生平事迹的评述,甚至……连一个名字都没有。

慢慢地,她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萧子墨奇道,“发现了什么吗?”

“子墨,这里,太寂寞。”风无意忽然道。

“嗯?”萧子墨一怔,没想通她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将来,我不允许你一个人留在这个……见鬼的地方!”风无意丢下话,继续移动着脚步。

萧子墨呆呆地看着她的背影,胸口渐渐泛起一丝暖意,正要说话,前面却传来风无意的声音:“子墨,快来看!”

“怎么了?”他定了定神,赶紧快跑两步,追了上去。

“这灯,也是会灭的吗?”风无意看着面前的一盏只剩下灯芯的灯,好奇地道。

“怎么可能?”萧子墨脸色沉重,隔了一会儿才道,“那灯是灵魂之火燃烧的,灯灭,除非是魂飞魄散,所有的一切都不在了。”

风无意抬起手覆在熄灭的灯上,许久才皱了皱眉:“这一盏灯与众不同,上面没有灵气,就好像……死了一样。”

萧子墨念动咒语,一挥手,一道金光没入灯盏,就见边上的一面墙壁亮了亮,慢慢地显示出字迹来。

“水蔓如,这是,这盏灵魂之灯主人的名字吗?”风无意道。

“嗯。”萧子墨点了点头,回忆似的道,“记得年幼时,我曾经在大长老口中听到过一次这个名字,当时他赞我极有天份,就和当年的水蔓如一样……之后我有问过水蔓如是谁,但三位长老都随意岔开了话题,我也并未在意。现在想来,大长老冲口而出这个名字时,似乎有一丝后悔。”

“一百五十年前的传承之人,年份上也差不多,而且……是水属性。”风无意继续看下去,然而,那自己的最后一段却是模糊不清,怎么也无法看明白写的是什么。

“奇怪!”萧子墨不解道,“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我的精神力,不应该连一个小小的显形术都无法支撑。”

“这段原本应该写的什么内容?”风无意道。

“有关于契约者的情况。”萧子墨说着,与她对望了一眼,随即脸色一沉,又是几道金光没入灯盏。

模糊的文字段落剧烈地晃动起来,变成一团团流动的金光,拼死挣扎着。

“出来!”萧子墨一声冷喝,脸上微微一白。

光团闪了闪,现出几行字迹,但下一秒,不止是被模糊了的字句,整片文字都消失无踪。

“夜千瑾?”风无意疑惑地道。

那一瞬间,也只有这三个字比较清晰,被她记了下来。

“也许是契约者的名字?”萧子墨想了想道。

“你没事吧?”风无意望着他,有些担心地道。

“没关系,只是……”萧子墨走上前,抚摸着已经变回空白的墙壁,沉吟道,“这里被人动过手脚,那些文字是被人屏蔽掉了,虽然天上楼受到特殊力量的保护,让他无法彻底消除,但至少他可以不让别人看见。如果我的精神力能够强过他,就可以强行解除覆盖在上面的咒文,但是很抱歉,尽管只差一点点,但终究还是我比不上他,只能惊鸿一瞥,看到一个名字。”

“子墨,我说过,你不用总是自己背负一切责任,你已经做得很好了。”风无意拍拍他的肩膀,安抚道,“至少我们知道了‘夜千瑾’这个名字,也许能查到些什么。要知道,很有可能,这就是那个能控制暴风雨的人。”

“百多年前的事,不会被记载在这里的史书上,不过……可以去问一下大长老。”萧子墨道,“我总觉得,大长老会知道一些,目前我们迫切需要的信息。”

“嗯。”风无意点点头,不过心里却暗自嘀咕了几句。

肯说自然是好,但是大长老……那只老狐狸会肯告诉他们吗?

“那些历史,你想看?”萧子墨转身道。

“算了……”风无意想了想,还是摇头。

“我以为你会很有兴趣的。”萧子墨惊讶地挑了挑眉。

“不,我怕知道得太多,反而会影响自己的判断。”风无意苦笑了一下道,“子墨,你我都知道,和异族的战争意味着什么,这场仗,没有任何调和的可能性,只能打到一方灭绝,无力再战为止。那些千年前的历史,只会在感情上影响我们的心绪。”

“你还是不认为我们站在对的一方。”萧子墨轻笑。

“哪来什么对的错的,不过就是想活下去罢了。”风无意冷然道,“我向异族宣战,也仅仅只是因为,我是人,仅此而已。”

“那么走吧,我们回去上层,然后去璇玑石府。”萧子墨道。

“好。”风无意答应道。

萧子墨拉着她就走了出去,原本消失的墙壁上金光一闪,瞬间又恢复了原状,随即走上祭坛,重新打开封印,让两人回到天上楼楼底层。

风无意四处看了看,却并没有发现通往上层的楼梯。

“天上楼是一座非常神奇的建筑,让我不由得感叹,千年之前的文明,究竟繁荣到什么样的地步。”萧子墨说着,一挥手,只见周围的空间开始发生肉眼都可以看清楚的扭曲,然后大殿的四壁宛如波纹似的荡漾起来,渐渐变换了景色。

等一切恢复正常,四周已经又变了模样,是她曾经见过一次的天上楼的景象,扶栏之外,白云悠悠,一片逍遥。

“我记得现在应该是晚上?”风无意迟疑了一下道。

“你糊涂了。”萧子墨不禁笑了起来,“既然都知道天上楼是在另一个位面的,白天黑夜又有什么关系?再过一会儿便是梵天的黎明,也是天上楼和璇玑石府的通道能够打开的时候,时间有限,我们必须在通道关闭前回来,否则就要等很久了。”

“那倒是不必。”不等风无意开口说话,楼中忽然响起了一个苍凉的声音。

“大长老?”萧子墨一转身,讶然道。

只见大长老坐在身后的椅子上,就像是他从来就在那里,没有移动过似的。

“你们果然回来了,比预料得还早。”大长老刻板的脸上也露出一丝罕见的笑容,赞许地点了点头。

“子墨有很多疑问,想向大长老请教。”萧子墨毫无掩饰地直入主题。

“你是想问水蔓如的事吧。”大长老了然道。

“请长老赐教。”风无意走上一步,与萧子墨并肩而立。

“已经……一百五十年了啊……”大长老一声喟叹,仿佛陷入了遥远的思绪之中,半天没有说话。

两人也没有打断他的回忆,只静静地站立在一边。

许久,一缕幽幽的声音响起,带着无尽的感叹:“水蔓如,她是璇玑石府立府以来,最杰出的天才,十一岁时便获得了传承者的认可,独自一人在大陆行走,不过三年工夫,她的术力,就连当时的璇玑石府主人也不是她的对手。那时,天弃之岛火山喷发,造成了大面积的海啸不止,因为担心封印的松动,水蔓如自行请命前去查看。然而……谁知道,她这一去就如人间蒸发,再也没有了消息。璇玑石府曾经派出几拨忍受前往天弃之岛海域搜寻,却始终没有结果。”

“事情……没有这么完结吧。”萧子墨知道,如果那位前辈仅仅只是失踪,她的名字不会成为一个禁忌,连提起都不被允许。

“大约是二十年以后,天上楼突然到来了新的灵魂,水蔓如的灵魂之灯点燃了。”大长老接下去道,“因为事情蹊跷,所以当时的石府主人破例进入天上楼地下密室,却发现……那盏灵魂之灯的火焰异常微弱,甚至一碰就会熄灭的地步,而墙上的铭文,却被什么人动了手脚,遮掩去了契约者的名字。”

“失踪二十年的传承者突然只剩下一丝残魂回归,而契约者的名字却被遮掩——就没有人能解开那个障眼法吗?”风无意忍不住问道。

“没有。”大长老苦笑着摇了摇头,“那个法术,是水蔓如自己,用最后的灵魂之力覆盖的,之后灵魂之灯便告熄灭。她的确是惊才绝艳,即使是一丝残魂,当时进入密室的主人和三位长老想尽办法也无法解开。毕竟——只能用精神力探测,若是使用些别的粗暴手段,怕会伤到密室。”

“那位水蔓如前辈宁可自己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也要掩盖住契约者的名字,她就有那么恨那位契约者吗?”风无意不解道。

“不是恨啊……无意。”萧子墨无奈地摇了摇头,对她这方面的迟钝实在没辙,“恐怕,前辈是爱惨了那位契约者,所以无论如何都要保护他的身份,以免璇玑石府找到他。”

“可是,那人说过,那个契约的印记,是永生的诅咒。”风无意道。

“无意,人的感情是很复杂的,不是只有爱或是只有恨那么单纯,他们之间的问题,作为百多年后的我们,无法评说什么。”萧子墨道,“只是……还有一个当事人在,不是吗?”

“我不懂。”风无意想了想,直接摇头。

“那位契约者,果然不是人类。”大长老接下去叹道,“璇玑石府的传承者上承星宿之命,而主人当时搜遍星空也无法寻找她的下落,甚至连生死斗无法推算,唯一的可能只是,她不在梵天大陆。我们并不清楚她是如何寻找到了呗放逐的遗失大陆,但是她的契约者是一位异族,那是不会有错的。这也是……璇玑石府将一位天才视为禁忌的原因。”

“这么说来,大长老您对那位契约者的情况也不了解?”风无意道。

“梵天大陆一直没有出现水属性的术士,于是开始我们认为,水蔓如到达遗失大陆是一个偶然。”大长老道,“一直到近几年里,大陆上发生的好些事件,背后隐隐约约似乎都有术者的影子,我才重视起来,从星象里看出你们会回归极北草原,便让人送去了天上楼的钥匙。你们——见过琉璃了吧。”

“是的,是琉璃把钥匙交给我们的。”萧子墨道。

“大长老,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说过‘夜千瑾’这个名字?”风无意忽然道。

“夜千瑾?”大长老愣了愣才道,“是异族吗?”

“应该是的。”风无意点头道。

“异族,我所知的也不多,不过夜这个姓氏我正好知道一些。”大长老的神色一下子变得很凝重。

“哦?”风无意有些惊讶地和萧子墨对望了一眼。没想到竟然这么容易?

“异族对于姓氏非常执着,尤其是一些高等的种族。”大长老沉吟道,“据我所知,夜这个姓氏,是属于精灵族中的一支,暗夜精灵特有的。”

“暗夜精灵?”萧子墨惊道,“就是那个在精灵族中也最为神秘的种族?”

“不错。”大长老点头道,“精灵族生性爱好和平,避世不出,对于异族来说,精灵也是神秘的生物,而暗夜精灵……更是对精灵来说都很神秘,有关于暗夜精灵的资料,流传下来的几乎没有。”

“暗夜精灵很强大?”风无意一挑眉。

“他们天生就是最好的术者。”萧子墨毫无迟疑地道,“正如我所说过的那样,精灵的身体是由最纯粹的魔力构成的,施展法术对他们来说,就像吃饭喝水一样容易,而暗夜精灵的能力,更是远远超过一般的精灵。如果一个俺也精灵得到了璇玑石府传承者的认可,缔结了灵契……他能够使用出来的力量,简直无法想象。”

“所以,他才能操控暴风雨如同小孩子的水枪么……”风无意感到自己的头又开始痛起来。

“更大的问题是,我们的属性是火,天生就被水克制了,十分力量在他面前最多只剩五分。”萧子墨苦笑道。

“你们已经和那契约者交过手了?一个暗夜精灵?”大长老动容道。

“没有正面交过手,不过暗地里过招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萧子墨道。

“如何?”大长老紧接着问了一句。

“很强。”风无意只给出了两个字。

“不是目前的我们能够对付的。”萧子墨虽然无奈,但也坦言道。

“一个得到传承者灵契的暗夜精灵,的确不是现在的你吗就能应付的对手。”大长老沉吟半晌,忽然抬头道,“距离遗失大陆的回归还有一个月,常规的战争防务,原本你们也插不上手,作为璇玑石府的继承人,琉璃在极北,已经足以代替你们成为草原和梵天的连接点,在战争真正开始之前,你们在那里的作用已经不大。”

“大长老的意思是……”萧子墨道。

“那个暗夜精灵才是你们迫切需要打倒的对手,否则,以他一人之力,梵天几乎没有人可以牵制。”大长老道。

“可是,如何才能快速提高我们的实力?”风无意疑惑道,“应该没有那么多捷径可走才对,终究,只有自己修炼出来的东西才是自己可以完全掌握的,而我们,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所以,你们抱着必死的决心,再进一次试炼之门!”大长老道。

试炼之门!风无意不禁心中一凛。然而,那的确是最能淬炼精神的地方,一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或许,有尝试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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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嘀嗒.”错愕的看着鲜血融进了不小心滴在一个很旧很旧的破镜子的镜面上,于是...夏然开始了她苦逼的穿越之旅.一朝被穿越,时时怕没命.一世,她出生了,倒霉也随之而来.所谓的爹爹为了给怀孕的娘亲弄点补身子的野味,不慎跌入悬崖,挂了.娘亲看到了被抬回来的尸体,哭得死去活来,不小心动了胎气,她早产了,于是夏然带着迷茫出生了,娘亲却死了,她一下子成了孤儿.等她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已经重生的时候,就被认为她是不祥之物的村民丢进了河里,华丽丽的――淹死了.二世,她附魂在了一个刚死去的女孩身上,还没来得及喘气,一巴掌甩过来,把她甩得晕头转向,还没看清是谁在甩她巴掌,狠狠的一脚踹上了她的肚子,她口吐鲜血――挂掉了.三世,她已经非常的淡定了!她成为了一个大小姐,家族的嫡女,天才.还没来得及骄傲与庆幸,突然跑出来一个蒙着脸一身黑衣的刺客,一个暗器在她脖子上划了一个口子――被杀了.四世,她带着郁闷的心情又投胎了.老天爷总算开眼了,让她有了幸福的人生,还爬上了人人羡慕敬仰的天仙之位,更有爱她爱得疯狂的追求者,于是,她被爱自己爱得死去活来的追求者给活生生的――吃掉了.五世,她又出生了,知道自己永远会带着记忆投胎,投胎,再投胎,这种感觉快要疯掉了,还是小小婴儿的她正打算准备咬舌自尽,路过的一个能人把她从爹娘手中带走了.于是,她走上了修真之路.傲人的天资和妖孽的天赋让她一路扶摇直上.她紧张而小心的低调走着每一步路,终于!她在所有人艳羡的目下光,就要飞升到另一个位面去了,可是滚滚天雷直轰而下把她轰得遍体鳞伤,然后――电死了.六世,她终于知道了,不管她如何努力,再低调再小心也会死得很惨,于是,她干脆就躲进了一个古墓里,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却意外的捡到本魂修,修炼到一定等级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跑出去了,认识了两个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同时为她大手出手,她还是狗血的死掉了――被误杀.她彻底崩溃了,带着愤怒的心情和恐怖的回忆,第九次被强行扯进了投胎之道.艳日昼起,一个新生的小生命在这个时间里诞生了,这便是第九世重生的苦逼夏然.谁想死?谁也不想死!她只是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平凡人类,凭什么让她来承受这些莫名其妙的命运?她不接受!她要反抗!第九世...终于苦尽甘来!啥?五行灵根是废物?低调,她会在顶峰笑看着曾经嘲笑过她的人.逆天的宝物使她成为神一般存在的炼丹师,你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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