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怡不停地流着眼泪,她也不明白,她的眼泪怎么比别人多那么多,总是流不完···
在爱情的长河里,她真是流过太多的眼泪,苦楚的泪,心痛的泪,思念的泪,爱的泪···
他像北极星一般,并没随着时间的变化而改变位置,
而她,这四年同样在原地踏步,不曾迈出一步。
这四年,她和他同样痛苦,却带着刻骨的思念!
她知道:有些东西错过也许就不会再有!
桑怡抹掉眼中的潮湿,一双眼睛早已红肿不堪,沙哑的声音飘进他的耳中。
“霍子楚,我根本就不用回到你身边,不用重新开始。因为,我从没离开过你,我的心一直留在你的身上,被你塞得满满的,知道吗?我的眼里除了你再看不到任何人。”
霍子楚的眼光死死的凝在桑怡的脸上,深潭一般幽深的黑眸,带着灼烧感的热力,炙热的燃烧着。
紧紧搂着她,一股热量充斥着他,快速得在他的全身蔓延着,膨胀的心隐隐的疼着,却带着幸福的味道····
淡淡的烛光洒在地上,朦胧一片,拉出他们重叠在一起长长的影子。
手臂慢慢的放开她,霍子楚深邃的眸子锁定她,
“知道我为什么选这里用餐?‘天缘’是上天给的缘分,谁也夺不走?”
桑怡一阵笑,泪再次无声的滑落了下来,却带着一丝甜甜的味道,原来杨锐的话他如此介意,他有吃醋!
走出‘天缘’餐厅,已是漫天的星斗,漆黑的天空已被星辰装饰的灿烂起来。
桑怡抬头,仔细的看着天空,一颗颗星星不停的闪烁着,她像在寻找着?
手伸到霍子楚的大掌中,侧头看着他冷峻的脸,天上的北极星会不会守护他们的爱情?
身边的北极星始终如一,如同四年前一样执着,
车子在熙攘的公路上行驶着,两侧的彩色霓虹灯盏盏明亮璀璨,
霍子楚手握着她的手,一刻都不曾放开,幽深的眼神总是时不时的停在她的脸上,上扬的唇角泄露了他的愉悦。
“好好开车,不要总看我,我脸上又没长东西。”桑怡晶莹剔透的眼睛移向着窗外,精致的面孔浮现一层自然的笑意。
“那是因为你好看,”打趣的腔调却带着认真的语气。
“这几年你是不是从来没回过家?”霍子楚线条已见柔和的脸孔上浮现着笑意,深邃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长的味道,
一句话,心痛如潮水般涌上桑怡的心头,让她不是滋味。脸上蔓延着一丝浓浓的苦涩,有着遗憾和自责。四年了,她的家是什么样?爸爸什么样?桑青什么样?她一无所知!
她的神色让霍子楚的心一颤,抿抿唇,握着的手下意识的加重了力量,
“没事,一切都会好?”他低低安慰着。
车子缓缓停在一个小区,
下了车的桑怡疑惑的看着霍子楚,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猛然想起,在餐厅的时候霍子楚说过会带她见一个人,可是他会带她见谁?
霍子楚只是默默地看着她,并不说话,一脸的平静。
带着她走到一单元三楼门口,霍子楚轻按了一下门铃,然后手轻抚着她的肩膀把桑怡推到门前面。
“谁呀?”随着一个女孩子的声音,门已打开,
在接触到女孩的目光时,瞬间,桑怡眼中隐含着泪,像似有些难以控制,身体不停地颤动着,“桑青,”
一身绿色裙装的桑青,长长的黑发垂到肩上,明亮的眼睛在看到桑怡时流露出难以置信的光芒,
“姐,真的是你吗?”瞬间便跑到房间里,带着颤动的声音,“爸爸,我姐··我姐姐回来了。”
桑立群急急的从卧室跑出来,急到连鞋都忘记穿,赤着脚跑在地板上,一脸的难以相信。
桑怡在也控制不住,泪水如泉般涌了出来,看到生她养她的父亲,四年的想念,四年的自责,让她再也不能自制,
“爸···”嗓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只有泪拼命地流着。
“真··真的是桑怡···”桑立群从不可置信中反应过来,眼中已是一片潮湿。只是瞬间,他的脸上便是愤怒,伤心的愤怒!
桑立群在泪眼朦胧中愤怒着,“你是我女儿吗?是我养了二十多年的桑怡吗?考没考虑过爸爸的感受,四年了,音信皆无,是生是死爸爸都不知道,桑怡,你还知道回来?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爸爸?”
可怜天下父母心,从呱呱坠地的那天起,孩子就接受着父母的关爱,哪一个父母不疼爱自己的孩子,不担心自己的孩子,
桑立群也一样,但,在他的担心了却多着一种自责和愧疚。
此一刻,桑怡看着泪眼朦胧而又愤怒的父亲,她的心里有多少的懊悔?是呀,她可想过爸爸的感受?
抛去爱情,她还有亲情,为什么她不知道?
她从没像现在这般懊悔过,她恨自己的自私,只知道自己痛苦,可曾想过所有爱她的人的痛苦?
是不是她让爸爸每日每夜的担心着?是不是这四年爸爸从没睡过一个安稳觉?只为惦记着不知身在何处的她?
跪倒在父亲的脚下,桑怡早已是泣不成声,
含着泪恼怒的桑立群一巴掌接一巴掌打在桑怡的身上,声音嘶哑不堪,心里像被扎了一个洞,让他心疼不止。
“我怎么养出你这样一个狠心的孩子,你真就无牵无挂?爸爸有多少个日日夜夜睡不着,不知道你怎么样?过着什么样的日子?有没有受罪?有没有让人欺负?爸爸揪着心过着每一天,你想过吗?我没你这个女儿,你走,永远都别让我看见你。”他有些苍老的声音带着悲伤和责怪。
霍子楚的心酸楚着,这四年担心桑怡的不止他一个人,心被划伤之后,留下的伤痕是永远抹不去的,本能的护住桑怡,桑立群的巴掌全部落在他的身上,
“桑叔叔,都是我的错,是我害的桑怡有家不能回,要打打我吧!”
桑怡颤动着,爸爸的每一个字都敲在她的心上,心尖锐的疼着,这种心疼沉重的几乎令她负荷不起,差点窒息。
小时候的记忆如放电影般,一幕幕在桑怡脑海中盘旋着,爸爸的疼爱,如山般的坚硬。
“爸··爸爸,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桑怡流着泪,白皙的脸上早已泪珠连连,
一旁的桑青已是泪流满面,“爸爸,你别打姐姐了,她知道错了,以后姐姐不会了,你天天盼着姐姐回来,天天想着她,念着她,姐姐回来你怎么这样?”
桑立群像是一瞬之间苍老了,摇晃着身子,脸上挂着泪痕。
“桑怡,你让我愧疚自责,我对不起你妈妈,我宁肯发生的这些事情由桑青来的担着,我也不愿意受折磨的是你,是我没照顾好你,有一天,我见到你妈妈,我该怎么答复她?”
步伐踉跄的桑立群扔下桑怡,慢慢的走入卧室。
“我错了··我错了··”桑怡一直重复着这一句话,
她只觉得空气有些稀薄,一度让她难以呼吸,拼命地咬着嘴唇,手捂上心口,那里面疼得她实在难以忍受,钻心的疼。
到现在她有多悔恨自己的愚蠢,她只知道自己痛苦,可曾想过关心她、爱护她的每一个人,对她不知所踪的感受。
霍子楚搂着桑怡,胸里翻江倒海的疼痛着,如果不是他,她一直是是幸福的,他让她有家不能回,只能默默地一个人承受着无法愈合的伤痛,那些不可磨灭的痕迹定是在她心上划过一条又一条的伤痕。
“姐,你先回去,知道你没事就好,爸爸明天就好了,”桑青抹着泪,安慰着桑怡。
桑怡的脚步有些发虚,看着关闭的卧室的房门,流着泪,一步一步向门外走去···
打开车门,虚弱的桑怡刚坐到车上,就被一股拉力拉过去,她的整个人便压在霍子楚身上,他如夜般幽深的黑眸闪烁着心疼而复杂的情绪,
“对不起,桑怡,是我害得你,都是我的错,你会不会恨我?”低沉的声音带着自责散在她的耳畔。
桑怡泪眼朦胧的看着他,他黑眸中的沉重烫伤了她的心,摇着头,紧紧搂住他,回答他的只有流不尽的泪水。
她的逃离带给爸爸四年的担心与不安,那霍子楚哪?她带给他的又是什么?这四年他的带着伤痕的心又会糜烂成什么样?
霍子楚抚摸着她的背脊,轻轻拍着,闭上眼睛,好像被什么东西揪住内心最深处的那根弦,有着疼痛。
“桑怡,把你今天的泪水哭尽了,以后不许再哭,知不知道,现在你的样子有多丑?丑死了。”
桑怡心里默默哭喊着,直到哭累了,哭的一点力气都没有··直到哭到在霍子楚的怀中睡着了····
打开车门,淡淡的风轻轻吹拂着他的发丝,雕刻般的脸孔在暗淡的灯光下有些深沉,霍子楚扫了一眼桑怡和他曾竟住过的这个小区,在这个小区的房子了,他们有过欢乐和痛苦。
抱起已经睡着的桑怡,温热的气息吹在脸上,霍子楚唇边泛起满足的弧度,只有抱着她,才觉得是那么真实和踏实。
随着钥匙的转动,桑怡睁开眼睛,对上霍子楚深邃的眼神,
“吵醒你了?”他低下头在她耳边低语,唇轻轻的叼了一下她的耳垂。
一阵酥麻感快速蔓延到她的周身,桑怡挣扎了一下,下意识的想要从他的怀中下来,
霍子楚反射性的搂紧她,轻轻拨弄着她额前的发丝,
“别动,都到家了,抱你进去。”
桑怡清澈的眼眸闪烁着琉璃的光彩,纯净不带一丝杂质,含着笑低柔的话语仿佛在心底溢出,
“好,满足你!”
突然有种很强烈的归属感!他的怀抱是如此的温暖,可以为她挡下一切,让她依靠停留!
水晶灯的淡淡的光辉,洒落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透出夜的温馨和浪漫。
从霍子楚的怀中下来,桑怡打量着大厅。
四年了,这个房子装扮摆设依旧和四年前一样,没有一丝改变,还保持着当初的经典与自然
不管时光如何流失,这里一切都没有变化,还有他和她!
“还是老样子,”她轻轻低语着,有些自言自语的味道。
霍子楚手臂再次圈上她,幽深的眸光与她交缠着,仿佛他们的世界里在没有其他的,只有彼此。
他的手轻轻地抚触着她如玉的面颊,
“桑怡,知不知道,没有你,这个房子真的冷清了许多。”
桑怡一笑,轻歪着着头,清澈的水眸如泉水般晶莹,唇角上扬,一丝狡黠浮上唇角。
“霍子楚,我记得,你把这个房子给我了,过户了没有?”
桑怡淡淡的话语如刺般扎到霍子楚的心里,往事如潮,点点滴滴都停留在心上,在这个房子了,他撕毁了他们的第一次合约,逼着她签下第二次协议,第二次协议他拿房子当做许诺强迫她为他生下孩子,
霍子楚怔怔的看这桑怡,幽深的黑眸蕴含着难言的意味,有着深深的懊悔。
他对她,曾经有过不近人情,
这本是桑怡无心的一句话,看着霍子楚的神情,桑怡不再说话,泪水不停的泛滥着,想到以前的,不止他一个,还有她,有苦有甜的回忆着。
这个房子了有她的快乐,在这个房子了她把自己给了他,度过她二十年中最美好的一段时光,
在这个房子里也有她的痛苦,他曾经强迫她和他在一起,硬逼着他签下生孩子的协议。
“对不起,桑怡,我曾经逼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情,”
“我不怪你,真的不怪你,”
霍子楚凝视着她,轻如羽毛的吻落在她的唇上,带着歉意与爱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