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尘不染的地板,金黄的灯光打在上面,反射着淡淡的光泽。
“桑怡,我们需要谈一下。”霍子楚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眼睛直视着她,面色沉寂,看不出任何表情。
宋阿姨已经被他打发走了,现在偌大的房子里只剩下他们俩。
桑怡立着未动,淡淡的看向他,白皙的脸上未曾有过半分波动。
在沙发一角坐下,清秀的面容淡淡一笑,清澈的黑眸洒向他,“如果你还是老调常弹,那就没什么必要,说实话,我没那个精力,我现在只盼望着平安的生下你的孩子,我的使命也就算完成了。”
“孩子,”霍子楚眼光下意识的停留在她的腹部,
随着他的眼光,桑怡不自觉地笼住小腹,
他伸出手臂,拉住她,桑怡把目光调到他的手臂上,那淡淡的眼神含蕴着抵触的神色,“霍子楚,你不要··”
“不要说话,不要动,一会就好。”他手臂用力,把她揽入胸前,宽厚的手掌轻抚上她的小腹。
隔着薄薄的衣物,桑怡感到来自他温热的体温,这种她不排斥,甚至有些渴望的温度让她有丝恐慌。
冷逸的脸孔上深邃的眼神极具穿透力,浅浅的笑意挂在唇边,“其实我们之间并不像你一直所说的只有契约关系,我们之间还有孩子。”
“我们之间还有孩子?”桑怡感觉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有些疼,
“不是我们,孩子是你和肖菲儿的,只不过是借着我的肚子来到这个世界而已,我跟孩子没关系。”不经意间,她的脸上浮出一丝冷冷嘲讽的神色,
拥着她的手臂颤抖了一下,桑怡很明显感觉到了他的僵硬,
霍子楚蹙着起眉峰,他原以为她对代孕已经放下,却原来她还在纠结。
“难道你就一点感觉都没有?必定是你在孕育他。”他竟有些盼望她能对孩子有些感情,像他一样。
“没有,除了强烈的妊娠反应搅得我不舒服之外,我没任何感觉,既不高兴,也不烦恼,我没有任何思想波动,我也不应该有什么想法,不是吗?”淡淡的灯光下下她的身形有些清冷。
感觉,她怎么会有感觉,每天她都极力把生活过的简单点,能不想则不想,他知不知道,孩子,就像自己身体里长了一个瘤子,让她恐惧。
霎时间,一阵沉重的沉默,霍子楚的目光流露出一丝狼狈而又自恨的表情,他的脑中无数想法在奔突缠绕,集中到一起,就是:他在为做出代孕的决定而悔恨。
霍子楚握住她的手,深邃的眼眸深不见底,
“桑怡,我喜欢你,虽然你并不放在心上,但我却是认真的,从未有过的认真。这种喜欢,不是我能控制的,就像所不能控制的天气变化,像风一样,根本不知道它是什么时候吹来的。”
他把她的手贴在他的面颊上,双眸不错的盯着她,“不要刻意去逃避,顺其自然就好,”
她的心蓦地停顿了一下,有些慌乱,他的情意她感觉得到。
明明看不见他的日子,有着想念,而脸上却要装出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
无论心中怎样澎湃,她的嘴永远比心里洒脱。
“我不卖,只代孕。”她勾起唇角,冰冷的话语透着残酷。
简答的话像刺一般扎进霍子楚的心里,紧紧抓住她的胳膊,仿佛要把骨头捏碎。
缓缓推开她,站起,冷厉的眼里闪烁的是浓浓的怒气与心疼。
“桑怡,把协议拿来。”语气刻意被压制得平静而悠远。
桑怡立即跳起,机械一般,而又带着慌张的走向卧室,不留心,竟差点滑到,霍子楚眉头不由聚到一起,他的心有些抽搐。
接过协议,霍子楚悠远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又像穿过她落在远处,“桑怡,从今天起,我们没有契约关系,你什么都不用遵守,包括孩子,你可以以你的方式解决,只要你能回到以前就好。”
霍子楚手中的协议被他奋力撕成一片一片,如果这是他们之间的阻隔,他绝不会留着它。
“你以为撕毁了它,我们之间就不存在这种契约关系,”桑怡冷笑,
“霍子楚,书面协议只是形式,它在我的脑子里,在我心里,明白吗?那上面每一个字,甚至每一个标点符号,我都记得清清楚楚,我已经铭记于心了,况且我肚子里多一样东西,他就像毒瘤一样融入在我的血液里,忘掉,回到以前,根本就是自欺欺人。”
她的身形有些颤抖,清澈的眼眸竟有悲凉的神色。
她的神色深深刺痛了霍子楚,他的心就像被人狠狠揪住,疼极了。
她突然被他抱在怀里,她的脸颊紧贴在他的肩头上,“孩子让你不舒服,心结其实并没有解开,你一直在纠结,在伪装,装的平静灿烂,仿佛不放在心上一样,全都是假的,是不是?”
他的话就像火一般烧痛了她,
想都未想,对着他的肩头狠力咬去,为什么要揭穿她,让她把****裸的疼痛暴露在他面前。
他低低咬着牙,忍住肩头的剧痛,
她感受到了他的忍受,只会更用力,感觉到强烈的血腥味在嘴内蔓延。
她下意识的松开,把脸扭向一侧,感觉到有湿的液体在她眼中滑下,凉凉的,湿湿的。
一滴晶莹剔透的液体滴在霍子楚的手上,那滴晶莹灼伤了他的眼睛,
“孩子在你心里就像一根毒刺,拔掉他,既然他是你的负担,是你的枷锁,那就做掉吧!”他的冷峻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