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皇宫中张灯结彩,异常的喜庆,原因自然是为太后过生辰。其实老人家不在乎那么多形式,只希望自己的儿女们都能在身边陪着开心,就算尊贵如太后也不例外。
太后的安宁宫,一改往日的冷清,正不断有欢声笑语传出,热闹非凡,连进出的宫女太监都个个笑容满面的比平日里欢快。
大厅中,太后端坐首位乐呵呵地看着下面行礼祝寿的皇上皇后和众妃嫔。这只算是大宴前的一个家宴。
突然一个小宫女欣喜的跑进来,跪下行礼,“启禀皇上、太后,三王爷和三王妃到了!”
“快去迎他们进来!”太后忙道,以为侍卫将人拦到了门外,等着通报。
丫鬟领命,又要跑出去,却见王爷王妃正携手走来,遂止了脚步,低头垂手乖巧地站于太后身侧。
走到太后跟前,轩辕慕天拉着颜静一起跪下,两人齐声道,“儿臣(儿媳)祝母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不管多老套的台词只要注入了人的真挚感情,总能具备感动人心的力量。太后欣慰的笑着,“都起来吧。来,静儿过来跟母后坐!”
她年轻时一直想要生个女儿却始终无法如愿,反倒一连生出三个儿子。虽然儿子都很优秀也很孝顺,可是却远不及女儿贴心。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慕天的关系,她第一次见到这个乖巧的儿媳妇就觉得特别喜欢。
机灵的小宫女早已搬来椅子置于太后一旁,颜静面带微笑,乖巧的缓缓走过去坐好,在婆婆面前完美的展示着一个淑女该有的风范,除了轩辕慕天,她在任何人面前都是一副温柔可人的模样,连欧阳景也不例外。
这时,轩辕慕天从随从手里拿过一个精美的盒子,捧于双手献给太后,“母后,这冰蚕丝衫是儿臣的一点心意,夏天穿在身上冰凉防暑,非常舒服。”
太后大喜,忙让贴身丫鬟拿来给她看,那欢喜的样子简直如小孩一般,真切而兴奋。似乎很喜欢。但颜静看的出来她喜欢的不是那世间罕见的衣衫,而是她儿子的一片孝心。
站起身来,颜静适时将自己准备的礼物送出,“母后,儿媳的礼物微薄,希望母后不要怪静儿才是。”一个枕头,却是用上好的檀香木制成。
太后随意看一眼,笑着夸颜静,“还是儿媳妇最贴心!”太后是什么人!一眼就能识出这枕头的珍贵之处,也看到了颜静细腻的心思,不禁在心中对这个儿媳更加喜爱。
“谢母后夸奖,其实也多亏王爷提醒臣妾才知道母后有失眠的毛病!”颜静谦逊有礼的回答,并不因为受到夸奖而得意,相反她深知做人不能太高调的道理,因此将轩辕慕天一起拉上,转移人们的目光焦点,也降低别人的嫉妒心。
轩辕慕天愣了一秒又恢复平静,他没提醒过她,也不知道她竟备了这样的礼物,不过确实很贴心。这枕头看起来普通却非常实用,有安神作用,尤其对睡眠不佳的老年人有帮助,而母后也确实需要这样一个枕头。
随后,轩辕皓月也到了,这位六王爷的风趣幽默以及故意讨好惹得太后完全不顾形象的哈哈大笑。这个儿子是她的开心果,从小就嘴甜,懂得如何哄她开心,如何逗她笑。
轩辕皓月送了一串佛珠,太后信佛众人皆知,但也只有六王爷这样的人才敢送这般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礼物,可是却博得了太后最开怀的大笑,显然对他的礼物很满意。
皇后带领众妃子也依次献上寿礼,太后只淡淡笑着,吩咐丫鬟收了,不甚在意,虽都是奇珍异宝却也懒得多看。完全没有了刚才收到礼物时的兴奋表情。这些后宫女人都不是真心的,带着某种目的的礼物,就算是再稀有的珍宝在她眼中也不过是一堆死物。
皇上的贴身太监突然微微俯身小声提醒他,宴会时辰已到,各大臣及其家眷也都在等侯了。于是一干人等移驾聚贤楼。真正的重头戏才刚要上演。
聚贤楼,本是专门用于皇上召见一些贤良之士所用的宫殿,自轩辕明日登基以来,才逐渐用做设宴场所。
此刻,大殿上各大臣已按品级安静坐好,旁边跟着各自的家眷,对于太后特意要求带上家中适龄女子的目的他们心里也能猜到八九分!听说三王爷成亲了,可是六王爷不是还没娶妃呢吗!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个攀上皇室的大好机会,因此各位千金小姐都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以至于整个大殿上都飘着一股淡淡的脂粉味儿!
皇上、太后一干人到时,大臣们免不了又是一番祝福,每个人说的都及其好听,然是不是真心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最清楚。
既然是太后寿辰,那自然要以太后高兴为主,而太后她老人家目前最大的心愿便是小儿子也能够早日成家。
“各位大臣的千金们一个个都长的如花似玉,美若天仙,哀家怎么看着哪个都很喜欢呢!”太后笑哈哈的说道,同时也暗示在场的所有女子都有机会。
轩辕皓月坐在位子上,表情很愉悦,丝毫没察觉到今晚他也是主角。
听闻太后如此暗示,众妙龄女子脸色泛红,含羞带怯,微微低垂着头,却全部在心底暗自欢喜。思索等会儿要好好表现得到太后赏识,那就是飞上枝头的金凤凰,今生无忧,富贵永在了。
唯有慕容晴平静的笔直坐着,她不想做凤凰,也无需太富贵,她只想尽快给自己的爱恋一个交代。不由偷偷瞥一眼坐在太后下首的轩辕慕天,还有那个幸运的女人,听说她叫颜静。
这时太后又说话了,“哀家过寿,你们可有准备什么逗哀家开心的表演?”暗中的意思就是开始比才艺。
一个长的娇娇柔柔的女子站出来,她是户部尚书的独女,据传闻说她的舞艺京城中无人能及。女子乖巧行礼,“小女李虹儿,献给太后的是一段舞蹈。祝太后永福长寿。”
得到太后点头,女子便开始翩翩起舞,姿态确实很优美。让一旁的颜静汗颜,她似乎除了弹琴什么才艺都不会呢。
轩辕慕天明显的看颜静比看那女子多,尽管颜静只顾盯着人家跳舞而不理他。
“哎,慕天,母后不会也让我上去表演吧,我可啥都不会啊!”颜静小声的嘀咕,经过某色狼的几次“惩罚”,她已渐渐习惯叫他‘慕天’。
“不会的!”然后低头附在她耳畔,轩辕慕天为她解释了原因。
瞪大双眼,颜静看向那个还在乐淘淘看表演的六王爷,用同情的目光注视他一秒钟,然后很无辜的将视线飘走。貌似她跟他不熟更没什么交情!只需旁观就好了。
慕容晴一直在偷偷关注轩辕慕天,当她看到两人情意绵绵时心微微刺痛了一下,不过她将情绪掩藏的很好。
接下来慕容晴上场,今日她穿了一件白色衣衫,轻易将其文静的气质衬托的更出尘,配上她水灵灵的长相简直如仙子般美丽而纯洁。无疑,这是经过她精心打扮的效果。
琴声如流水般缓缓滑入众人耳朵,流向心田,清静自然,不含一丝杂质,让那些久经官场的老油条们也自然而然的放下城府,单纯的欣赏和享受。
对于弹琴,颜静深有研究,她自己也是弹琴高手,听到这清新自然的声音时,不禁对台上的女子另眼相看。
手肘顶顶身旁男人的侧腰,“哎,那个弹琴的女子不就是那日在灯会上跟你打招呼的那个么?”
抬头无聊的扫一眼,轩辕慕天很无奈的回答。“是。”
“人家那么优秀,你为什么不喜欢?”颜静转过头来看他,有些好奇。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一曲弹罢的同时,慕容晴也狠心地埋葬了自己多年的爱慕。即使她的美貌和气质让众人惊叹,他却丝毫没有多看一眼,眼神依然只围着他的王妃转,这足以证明一切爱慕都不再有意义,不会有结果,所以她会彻底放下。
太后很喜欢慕容晴,对她格外夸奖了几句。然她只是一笑置之,并不在意。得到再多人的赞美又如何,她还不是输了,而且输的很惨。
缓步走回去,坐下,想要低头整理纷乱的思绪,却突然察觉似乎有道炽热的视线在紧紧盯着她,这让她感到不自在。过了很久,那视线依然还在,她不由转头看去,究竟是谁敢这么肆无忌惮!
那是一双泛着危险光芒的眼瞳,让慕容晴觉得自己像被野兽盯上的小动物般,无处可逃。极力掩饰心中的波动,她努力让自己表现的若无其事。收回目光,继续安静的坐着。可是背后的僵硬却出卖了她所有的伪装。
启明一边谈吐自如的跟旁边大臣闲聊,一边饶有兴味的盯着那个看似温柔如水的女人,突然想到他似乎也该成亲了!举起酒杯,他狠狠将烈酒一仰而尽。忽然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痕,他在这一刻决定,就是她了!就在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