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剑没在手,他一样可以杀得了这个女人!
两手捏紧拳头,他凝神竖耳,屏住呼息,认真分辩那两个女人现在的位置。
达斡尔俚逦朝啊依莲使了眼色,两人同时捂住鼻子屏息,小心翼翼的弯腰各捡起一块巴掌大的石头。再缓缓的站起身,在他有所动作之前,忽地,两人再同时把石头往他身后扔去。
听到左右两边闪烁而过声响,耶律普猛地回头,往后一扑……
他扑了个空,却稳稳地站在平台上,但他身后不足五公分,便是让人闻风丧胆,心生恐惧,深不见底的悬崖。
达斡尔俚逦和啊依莲从怀里掏出一把粉状的物体向他撒去,耶律普两手一挡,左右一挥,脚不由自主的往后一退——
刚爬上平台的叶少怡和陪着她前来的兆君笙,还有在路上遇到,然后不放心跟来的白隐和礼元烁,他们四人惊愕的看着眼前这惊人的一幕。
“不——!”叶少怡首先反应过来,她肝肠寸断地尖叫着冲到崖边,想要跳下去追随他……
三个男人让她的尖叫声冲破了停住的思绪,赶在她往下跳之前拉住了她。
“大嫂,你别这样,师兄武功高强,他跳下去并不会死的。”也许…他所说的也只是也许而已,师兄武功再好,轻功再厉害,可他也总是个人,而不是神仙。这高的山崖跌下,师兄怕是九死一生啊。
“对啊,夫人,您先别难过,城主福大命大,他不会有什么事情的。”白隐泛红着两眼,虽然是在安慰着她,可他喉头堵塞得紧,声音越说越沙哑。
“夫人,他们说的没错,城主是个不简单的人,他不会就这样死去的。我们先回去,再派人把整个崖底都搜索一遍,相信一定会找到城主的。”礼元烁忍住伤悲,努力的劝慰着她离去。
他也很难过,很悲伤,可是他不能流露出来,因为夫人现在已经很伤心了,而白隐和兆君笙隐隐的也露出那悲痛之情。所以他得镇定自若,要让夫人相信还有那一线希望。
夫人肚子里怀有城主的接班人,无论结果会是如何,保护夫人和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是他最应该做的事情。
失去城主的伤心、失去兄弟的伤痛,那就让他埋藏在心,默默承受吧!
“不,我要留在这里陪着夫君。你们回去多叫些人手来下崖去找找,也许夫君受伤上不来,正在等着我们的营救。”停住抽泣,她拭干泪水,虽然知道他们是在安慰她,虽然知道夫君能生还的机会不大,可是他们说的对,也许,真的也许,上天怜悯他们,会让夫君有着一线活着的生机。
所以她要在这里陪着夫君,相信夫君与她心灵相通,会感觉到她就在不远处陪伴着他的。
“不,夫人,这里风大,天阴沉沉的,看样子似乎快要下雨了,你还是先回去吧!我现在就下崖寻找城主,白隐回去多叫些人来。”
“不!你们回去叫人来,我在这里守着!”她不在乎那阴云重重的天,她呆望着深不见底的悬崖,顽固的坐在那危险的崖边。
“大嫂,就算你不怕下雨淋着自己,可你也得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啊!你要是生病了,那会肚子里的孩子就会跟着不舒服的呀!”兆君笙苦口婆心的劝说着,师兄之前已经把大嫂交给他照顾的,师兄的嘱托他不能忘记,他不能让师兄去的不放心……
抬起眼敛,她神情呆滞,漫无目的的瞄了他一眼。
是呀!她不能自私,她肚子里有她与夫君爱的结晶,她要为孩子着想的。“唉!”颤悠悠地叹息着,她拒绝了他们好心的搀扶,硬很是用力的撑起自己。
“无论是生是死,你们一定要找到夫君。”说完,她步伐蹒跚地走下山去。
在她后面,是紧紧跟着她的兆君笙。
“不,不,不,不要,不要——!”
表情痛苦的悲叫着,汗水汗湿了发际,两只胡乱的挥舞,她从梦中惊醒。睁大着一双没有神采的双目,她呆愣的望着顶上的床幔。
三天了,整整三天,无论她如何的哭泣,怎样的祈祷,上天终究是没有将他带回她的身边。
在这三天里,整个崖底他们都翻找了几遍,甭说是生人,就连尸首他们也未曾找到过一具。
众人都觉得很奇怪,耶律普明明就是从那个位置掉下去的,可却连他身上任何东西都没有看到。就算他已经死去,或让野兽吃掉了,可至少衣服和鞋子还有配饰它们是吃不下的吧?
“夫君,你到底在哪里?”她无意识地喃喃问着,刚才她又做了恶梦,梦到夫君失足掉入山崖的那一刹那。
门,咯吱一声推了开来。
小绿轻手轻脚的走进了她的房间,来到她的床前。“夫人,您终于醒了!”她又悲又喜,两只红肿的眼睛噙满了泪水。
三天来,夫人基本是不吃不喝,整日昏昏沉沉,昨日下午昏迷倒地到现在才苏醒过来,这叫她怎么能不高兴呢!
可是高兴之余,她又为夫人感到难过,城主从悬崖掉下后失踪,夫人伤心欲绝,一日比一日更为消瘦,整个人就如同行尸走肉般了无生气。
这让庄院里的上上下下全都担心不已,各各都生怕夫人熬不过这一关,就这样跟着城主同去了。
……没有回应的声音,叶少怡独自沉浸于自己的世界里,想像着占据她整颗心的男人。
“夫人,您别这样,跟我说说话啊!”小绿忍俊不住,豆大的水珠滚滚而落。
她拉着她的瘦弱的手,摇晃着。可叶少怡还是一成不变,无笑无泪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