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紫昕愣愣的任由三夫人抱着哭泣,一双眼睛写满了好奇,不停地东张西望。
眼前这些人的装扮、还有这个地方,虽未觉有丝毫不妥,却闻不到任何熟悉的气息,那般陌生的令人恐惧。
难道这里不是自己的家?他们在骗自己?
脑中似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拼命地想抓住却头疼不已,似要炸了一般。
一把推开了三夫人,双脚不断后退,拼命地摇着头,颤抖着双唇,“不,你们是谁?为什么要骗我?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不认识你们?”
三夫人一时不备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好在背后的吴妈及时扶住。
如月大大怔住,“啊”地一声低呼,身子略有些颤抖,“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变成这样……?”
头疼得愈发厉害,白紫昕无力地抱着头缓缓蹲了下来,心里莫名的恐慌有增无减,想找到出路,却如深陷泥潭般越陷越深。
一副柔肠百结、百般无助的模样,让人望而心酸。
“小姐……”如月一双眼里溢满雾气,娇嫩的脸上泫然欲泣:“你……你到底是怎么呢?”
院外的白潇然和祁天澈将一切尽收眼底,察觉不妙,不假思索便走进了院内。
“四妹,这是怎么呢?可是有何不适?”
耳畔传来一道温柔声音,带着说不出魅惑。怕是这开口的主人也未察觉。
白紫昕抬起头,一张苍白的脸挂着些许泪痕,呆呆望着这个突然出现在面前一脸关切的男子。
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面前的男子,那只想说:“美好。”一双温柔得似乎要滴出水来的澄澈深黑色眸子在一张完美俊逸的脸上,细碎的长发覆盖住他光洁的额头,垂到了浓密而纤长的睫毛上,一袭白衣配合他颀长纤细的身材,无时不流露着高贵淡雅的气质。
“你……是谁啊?”白紫昕睁大双眼狐疑地拉住他的衣袖问道,疑惑的神情像乌云般笼罩了她细致苍白的脸庞。
这样温暖的声音那般熟悉,如一缕和煦的风渐渐抚平了原本的害怕与不安,让她好安心。
白潇然身体一僵,沉默以对。
平日虽甚少见到眼前这个四妹,但却不应该如此陌生到认不出自己。
“你……你知道我是谁吗?”白紫昕试探着开口。
见眼前的男子不语,惶恐再次席卷,眼眶又开始泛红,声音打颤,“我……我不知道我是谁啊!我到底是谁?为什么我什么都记不得了?”
一袭话激起千层浪,众人大骇。
“四妹,真的连哥哥都不认识呢?”白潇然挑起眉。
“哥…哥?你是说你是我哥哥?”白紫昕只觉这‘哥哥’二字让她心间莫名复杂,于是不断反问着,一副痴呆地模样。
白潇然一愣,直觉告诉他,她的四妹此时病得可不清,似乎还没清醒。一个不好的念头在心底浮现,抬眼见祁天澈蹙着眉头朝他点了点头。
“嗯,我是你二哥,你是相府四小姐,我的妹妹。”他低沉着嗓音解释。
“哥…哥……。”白紫昕仿若未闻,如同清明如初生的婴儿,嘴里不停呢喃咀嚼。
攸地,一抹痛意莫名滑入心底,喉咙发堵。兴许是因着在这冷得发颤的日子未着外衣的缘故,白紫昕身子愈发冰凉,不停颤抖,眼前一黑,随即晕了过去……
苦涩的液汁灌入昏迷的白紫昕口中,嘴一抿终是忍不住全数吐了出来。
她费力地睁开双眼,瞧见一个十五、六岁模样的的小姑娘立在床边,一张清纯的小脸,亮亮的眼睛,樱桃小嘴,算得上一个美人胚子。
她记得这小美人叫如月。
“小姐,你醒了?”声音异常甜美,还有掩不住的浓浓惊喜。
“扶我起来。”白紫昕虚弱的开口,一张嘴唇干涸的不见丝毫血色。
又昏睡了数日,全身已是颓然无力,其间她是有清醒的,却因着心中的那份陌生感不愿意睁眼。
“小姐,趁药还未凉把它喝了吧?”
“你放一边吧,看起来太苦我喝不下。”
白紫昕蹙着眉瞥了一眼碗里的黑乎乎的、看起来有点恶心的药,随即掉头。
“打小您的身子虚弱,每次都一口而尽,这会怎么嫌苦呢?若小姐觉得苦了,奴婢给您准备蜜饯。”如月笑着哄白紫昕。
“我不要!我不要喝什么药!我也不要你说的什么蜜饯!”
蜜饯一听就是很甜的零食,那是小孩子爱的玩意,自己又不是小孩。
“那四妹想要什么?”带着笑意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白紫昕顺声扭头望着那突然出现在门口俊美如斯的男人。
白衣飘然,明目似水。
如月一怔,小侯爷在笑?
“二哥?”白紫昕轻轻唤着,原本空荡的心似又涨满了温热。
她记得这张俊逸的脸,她记得这双温柔带笑的眼,她记得那日在雪地里他告诉自己他是她的二哥。
她清晰记得在她的梦里不断呼唤着的两个字“哥哥”。
“嗯……”白潇然轻点头,拿过如月手中的药,“四妹身子虚弱,药不可不喝,如此病好不起来,三姨娘可是会担心。”
“那二哥会担心吗?”她的眼里撒满了期待,语气中有着丝丝的紧张。
“当然会担心。”
白潇然抚上她的头,见她纯真的模样,轻笑出声,“为了不让二哥担心,所以四妹要好好地喝药。”
“好,我喝,我会乖乖地喝。”说着毫不犹豫地拿过那碗药,张嘴一口喝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