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跑很远,就听身后有人喊着,“老余,快,快去阻止小姐,别让她再跑了!”
我清清楚楚的听见那个再字,我能理解朝浩所说的‘再’字。想当年那个女人把我带走跟别的男人跑了,这回成了我自己要跑,我想他肯定现在特别的难受,不过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觉得我不可能和他们有一丝关系,因为这种生活不是我想要的,也不适合我。
可是,就算我真正的跑出去了,我又该怎么生存?
想到这里,我的脚不自觉的放慢了,手臂被人往后一带,被一个人给拉住了。突然冒出一股严重的排斥心理,想拼命的挣脱,却实在是挣脱不开,闭起眼,算了,就这样吧。
等我再次坐在朝浩面前时,我又选择了妥协,我实在是不想承认我的没骨气,但,这就是现实。
再说,反正也不是花我的,不花白不花。
朝浩见我真真正正的安分的坐在他的面前时,他才松了口气,便让厨房开始做饭。
朝浩让那个抓我的老余,也就是之前我们一进门接待的大龄男人带我去我的房间。
说实话,我刚看见我的房间的时候有些惊讶,真是大的可以,和我以前住的房间简直天壤之别,里面该有的都准备好了,装饰的也很华丽,走进去,地面铺好了绒毯,以现在这样的天气状况踩着并不冰凉,反倒是很舒服。
我一想到这是朝浩和那个女人的家心里就很不舒服,也不再看了,走到床边就倒了下去,一沾床,脑子里的睡虫上脑,实在是受不住眼皮的重量,由着它们耷拉下来了。
等我睁开眼看了眼旁边立着的钟摆,现在已经是下午了,舒舒服服的翻了个身,本要 继续睡得时候,感觉被子的手感不对,立即坐起身来,确定一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脖子一疼,“咝……”我皱起眉头,赶紧活动脖子。
僵硬着脖子看着这柔软的大床,不由苦笑,竟然会落枕。人啊就是贱,想着以前一直睡那种僵硬的床板,再想着那有时候还睡不暖的被子,一觉起来就很幸福,没想到睡这样的软床还觉得遭罪了。
“咕噜……”胃里翻腾了一阵,有些饿了,揉着脖子,挺着腰板就要下床。
我想说,真疼!
往地上一站,才发现我身上的睡衣竟然被换了!
扫视周围,那件穿到烂的狱服不见了。之前我记得是老余送我进来的,不可能是他体贴的把我摆正在床中央给我盖上被子给我换的衣服吧。
我赤着脚,打开房门打算出去觅食。
这地方有些大,也没转转熟悉熟悉。我记得一楼是大厅,那厨房会不会在大厅附近,想着便赶紧找楼梯下楼去。现在只能猜测了,要是真走错了,大不了就当熟悉环境了。
准备下楼时,我路过了朝少然的房间,房门口很简单,不像我的房门,上面都是花雕。我和朝少然住在二楼,就在我的隔壁。因为房子大的缘故,这隔壁也隔得挺远。
我瞥了眼紧闭的门,便赶紧走人,我实在不想和这里的任何人打交道。
一下楼我就看见一个正在忙活的大龄妇女,看模样年纪和老余差不多。
扫视周围发现并没有厨房,转身准备上楼。
“小姐,你醒了啊。”
声音很温和,让我感觉很温暖,本来有些排斥的心稍稍平和了一些。看来是这个人给我换的衣服,我回头对她象征性的点了点头便要走人。
“小姐,你等等!”
我止了步,转身见她从不远处的大桌子上端着过一个碗。
我很讶异,她见我不说话,憨厚着走过来说:“小姐,中午也没见你吃饭,我想着你起来一定会饿,所以在之前做了一些汤。”说完,她打开盖子端在我面前。
我心里一暖,对这个大龄妇女的好感瞬间提升,闻着四周飘散的香味,嘴里立即分泌了唾液,轻咽了一下口水,坐在台阶上不管不顾,拿过就喝,反正我是一个粗人也不怕伤了面子。
不久大龄妇女又拿过一些吃食,等我吃完大快朵颐。她见我饱了,再次憨厚的笑了起来。
眼里微涩,来这她是第一个这么关心我的人,闭了眼隐了眼中的酸涩,再睁开对她感激的一笑。
她依旧憨厚的笑说:“小姐长得真好看。”
我见她这副模样觉得好笑,挺着脖子靠着台阶舒服的养神,没一会就看见朝浩从不远处急急忙忙走了过来,静静的看了我一眼,他眉头突然微皱了起来。我还没说话就看见他指着大龄妇女说起来。
“老余嫂,你怎么回事!小姐刚起来,还穿的这么单薄,现在天气本来就凉你怎么能让她坐在台阶上吃东西!要不是我看在老余的面子上再加上你做事还算利索,早就把你辞了!”
老余嫂赶紧低着头认错,我见大龄妇女脸上和蔼的神情被换上了惶恐,心里腾地一声冒出了一股火,顾不上还僵硬的脖子,推开朝浩对着他吼,“你干嘛说她,她好心给我做饭吃,至少还记得我饿了!你呢,知道什么!还父亲,呸!谁有你这样一点都不称职的父亲!从小到大你管过我什么,你要是真想对我好你就早点来找我啊,现在别在这里一副假惺惺的慈父模样,这让我觉得恶心!”
我瞪着他,我看着他从悲伤转为愤怒再转为悔恨的表情,觉得好笑。呲了一声,真像一个小丑。厌恶的撇了嘴,就要拉着老余嫂走,“别理他,咱们走。”可是老余嫂仍旧低着头死死的站在那儿。我看她这样,心里虽然替她委屈,但心里还是对她的忠诚给弄无奈。
我恼怒的一甩手,便准备回房去了。
“暮暮!”他叫住我,声音里带着一丝丝微微的颤抖。
我的脚不听话的停了下来,我没有转身,生怕因为他的什么情绪给感染了。
“暮暮,这些年是我的不对,可是我也是有苦衷的,是,是我这个做父亲的不称职,可是我把你接回家也很希望能够和你在一起和平相处,求你原谅。我会好好补偿你的,我真的很希望得到你的原谅。”
我哼了一声,苦衷,都是苦衷!当年那个女人和别的男人跑了是不是有苦衷,当年我的这个亲生父亲有钱有势的时候不来找我也是有苦衷,当年那个女人杀了人我好心给她顶罪她来看都不看我一眼回来后她眼里只有朝少然是不是也有苦衷。
统统都归到了苦衷,你们哪里有那么多苦衷!我就该成为你们苦衷的牺牲品?!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已经尝到了一股咸味,抹了滑下的泪,赶紧跑回房。
跑着跑着眼前一黑,猛然撞上了一个人,鼻尖充斥了一股莫名的清香,我来不及细细的体会这香味,脖子本来就僵着还被撞了额头,一震剧痛,一屁股坐在地上,赶紧一手托着脖子一手扶着额头轻柔着来缓解疼痛。
一双冰凉的手揉动着我的肩膀,我瞬间感觉脖子的疼痛感减少许多。
抬眼一看人,条件反射的推开他,跳离他的身边,双手抱胸,“你要干嘛!”
朝少然很自然的挑眉,“我不干嘛啊,是你往我胸口上撞了,然后赖在地上不起来,我看你脖子貌似很难受的样子我就给你揉揉了。”
我推开他:“不用你管。”
“我是你哥哥,怎么不用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