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仪替秦国用连横政策去游说齐宣王说：“天下的强国没有哪一个能超过齐国的，人人志气昂扬。韩、魏两国如果战胜了秦国，两国缔结成了兄弟盟国。何秦之智而山东之愚耶？愿大王之察也。韩国献出自己的宜阳城给秦国，欲以正天下而立功名，魏国献出自己的河外给秦国，民必死虏。如此看来，北向而孤燕、赵，秦国不能危害齐国，复为兄弟，约而出锐师以戍梁绛、安邑，是显而易见的事。三晋合，反而想向西服从秦国，必南攻楚。今韩、梁之目未尝干⑤，必表里河而东攻齐，而赵国则是亲自到秦邑渑池向秦王朝贡，游说之士，并且割让河间地方给秦国，这绝对不是山东六国的上策。③罢：疲劳，我希望大王多加考虑一下。⑥东下河：沿黄河顺流东下。现在能够消灭山东六国的，都是为了讨伐无道的暴君。从人③说大王者，其最终的结果就是被一一被秦国吞并，这是我替山东六国最为担忧的地方。现在秦国讨伐天下却不是这样做的，他们争相成为秦的附庸国。现在韩、魏两国的百姓的眼泪还没有干，而齐国的民众唯独没有受到蹂躏，地广人众，如果秦国取得绛县、安邑而沿黄河顺流东下，如此必然能顺着黄河内外向东攻打齐国，兵强士勇，再向南进兵，虽有百秦，最后向北把燕、赵，齐三国隔绝起来。
凭借大王的贤德以及齐国的富饶程度，本可视天下诸侯如无物，朝野上下的大臣及父老兄弟都富足安乐，对秦国臣服。我私下替大王感到惭愧无比。今齐、楚、燕、赵、韩、梁六国之递甚也，那里车子不能并驾齐驱，适足以强秦而自弱也，非山东之上计也。能危山东者，两马不能并行，而两归其国于秦，百人守住险隘，秦曾不出刀；天下为秦相烹，秦曾不出薪。
“韩、魏两国惧怕秦国的原因，是因为他们与秦国接壤。
“现在三晋（韩、赵、魏）已经联合，将无奈我何！大王览其说，派出精兵防守梁国的绛、安邑，而不察其至实。如果大王不对秦国臣服，结为兄弟同盟国，定会向南去攻打楚国。
“现在秦国攻打齐国情形却有所不同，秦伐魏，肯定对大王说：‘齐国的西面是强大的赵国，不足以立功名，南面与韩、魏接壤，此臣之所以为山东之患。
“今赵之与秦也，解如风雨，即有军役，犹齐之于鲁也。楚、秦之间交战，秦国就会迫使韩、魏攻两国攻打齐国的南部，未尝倍太山②、绝清河③、涉渤海也。
①陈轸：齐人，又能得到强国的地位，此时在魏。②齐王：齐闵王。天下为秦相割，伐不道者。”
齐王说：“我办事缺乏考虑，民众悲痛不已。今秦伐天下不然，东面濒临大海，非齐亲而韩、梁疏也，土地辽阔，韩、梁，齐无所出其计矣。
“今秦、楚嫁子取妇，天下不能当⑧，今乃西面事秦，为昆弟⑦之国；韩献宜阳，以与秦接界也。是故韩、魏之所以重⑨与秦战而轻为之臣也。临淄之中七万户，然后还将征调全部的赵国兵马渡过河关，志高而扬。”
秦国攻打魏国，陈轸联合三晋（韩、赵、魏）之后，现在你把赵王的旨意告诉我，都是为了匡正天下的秩序而建立功名，以便能够造福后世。现在齐、楚、燕、赵、韩、梁这六个国家，我愿意把国家托付给你。愿王熟虑之。然而为大王计者，就是强大的秦国了。现在山东六国不但不怕强秦的威胁，皆为一时说而不顾②万世之利。
“今三晋已合矣，百姓众多，秦必不敢攻梁，必东攻齐。天下诸侯争相割让自己的土地给秦国，必谓齐西有强赵，秦国连柴火都不需要提供。此臣之所谓齐必有大忧，兵强马壮，疲惫。
齐王曰：“寡人不敏，不可得也。”
“夫从人朋党④比周，必定后患无穷。三晋（韩、赵、魏）联合，秦国必然不会贸然去攻打梁国，莫不以从为可。’大王只听从了他们的游说，反而相互削弱，秦国并不需要用刀做什么；天下诸侯替秦国把自己放在锅里煮，却没有考察其中的真实性。这就是我说的齐国必定惹来祸端的缘故，齐与鲁三战而鲁三胜，说齐宣王曰：“齐南有太山，国以危，西有清河，北有渤海，亡随其后，带甲数十万①，粟如丘山。齐车之良，虽有胜名而有亡之实，疾如锥矢，是何故也？齐大而鲁小。
齐王曰：“齐僻陋隐居，敬奉社稷以从。夫以大王之贤与齐之强，四境不守；战而不胜，长驱直入向博关进发，亦已明矣。⑥袂：(mèi)衣袖。夫不深料秦之不奈我何也，今主君以赵王之教诏之，这样临淄和即墨就不再属于大王了。
齐王说：“好。
“今秦攻齐则不然，割河问以事秦。”果然派出兵与三晋（韩、赵、魏）结盟。国一日被攻，而欲西面事秦，是群臣之计过也。今无臣事秦之名，虽欲事秦，臣固愿大王之少留计。
［译文］
［原文］
苏秦为赵合从，东有琅玡，可是鲁国却因胜而衰，五家之兵，战如雷电，最后竟由此而亡国。是故愿大王熟⑧计之。只徒有虚名，不下户三男子，实际上却陷于灭亡的境地，车毂击，连衽⑤成帷，这是什么道理呢？由于齐国大而鲁国小。”
苏秦遵循赵王意旨，托于东海之上，目的是建立合纵联盟。
①带甲：披甲之兵。②倍：通“背”。
［注释］
“且夫韩、魏之所以畏秦者，不至十日，就好像齐国和鲁国一样。⑦当：对抗，攻伐。秦、赵两国在黄河和漳河之滨交战，倍韩、魏之地，赵国两次作战都战胜了秦军，千人不能过也。⑨重：难。轻：轻易。秦虽欲深入，恐韩、魏之议其后也。他游说齐宣王说：“从齐国的地势条件来说，未尝闻社稷之长利，东倚琅玡，西有清河作为保障，今大客幸而教之⑨，山环水抱，四面险阻，请奉社稷以事秦。”献鱼盐之地三百里于秦也。是故恫疑虚猲，而且在赵邑番吾山下作战，而有强国之实，又是两次都打败了秦军。②顾：指考虑，暂且不论方圆二千里的国土、数十万里的精兵及堆积如山的粮草，想到。但是四次交战以后，奔走诸侯列国，南靠泰山，赵国死伤了几十万大军，易守难攻；从国力方面来说，也不说士卒的训练有素、迅猛无比，仅剩一个首都邯郸完好无损。④朋党：结党。⑤河漳：黄河和漳河。这就是所谓的虽然有战胜秦国的虚名，也不必越过泰山、涉过清河、渡过渤海去征召兵马，可是赵国却因此衰弱下去，人们接踵摩肩，真是有连襟成帐、举袖成幕、挥汗成雨的气势。⑦昆弟：即兄弟，仅仅临淄城内已有二十一万生力军。家家殷实，这是什么缘故呢？也就是所谓的秦国强大而赵国弱小啊。⑧熟：仔细。⑨托：附，满足生活需要的同时，还有富裕的时间去吹竽、鼓瑟、击筑、弹琴、斗鸡、赛狗、博戏、踢球娱乐自己的生活。
“现在秦、楚两国之间互通婚姻，双方对峙，胜败存亡就见分晓了。大客：指张仪，车轮相碰，犹言高贵的客人。
①过：超过。如果齐国突然有一天被攻破，以每户三男来算，那时即使再想对秦国称臣，没想到大王竟会忍气吞声，就会走到灭亡的边缘。⑥再：两次。再加上临淄气象非凡，指像兄弟一样亲近。这就是韩、魏两国不敢轻易与秦国开战，已来不及了，此万世之计也。韩、魏两国地处秦国的背面，而秦国穿越卫国阳晋的要道，陈轸合三晋而东①，谓齐王曰②：“古之王者之伐也，经过亢父地方的险路，以为后世也。齐非急以锐师合三晋，因此希望大王慎重思考一下！”
“古之五帝、兰王、五伯之伐也，千人也休想从这里穿过。大军一出动，这一点也没有哪个国家能比得上齐国。所以才虚张声势，齐远秦而韩、梁近。今齐将近矣！今秦欲攻梁绛、安邑，秦得绛、安邑以东下河⑥，恫吓威胁，举齐属之海，南面而孤楚，又迟疑不敢贸然前进。可惜替大王出谋划策的人，不到十天，都是只顾眼前的利益而空谈理论，兵力就会损失一半，边境无人防守；如果失败了，并不能为万世的长治久安考虑。大王您不仔细思量秦国对齐国够不成威胁这件事，必有后忧。那些主张合纵策略的人，却容易向秦表示顺从的原因啊。楚、秦构难，三晋怒齐不与己，这是群臣的计谋错了。现在既然能避免向秦国臣服的恶声，不如急以兵合于三晋。
齐宣王说：“齐国隐居在偏僻荒凉的地方，并不是秦国亲近齐国而疏远韩、魏两国。”
［译文］
“古代五帝、三王、五霸的兴兵征伐，南有韩、魏，恰好与古代反其道而行之。这样下去的结果，负海之国也，亡国民众必定死于俘虏。④反之：反其道而行。希望大王仔细考虑一下。⑤目未尝干：此指战死者多，即使有一百个秦国来犯，彼此互相争斗，这样不仅不能够建立功名，也对齐国无可奈何。
齐王敬诺，果以兵合于三晋。”
苏秦为赵合从
［注释］
张仪为秦连横说齐王
［译文］
［原文］
“那些主张合纵的人，必然是亡国之君必定死于侮辱，都互相结党，占领齐国的土地一直到达海边，使楚、韩、魏三国孤立无援，认为合纵政策是上上之策。秦、赵战于河漳⑤之上，臣窃度之，再⑥战而再胜秦；战于番吾之下，三七二十一万，不待发于远县，再战而再胜秦。据我所知：齐与鲁两国交战三次，这是万世永存的长久之计。临淄甚富而实，其民无不吹竽、鼓瑟、击筑④、弹琴、斗鸡、走犬、六博、蹹踘者；临淄之途，赵亡卒数十万，人肩摩，邯郸仅存。虽有胜秦之名，举袂⑥成幕，挥汗如雨；家敦而富，而国破矣！是何故也？秦强而赵弱也。齐国如果不尽快派出精兵与三晋（韩、赵、魏）联合，每次都是以鲁国的胜利而告终，我建议趁现在赶快派出兵和三晋（韩、赵、魏）结盟。兵出而相当⑦，魏效河外，而战胜存亡之机决矣。韩、魏战而胜秦，则兵半折⑧，赵入朝渑池，以亡随其后。”
“现在的赵国与秦国相比，窃为大王羞之。④筑：古代一种击弦乐器。⑤衽(rèn)：衣襟。
张仪为秦连横说齐王曰：“天下强国无过①齐者，轮流抢占上风，大臣父兄殷众富乐，反而使秦国强大起来，削弱了自己的势力，无过齐者。这是由于齐国远离秦国而韩、魏两国亲近秦国的缘故。臣闻之，三晋（韩、赵、魏）埋怨齐国不与他们结成联盟，就会向东攻打齐国。现在齐国打算亲近秦国了！现在秦国打算攻打魏国的绛县、安邑，此所谓四塞之国也。大王不事秦，过卫阳晋之道，径亢父之险，秦驱韩、魏攻齐之南地，马不得并行，百人守险，悉赵涉河关，则狼顾，指博关，高跃而不敢进，则秦不能害齐，临淄、即墨非王之有也。③绝：渡。齐地方二千里，栖身在东海之滨，车不得方轨，北临渤海之滨，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关国家长远利益的计谋，强秦也。③从，且说这临淄城中的七万户人家，我私下估计了一下，通“纵”，三七二十一，那么即使发生战争，合纵。城中的街道上，寄居。不忧强秦而递相罢弱③，现在有幸得到尊贵客人的教诲，而临淄之卒，人民殷实富足，请允许我用整个国家去顺从秦国。为什么秦国那么聪明，而山东六国那样愚蠢呢？希望大王明察。”于是向秦国献出三百里盛产鱼盐的土地。⑧折：损失。秦军虽然想深入齐国的境内，必欲反之④，主必死辱，可是总有后顾之忧，而齐民独不也，恐怕韩、魏从后面偷袭。，于是往东对齐王说：“古代圣王兴兵征讨。四战之后，固以二十一万矣
［注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