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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遭遇执勤生

说起执勤生,同学们的感情那叫个复杂哦。

“执勤”——瞧这俩红字儿,在白底儿镶金边儿的臂章上显得多么神气!更不要说戴到胳膊上了。戴上这臂章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可以站在学校的大门口,站得跟树似的,向老师们行礼,同时接受所有同学羡慕的目光(柳树也是树吧?所以不能剥夺总也站不直、坐不正的牛天同学当执勤生的权利);意味着可以向小弟弟小妹妹们瞪着眼睛吵吵:“你的红领巾呢?你的胸卡呢?”然后骄傲地把下巴一抬,“没带?那边登记,扣你们班的分!”(这一点表现最酷的倒不是“海拔”最高的朱峰,而是瘦小的放到一年级的小嘎豆里也显不出来的蓬蓬!看他嘴角的奶还没有擦干净呢!)在其他人望着绿茵茵的足球场流下口水而不能入校,只能抓着铁门晃荡着叫嚷着“让我进去!让我进去”时,执勤生已经在铁门的这边十分惬意地边舔冰淇淋边不耐烦地摆着手:“说过多少次了?不到点,哪怕只差一秒钟,也不能开校门!”

执勤,是多么美好的事情!

可是,最重要的问题是,在大多数时候,是没有机会当执勤生的。

这不,巴亚森开始卖弄他的算术啦:“一年级到四年级是不能当执勤生的,五年级和六年级才能执勤。五年级呢,有六个班,六年级呢,有七个班。这个学期呢有十六周,其中刚开学一周和放假前一周不执勤,中间还有一周的假期,也就是说只剩下十三周,也就是说每个班只能执勤一周。而我们每个班每次参加执勤的只能有二十个人,也就是说……”唉,热心听众早就或睡得不省人事,或脚底抹油溜之大吉,或另外开始了新的游戏,让他的高谈阔论从这边耳朵进来那边耳朵出去了……不过巴亚森的分析的确很有价值——大部分时间里,大部分同学是被执勤生管的,而不是当执勤生管别人的。所以呢,大家就常常很郁闷;所以呢,大家经常在郁闷之余满怀希望地看看窗外的蓝蓝天空、白白云朵,无比向往地说:“等我当了执勤生……”

光明就在前面!

再过这一周,就轮到六(7)班执勤了!

于是大家没事就在盘算着该让谁执勤了,盘算着申请哪个岗位更好一些。毛达维再次变得慷慨起来,举着他的旺旺雪饼上蹿下跳,教室里满是“旺旺!”,引得外人好奇地伸长了脖子往里面瞧。属炮仗的蔡小帅这两天也变得特别“文静”,脾气特别好,不过每次跟别人对话不等超过三句,就一定要扯一句:“我可是从来也没有当过执勤生啊……”

这是一种怎样的气氛!

不过,有人说过,黎明前的黑暗是最漫长的。

也许正是因为马上就要轮到六(7)班执勤了,六(7)班的兄弟姐妹们分外感觉到,怎么现在的执勤生也就是六(6)班的同学总跟大家过不去。

“吴老师,您下来一趟吧,来门口接我吧,我又被锁在外面啦……”唉,本周以来吴老师已经跑了N趟了——从四楼跑下来然后冲刺128米到学校门口,然后给执勤生十分温柔地打招呼甚至道歉,然后弯下腰来签字“画押”,然后拉着某个小马虎赶忙往回跑——不用说,又是忘记佩戴胸卡了!照此下去,后果不堪设想啊!吴老师本来就瘦得跟他的眼镜腿儿似的,怎么能支持得住?熬吧,熬吧,胜利的曙光就在前面!

庄库的一篇小短文被吴老师大加赞赏,但是他没有公开念,而是悄悄给大家传看:忘戴红领巾的时候一年级,忘戴红领巾,跑,人小,跑不快,被执勤生抓住,扣分;

二年级,忘戴红领巾,不跑,哭着打电话让妈妈送红领巾来,不被扣分;

三年级,忘戴红领巾,不跑,掏出零花钱到小卖部买红领巾,不被扣分;

四年级,忘戴红领巾,不跑,藏在一旁,趁着执勤生不注意偷偷从侧门溜进去,不被扣分;

五年级,忘戴红领巾,跑,执勤生追,追不上,不被扣分;

六年级,忘戴红领巾,大摇大摆进校门,走到执勤生面前:“我没戴红领巾!”

执勤生斜眼:“别蒙我,肯定在你书包里呢!”不被扣分……嗨,还挺真实的!亏得庄库能想得出来!不过也奇怪了,一年级的时候做梦都想戴红领巾,可是怎么越大越不想戴了呢?有人说是嫌麻烦,有人说是嫌热,有人说是总是丢、总是丢,就忘记了……好像都对,好像又都不对。

这一周终于到了最后的时刻。

执勤名单已经提前公布了,吴老师大发慈悲,毛达维、蔡小帅都榜上有名!

可是,奇怪的是,前一天执勤名单公布了,第二天也就是星期五,蔡小帅和毛达维竟然双双迟到!这下可好,吴老师二话不说,当场又取消了他俩的执勤生资格。

这是为什么呢?“甭提了!倒霉到家了!”蔡小帅愤愤不平。

“就是就是,‘点儿背’,‘点儿背’!”毛达维也摇头叹气。

原来,这哥俩遇到了执勤生!

开始是毛达维。今天天气多好啊,阳光灿烂,小鸟歌唱。毛达维吃饱喝足走在上学路上,心里那个美哦。走着走着,就忍不住把本来准备上音乐课的时候偷吃的开心果掏出来啦。

“嗯,好吃……嗯,好吃……嗯,还是好吃……”这就是毛达维的特点,吃得高兴了,就摇头晃脑的,看把他美得!

可是俗话说得好啊——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毛达维本来走得好好的,可是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

“站住!”

谁呀?不认识,但是挺凶。

“咋啦?”毛达维不服气呢,又没有犯啥错。

那位把右胳膊一晃,声音更高了:“红领巾!”

可怜的猫猫这才发现,人家的胳膊上挂着臂章呢——“执勤”!

可把他吓坏了,这个猫猫可只是懒洋洋馋嘴巴的猫猫,胆子小着呢,这会儿啊,腿说软就软了,气儿说不顺就不顺了:“我……我有……”

“拿出来!”执勤生不耐烦了。

毛达维连忙翻书包——“奇怪,我明明放进去了啊……跟开心果一起放进去的啊……不好!”敢情是刚才忙着吃开心果,把红领巾给带出来掉地上啦!这下毛达维还怎么能开心得起来呢?“少废话,走吧,去登记,扣分!”执勤生看上去高兴坏了,跟守了半天终于逮着了一只兔子似的。

毛达维只好跟着走,一路上还犯嘀咕:“不对啊,执勤生都是在那个路口检查的,今天怎么把战线往外推移了?”

蔡小帅及时出现了,谁让他特讲义气呢。他眼睛珠子骨碌碌那么一转悠,就看出是怎么回事了。

“哎!这位同学,这位老兄!你给个机会吧,不是还没有到学校门口吗?让我们去买一条,好不好?”

“那不行!”嗨,这个执勤生很坚决的哦。

蔡小帅和毛达维的集体荣誉感很强的,怎么能让六(7)班被扣分呢?于是他们使出了浑身解数,毛达维把书包里珍藏的零食一包一包往外摸,蔡小帅的好话是成篓成篓往外送——磨!

奇怪,人家死活不松口:“别耽误时间,就要上课了!如果你们再不报你们的班级姓名,就要扣双倍的分了!”

蔡小帅生气了,索性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扣吧!扣吧!你们就知道扣分!猫猫,告诉他我们是几班的!”

这个蔡小帅,有坏事就往外推。

猫猫只好硬着头皮充好汉:“嗯,就是就是,扣分吧!我们是六(7)班的!”

“什么?六(7)班?六年级怎么会有七个班?”

“对啊!扣分吧!反正我们吴小钢老师会理解我们的!”

没想到那个执勤生的脸立刻变了,撒腿就跑!

“哎——”这边的俩人脸色也变了,这是怎么回事?一定有问题!蔡小帅和毛达维拔腿就追!

你猜怎么着?那个凶神恶煞的执勤生一溜烟跑进了另一所小学!

怪不得跑呢!他抓错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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