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正苦恼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却听身边的儿子沉声开口道：“笑儿的病不是已经稳定了吗？又怎么会突然发作？”
老夫人眼睛一亮，看来儿子也是有心帮着笑儿开脱。随即，老夫人接着侯爷的话继续道：“笑儿的病明明已经稳定，又怎么会发作！一定是她们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才会激怒你！”
云笑的声音低低的，隐约有些哭腔道：“奶奶，你别怪她们，都是笑儿不好，笑儿若没有疯病该有多好。”她的语气极度自责悲凉。
灵儿像是隐忍许久，终于听不下去一般，上前挡在云笑身前，像是一只老母鸡护着小鸡一样，大声道：“小姐，你就是这么好心，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她们才会这么嚣张，才会在老夫人面前胡说八道、颠倒黑白！”
老夫人眯起眼睛，仔细端详灵儿的表情，突然有一个念头从脑中闪过，一开始这丫头的出现，那一句似不经过大脑的气话，像是无意中承认了笑儿打了人，可是此刻看来，像是欲擒故纵的把戏！
林凤庵当真是一个神奇的地方，这一去一归后，纨绔不化的笑儿竟变得温顺懂事，单纯幼稚的灵儿竟变得极有心思。
老夫人顺着灵儿的话，认真问道：“灵儿，你不用怕，大胆的说。今日老身在此，绝对不会让任何人诬陷了你家小姐！”
灵儿扑通跪地，声音真诚中肯道：“老夫人，灵儿知道你一定会公正处理。”
她有些伤感道：“老夫人，在你面前，灵儿不敢说假话，小姐的确是打了她们。”
她的脸色又突然愤愤了起来，气恼道：“可是，我家小姐根本不是莫名其妙就会打人的人！小姐的疯病早已经稳定，灵儿也再三强调过，只要不提起过去的事情，小姐绝对不会犯病，若是提起过去的事情，小姐犯病起来就会比过去更严重。”
老夫人眯起眼睛，看着灵儿那极快变化的脸色，不由心下感叹，灵儿这丫头看来真是长大了，这样也好，这样聪明的丫头留在笑儿身边，才能真正的保护笑儿。
老夫人故作苦恼道：“这么说，真的是笑儿打了她们？”
灵儿委屈的低下头道：“是，灵儿不敢骗老夫人。”
老夫人叹了口气，苦笑道：“你说说，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刚刚香莲已经说过当时的情况了。现在你来说说。”
灵儿故作没有听见香莲刚刚所说的，她按照之前云笑吩咐的说道：“今日，香莲来请小姐，说是大夫人要为小姐量身制衣，因为老夫人已经派人送来了许多布料，小姐婉言谢绝了香莲。”
“你胡说，听到大夫人要给三小姐东西，三小姐根本没有谢绝！”
“闭嘴！总要让双方都说一遍原由，我们才好判断谁是谁非！你这混账丫鬟，现在插嘴，是故意不让她说？看来你是心虚了！”老夫人严厉的看向香莲。
香莲畏惧的摇头道：“奴婢不敢。”
老夫人不再理会她，转眸看向灵儿，沉声道：“你继续说。”
“是。”灵儿点了点头，继续叙述道：“香莲说若是她请不去三小姐，大夫人就会责罚她。我家小姐心地善良，不想为难香莲，这才答应了下来。”
老夫人认同道：“大夫人责罚下人的手段，老身也有听闻，若是香莲请不去笑儿，老身相信沐莲晴必然会惩罚香莲。”
听着灵儿装好人的话，将当时的一切全都乱编了一遍，把云笑捧成了心地善良的活菩萨，自己好像还要感激云笑帮了自己似的。一旁的香莲心下憋屈，却又不敢再开口。
床上的大夫人一直都在装睡，听到这里，被子下的拳头不由紧紧握紧，她没想到此刻的云笑一声不响装起了好人，全全让灵儿这个小丫头为她出头，这样一来，显得云笑像是真的受了莫大的委屈，像是真的多么心善似的。
灵儿愤愤不平道：“我们小姐如此为她着想，谁知香莲却是故意引我家小姐过去！我们一进晴天阁就觉得不对劲，整个晴天阁除了香莲香藕以及大夫人，就没有别的下人了。大夫人一看见小姐，就突然出手想要打小姐耳光，后来是奴婢抓住了大夫人的手，这才保全了小姐，谁知香莲和香藕竟上前拉住奴婢，当时奴婢就觉得大夫人是故意骗小姐去，故意支开了晴天阁与晴天阁附近所有的下人。其实这样的事情，以前也有发生过，最早就是许多达官贵人到侯府来，小姐出口骂人，使得所有人以为小姐嚣张蛮横的那一次，其实那一次也是大夫人故意激怒小姐的！”
“居然出手打笑儿！”老夫人气的用力一跺脚，关节传来的疼痛，使她吃痛的倒抽了口气，她身边的两个丫鬟婆子沉玉和沉翠蹲下身子为她揉腿，老夫人摆了摆手，低低道：“我没事。灵儿你继续说，后来笑儿为什么会发疯？”
“大夫人见没有打到小姐，就开口咒骂，说小姐不识抬举，她之前要请小姐回晴天阁给小姐衣衫，小姐没同意，反而劳烦老夫人为小姐准备，说小姐故意接近老夫人，说小姐以为救了侯爷就能飞上天了。然后骂了许多不入耳的话，甚至最后骂起了小姐的生母，接着就说到了小姐……”
灵儿顾虑的看向云笑，云笑深吸了口气，沙哑道：“灵儿，你说吧，我能控制。”
灵儿这才大胆说道：“大夫人提起小姐被太子退婚，爬上太子床的事情，更是出言羞辱小姐，骂小姐不要脸，小贱人……”
“什么！”老夫人勃然大怒，呵斥道：“竟敢骂老身的孙女不要脸！作为嫡母骂自己的孩子小贱人？她这个嫡母是怎么当的！”
云笑低低哭泣了起来，沙哑道：“奶奶，你别怪大夫人，是笑儿不好，笑儿不识抬举才会惹怒了大夫人。她说这些话，也都只是气话。更何况……”她自责道：“当时的我，因为想起了太子而无法控制情绪，出手把她打成了这样，都是我不好，笑儿应该回林凤庵的，笑儿不该待在侯府害人。”
“你这丫头！事到如今，怎么还把一切怪罪在自己头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