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城自然是知情识趣的,丝毫不捅破苏家人心口此刻的难堪,带着女儿礼貌的告别,坐上自家豪车,看着苏家人在门口欢颜相送,心里却在思忖着苏景之所说的话,要在苏氏的年终酒会宣布与那个女孩儿订婚。
苏氏作为这个城市最大的地产企业,每年的年终酒会都会邀请一干的官商政要,记者也是有的,是个很有曝光度的酒会,苏景之这么说,无非是已经打算将西昔曝光于众人之前,让所有的人都知道他苏景之要跟一个叫做西昔的学生订婚,苏景之一向都是风云人物,订婚的事还关系这沈家,媒体自然是要扩散的,到时候,即使是最不爱关注八卦的人,也会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西昔这个人物存在。
可是苏景之,你这样做,将她推出于众人之前,是想要让谁看的见?
搁在腿上的手无意识的收紧,方城心里突然紧张起来,他是个什么都不怕的男人,可是现在,却也有了害怕的事情,害怕西昔曝光,害怕他不希望知道这件事的人,看见西昔的那张可以掀起滔天巨浪的脸。
她跟他的爸爸一样,都是妖孽!是妖孽,就不该存活在这个世界上,要么被禁锢,要么被毁灭!
怕,真的是怕极了,好不容易得来的一切,好不容易平静的日子,妻美子善,幸福美满,怎么能因为苏景之发了疯,就也跟着他、去由着他、去再疯一回?
方城看着车窗外飞逝而去的景致,热闹的气氛,头一回心不在焉的敷衍女儿的问题,只在心里暗暗下定了决心,决不能让西昔在那一天被曝光!
苏景之带着西昔,一如既往的是去高档的场所赚取路人艳羡的眼神,他喜欢这样高调的带着她出现在高调的场合,他从来都不在乎世俗礼法,他不在乎,她便不在乎。跟着他,让他的大手牵着自己的小手,只要跟他在一起,就是无尽的心安,无论怎样混乱的场面,都可以什么都不想的,只是躲在他的庇护下,什么都交给他去处理。
他宠她,他待她好,她不确定如果顺从苏家的人放手,以后还会不会遇到对自己这样好的男人,所以,只要他还要她,她就一定不要放手。
带着西昔一路上了顶楼,苏景之一直都贴心的揽着她:“我接下来可能会忙一阵子公司的事情,也许会顾不到你,你要好好吃饭,好好休息,这学期也到最后时段了,可以努力复习,但是不要拼命。照顾好自己,懂吗?”
他难得一下子说出这么多话来,哪一句都是关心在里面,听的西昔心里某种温柔的情绪满满的,乖乖的答道:“好我知道。”
苏景之满意的摸了摸她的短发:“好乖。”眼里都是宠溺的神情,看的西昔简直要融化掉。
他不是个喜欢承诺的男人,更多的是去做,但是这一次,却承诺了她想都不敢想的东西:“忙过这阵子,到了苏氏的年会,我就要向全世界都公布,我要你做我的未婚妻。”电梯到了顶层,苏景之郑重的握住她的双肩,看着她的眼睛,那样狭长的眼睛,真的叫他无比的满足与沉醉,以至于,他的眼睛溢出了几不可见的爱意。
“我美丽的小妻子。”
妻子,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最美的称呼。
可是在有时候,可不要忘了,妻子的谐音,恰巧是棋子。
苏景之看来是真的很忙的,带着西昔吃完饭,逛商场才逛了一半,他就不停的接电话,到最后西昔体贴的让他先走,不用陪自己也不用送自己,她自己可以回去。苏景之现在对她正是重视的时候,不能陪她又怎么能不去送她?当下就让司机送她回去,自己却是又让公司的人派车来接。
进了苏家大院,依然是被人侧目,她最近早就习惯了,所以并不放在心里,到了一楼大厅,却见苏老爷子跟一干苏家家长都坐在那里,好像在集体等她回来一样,她一进客厅,冯芳就让佣人都下去了。
西昔一看这阵势,就知道这,怕是要审她。要是换成以前的西昔,她一定会怕,可是现在的她,因为有爱,所以无惧。
“爷爷,伯父伯母,我回来了。”西昔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都是苏景之给她买的,果然是新宠,怕是以前苏景之跟沈妃然结婚的时候,苏景之都没这么有耐心的陪沈妃然逛过街。
冯芳心里早就看不过去了,西昔是什么角色?刚开始时觉得她是个不错的女孩儿,到了后来却没想到她竟然会不知羞耻的跟苏景之搞到一起去,沈妃然出身好,愿意跟苏景之在一起,所有人都相信是因为爱,可西昔不一样,她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谁知道她是不是为了苏景之的钱与势?看看最初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到现在所有的都是苏景之给的,她不是傻子,能不动心思?
女人有时候会憎恨女人,可也会同情女人,在冯芳眼里,虽然苏景之早就已经跟沈妃然离婚了,可是毕竟还是维持着名义上的关系,西昔一出现,勘破了某种完美,即使不是小三,那行为也叫她觉得看不过!看不起!
一想起沈妃然到现在都是一个人在英国,好些年不回来,还不是因为苏景之伤了她的心?哼,男人!可要是没有西昔这样的女人,男人会有机会吗?
当即,笑里带着讽刺,话里更是一点情面都不留,说的极为露骨尖刻:“伯母?我看你不是真心认我做长辈、喊我做伯母,而是想跟我做妯娌,改口叫嫂子吧?!”
“伯母……”西昔真是委屈极了,也无奈极了,可到底心里还是认她做长辈的,也不做辩解,就只是弱势的喊一声,压低了自己,抬高了冯芳,倒叫冯芳觉得好受了一些,也不再多说她什么。
“行了,把东西放上去就赶紧下来,有些事情要交代你。”苏老爷子不愧是老首长,一句话气势极足,冯芳自然也不会再口头上为难西昔,西昔老老实实的应了一声,加快并不怎么轻快的步子上了楼,又赶紧下来。
“爷爷……”到了底下,也不敢坐下,就站在那里,低垂下头,就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诚心实意的等待着师长的批评,态度极好,让周遭人一下子就不忍心为难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