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露要找肖倩儿并不需要什么技巧什么打探,她只是随便查了一下肖倩儿公司总经理的电话,随手播了过去,对话内容如下:“我是陆露,找肖倩儿,今天晚上。”
也不需要对方答应就放下电话,她没心思与这人多说一句话。肖倩儿能明目张胆地来找孟凡求合体求签约,除了她自己本身不将陆露放在眼里外,背后也一定有人撑腰,所以她才敢做出这样的事情。对方既然明知道她是孟凡的新婚不到三个月的妻子,就敢这么直接来,要么是不想混了,要么是觉得是这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只要肖倩儿勾得孟凡神魂颠倒,自然不需要在乎陆露。
可惜肖倩儿没有成功,反倒促进了这二位的感情发展。而那位公司的负责人也没想到,陆露不直接去找肖倩儿,反倒打到公司来要人。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可他偏偏不敢不听命行事。陆家与孟家一样的强势,得罪哪个都不好受。计划没有得到实施反而招来厄运,他们只能逼着肖倩儿去见陆露。
晚上肖倩儿走进一家乱糟糟的酒吧,她不明白陆露为什么要选择这样一个地方谈事情。好在酒吧还有一些专门用来调情的包间,隔音质量非常棒,保证你叫破嗓子也没人听见。
肖倩儿走进包间时,陆露和纪依然坐在沙发上,拿着茶杯当酒杯撞呢。在酒吧这么个地方点了两杯上好的西湖龙井,在喧闹的场所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在灯红酒绿下弄出茶馆喝茶的悠闲气氛,这就是陆露。
其实这次陆露并没有缠着纪依然要她陪,她觉得对付肖倩儿这样的人,没有必要这么隆重。可纪依然就是来了,不动声色地坐在她身旁,就像当初尽管满心不愿,还是陪着她面对李冬秀的威压。
陆露微微一笑,她知道纪依然并不是来帮她在肖倩儿脸上扇巴掌的,她只是坐在那里,陪她喝两口茶而已。可是这样才叫朋友,以前穆以方告诉她,那样欺负你或者坐视你被欺负而不管不顾的人,才不是朋友。那时候陆露不算太懂,直到遇到那样一个倔强坚强又正义感十足的纪依然她才明白,什么叫真正的朋友。
她不会陪你狂欢,但你开心时绝对会在你身旁淡淡地笑;她不会帮你哭泣,但你沮丧时她一定帮着你喝掉杯中的酒;她不会帮你揍人,可在面对敌人时,她一定坐在你身旁,赶都赶不走。
也正是因为有纪依然陪在身边,面对肖倩儿时,陆露才能露出优雅的微笑,客客气气地对肖倩儿说:“请坐。”
对面的女人端坐在沙发上,陆露上下打量她一番,这么多年两人针锋相对,却从来没有正视过对方。看了一会儿发现,肖倩儿确实漂亮,精致的脸庞让人移不开眼睛,娇柔的气质让人不由得心生怜惜。作为一个对手而言,长相上是够格了。
不过孟凡对着这样的美人居然扑上去一逞**,也不是道貌岸然坐怀不乱,而是对着***研究该怎么把另外一个女人弄到手,到底是他大脑缺弦还是审美有问题还是那种叫做爱情的东西真的可以让人无视面前这朵娇柔的花。不管怎样,陆露没有预期中面对肖倩儿的愤怒和不安,她只是在想一个叫孟凡的傻男人,抛下这样一个美人不管,反倒去找她这个让他空窗了三个月的女人。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笑得一脸甜蜜,甜蜜得让了解她的纪依然瞠目结舌,让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肖倩儿满脸戒备。她现在的想法真的很单纯,只是单纯地在想那个不知道是精明还是傻的男人。
爱情这东西,没意识到的时候是真意识不到,可一旦捅破了那层窗户纸,它就拼命往人的心里钻,很快就把那小小的洞口变大,使得感情快速地流入心田。
可惜现在对面有个碍眼的家伙,还是赶快解决了回去收拾孟凡比较有趣些。
于是陆露慢悠悠地开口:“我活到现在总共就找了两个男人,就都被你给盯上了,到底是我太倒霉还是你上辈子跟我有仇?”
肖倩儿冷冷地看着陆露,她不是那些需要讨好的男人,不必戴面具绕弯子:“说吧,你今天来找我是要做什么?我就是和孟凡开房了,我还和伍扬睡了,你是想给我一张支票叫我滚得远远的,还是通过公司将我解雇让我失业?我告诉你,就算你是陆家大小姐,我也不怕!就算那个公司的人怕你把我开除了,我肖倩儿一样可以出人头地,一样可以藐视你!”
纪依然面色有些冷,她正想说些什么,却被陆露暗暗掐了一下,她抬眼,看见陆露那张含笑的脸没有一丝怒气,肖倩儿的话没有给她带来丝毫的打击。
“瞧,你说的多有骨气,好像我在欺负你一样。可实际上呢,我的男朋友被你抢了,我的老公跟你开房了,而我却只能在这里听着你说‘你要藐视’我,看看到底谁欺负谁呢。以前看电视都是贫穷女主爱上有钱有婚约的男人,然后被恶毒的有钱小姐欺负,最后男主角来救驾,有钱小姐炮灰,女主和男主双宿双栖。可是现在,我这个有钱小姐被你这个灰姑娘欺负得快变成吃了毒苹果的白雪公主了。”陆露说得怪委屈,其实面上还是笑吟吟的。
肖倩儿看着陆露,有恃无恐地说:“少在那儿阴阳怪气的,有什么话就说!”
真是一脸正气凛然啊,丝毫也没有为自己做过的事情后悔,这份脸皮陆露还是敬佩的。于是她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下,一派李冬秀的作风。
“你也确实不容易,上一次我知道你有苦衷,就没理会你和伍扬。这一次我查了查,没想到居然还有苦衷,肖倩儿你混到今天也真是不容易。”
肖倩儿从来没有看得起陆露过,她的男人都被她睡了,而这个女人一点表示都没有,傻乎乎地就把男朋友让了出来,这让肖倩儿完全没把陆露放在眼里。只是现在她有些慌乱了,陆露那云淡风轻的样子,轻飘飘的几句话就让她无所遁形。
果然有钱有势就是好,想要查的东西很快就能查到。肖倩儿嫉恨地瞪着陆露:“你想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刚好有个朋友在医学方面很有权威,刚好他知道有个女人的妹妹要做手术,可是手术费用加上术后的治疗对她姐姐来说实在是一笔天文数字,所以这个姐姐只好铤而走险,赌那么一丁点的机会,期望就算公司没有招标成功得不到应得的奖金,她也可以傍上一位多金的帅哥,帮她付钱。”
陆露转头对纪依然说:“瞧,多想肥皂剧里的苦情女主啊!”
心中最痛楚的地方被陆露刺激到,肖倩儿维持不住冰冷的面具,有些发急地说:“你想做什么?”
“我什么也不想做,”陆露笑得很阴险,“我只是像你所说的那样,打算给你张支票,足够支付你妹妹的一切费用。”
“然后让我带着妹妹离开这里,滚得远远的,永远不要再见孟凡?”肖倩儿冷笑,原来陆露就这么点手段,孟凡也没告诉她那晚发生的事情。如果这就能骗来钱,她当然不会客气。事实上她现在也有些捉襟见肘,孟凡那边没戏了,公司因为她得罪了陆露也快呆不下去了,而妹妹躺在医院里等待着做手术,如果此时傻乎乎的陆露能送她钱,要她离开这里又算什么。
可陆露却说:“当然不是,我为什么要剥夺一个人选择她生存地点的权力呢?而且这种口头的约定也没有什么保障,你随时可以毁约不是吗?为什么我要做这么赔本的生意?”
“那你要我做什么?”
“很简单。”陆露故意端起茶杯,慢慢地喝上一小口,吊足了肖倩儿的胃口后才说:“知道我今天为什么选这么个地方见面吗?”
明明是初秋的暖和天气,肖倩儿却隐隐觉得身上有些发冷,可她只能听着陆露说下去。
“我要你做的事情很简单,这里每到晚上十一点都会有人来跳一段钢管舞,今天我让那个人不要来,换成你来表演。”
“你说什么!”肖倩儿的声音变得尖锐起来,像被踩到脚的猫。
“我不会再说一遍,相信你听的很清楚。对了,本来这家酒吧是没什么特殊服务的,钢管舞也最多就是脱到三点式就停止,可我要你全脱光。”
“我不会这么做的!”即使气得浑身发抖,肖倩儿还是挺直背脊,不让人看低一分一毫。
“是么?”陆露没再多说什么,而是将一张支票轻轻地撕碎,一脸轻蔑地将那碎片扔进肖倩儿面前丝毫没有动过的鸡尾酒杯里。
“只有今晚,过了今晚你就再没有机会了。而且我保证,这里绝对不会有人拍照摄像,也不会有人对你怎样,更不会有人将消息传出去。很简单,跳个舞,也不会掉块肉。看见那张支票上的数字了吗?只要跳个舞,那就全是你的了。我认为每个人都有她自己的价码,这是我给你开的价。”
肖倩儿脸色苍白地看着那支票,记忆中那个人也是这样给了她一张支票,她便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而今天的陆露,跟那个人做了同样的事情,说了同样的话,只是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她倒霉了。
22:30分,肖倩儿还低着头看酒杯中已经浸满水的纸片,一言不发。
陆露也不多说,带着纪依然站起身便走,快到门口时,一个颤抖的声音响起:“慢着。”
这就是肖倩儿的悲哀,她没有钱,没有有钱的家人,只有一群张着嘴等她送钱的吸血鬼。
可她必须屈服,她必须对着这个她一向瞧不起的女人低头。
陆露淡淡笑了下,一切尽在掌握中。
舞台上肖倩儿卖力地跳着,舞台下的男人疯狂地叫着,今天的女人比以前的要漂亮太多,身材要好太多了。
纪依然并不开心,她有些不满地看着陆露:“过了。”
陆露笑:“没有,过会儿还有好戏看。”
那一天在肖倩儿的记忆里完全是个噩梦,她跑到舞台上,在一群男人中间狂跳热舞。上衣褪下时,她有想哭的冲动。陆露说不会有人做些什么,可这些人都看到了,都瞧见了,以后他们如果找上她,威胁她,那……
可惜她还没想到更悲惨的事情,就被一声“例行检查”给震住了。
几个穿着警服的男人走了进来,然后把上身只穿胸罩的肖倩儿给抓了起来。
“我们怀疑这里有色情交易,请小姐跟我走一趟警局。”
临走前肖倩儿一双眼睛冒火地瞪着陆露,而另一边某人则是嘿嘿直笑。
“你想干什么?她什么都没做,完全没办法关她,只是问几句话就会被放出来。”
“哎呀,依然,你不会忘了我还有家报社吧?现在他们都在门口候着呢,明天肖倩儿因为涉及色情交易被抓进局子里的事情就会见报了,嘿嘿,她好像没那么多钱把报纸买断。”
“……够狠,肖倩儿这样还怎么混啊!”
“也没什么,只要离开这座城市,躲我躲得远远的,还是有活路的。支票我会给她,做完手术还够她去其他地方的安置费,做人总不能做绝了。”
“你就这么点目的?”
“怎么可能,明天报纸上还会有我和肖倩儿在酒吧谈话的照片和她与孟凡从酒店出来的照片。”
“你毁自己名声?”
“也算是了,到时候就会有人猜,肖倩儿是不是因为得罪了陆露而被弄到警局里,因为**一罪差点被判刑,真是可怕啊!然后我就以毒妇的名声传遍本市。”
“然后一般女人就不敢再接近孟凡了,怕弄得跟肖倩儿一样身败名裂,一箭双雕,一劳永逸,够狠。”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
“能告诉我第一第二是谁吗?”
“还没出生呢。”
“你就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