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眼一看,原来是一队运粮的骡车队,赶车的见到我都很惊讶,当前一人似乎对我很好奇,上前问道:“你是从那里来的?怎么呆在这里?”
我看了看来人头顶高冠,服饰较为华丽,与其他粗衣陋服的人们有着天渊之别。不知他是何意思,答道:“我是从森林那边来的,想进城去,没想到他们不让我进去。”我指了指站在城门口的城卫。
“你是从森林来的?”听他的语气似乎对我的来历相当的失望。看看我身后的马匹,面上的神色猛的大变,我正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那人大声喝道:“来人,给我将这名奸细抓回去!”
说着从他身后扑出几人,在我尚未反应过来之前已将我抱个结实,跟着便有人拿过绳索要把我捆将起来,让人纳闷的是我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以目前我的实力挣拖他们还是可以的,但我想把事情弄清楚,不然的话以后的日子可就没法过了。
“你们这是干什么?我犯了什么法?”我大叫道:“你是什么人?凭什么抓我?”
“我叫考里斯,是海希尔的城尉,是名猎手。看你的样子似乎也已经到了战士,不过你既然为兽人的奸细我便有权利将你逮捕!” 考里斯理慢斯条的说道:“你叫什么?”
“我叫许天晴,你凭什么认为我是奸细?”我没好气的大叫道:“我管你什么猎手战士,你还是放了我的好,抓人也要有证据吧?”说实在的我可不甘心就这么被他抓了。
考里斯冷笑的指着我身后的马匹,哼道:“这还不够说明问题的么?”
我回头向我的马看去,也冷笑道:“它只是一匹马而已,又能说明什么问题?难道…。”我忽然想起这匹马是我从兽人部队那里夺来的,他们不会的认定了马才认为我是奸细吧?那也太冤枉人了。
考里斯见我不说话,哼道:“没话说了吧?你不会告诉我兽人会送一匹马给人类吧?”
他身后的众人齐声轰笑,当是认为我会这样说。
“如果我真的是兽人的奸细,那我会带着它四处招摇么?这也太明显了吧?”我不甘的辩解道:“它就是一匹马!”
考里斯冷笑着,看样子他是一点也不相信我的话,哼道:“有什么话还是先跟我回去说好了!”一挥手,众人解押着运粮的骡车队和我的一车毛皮缓缓向城内驶去,到了城门口那些城卫哼都没哼一声,看样子考里斯还真的有点来头。
却是因为如此我也有幸进了海希尔,一路上见到人声鼎沸,群头窜动,一派繁华景象。似乎一点也没受到战争带来的影响。众人见到我被捆绑在车上,先是惊讶,然后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奸细,那惊讶之色就全都变成了鄙视愤怒,那样子似乎要把我给吞了,要不是因为考里斯,只怕我可活不了。
见到众人如此痛恨奸细,我心中甚是感慨:一路走来我还没见到过这般繁华的街道,可见人类是深受兽人之苦,而人类痛恨兽人也就是理所当然的了,不痛恨才怪呢!
骡车队缓缓而行,朝某一个目的地进发。
看到人类如此痛恨奸细,要是那个什么考里斯不分青红皂白先给我一顿好打,那我可就冤了,我正拿不定主意该否现在用力挣断绳索溜下车去,迟了可就脱不了身。骡车队转入一条横巷、进入一处宅院。我知道到了这里机会已经失去了,只好看他们要把我怎么样了。
骡车队最后停在宅后一列仓库前。这时天色已是大明,众人显然并不打算立即卸货,似乎还要运往他处,只解下骡子,倏各自散去。
我看了看周遭的形势,寻找能脱身的路线。见到食库这边黑沉沉的,外面的光线很少照到这边,也不知道有多大,但前院的方向却是阳光明媚。以我的角度看去,看来这里就是所谓海希尔的城尉的住处了,四面都被高墙团团围住。
目下置身处是个长方形的广阔露天后院,除了这停下来载货的百十多辆车子外,再无它物,似乎便是个粮仓。院子的一边是马骡的厩子,我的马就被栓在那里,看样子他们还没有打算立刻把它宰了。另一边看来是下人住宿的房舍,紧贴院墙,四周乱七八糟的摆放了不少兵器。一声犬吠,在前院某处响了起来。
正在打量间,一人在身后推了我一把,喝道:“在看什么?这边来!”
我才想起自己是被人家捆到这里来的,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好跟着那人到了一个所在,见到两边都站满了人,上面中间处坐有一人,我本来以为就是那个考里斯,没想到竟又换了一个陌生的面孔,正冷笑不止的盯着我看。
旁边又坐了数人,其中一人便是带我来这里的考里斯,看样子身份还不低。
带我来之人见了中间之人,躬身叫道:“戈噶尔将军,奸细带到!”随即推了下去。
我暗忖不会是要给我来个三堂会审吧?昂然站到中间,却不知道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上坐中间之人,也就是那个什么戈噶尔将军见到我如此模样,一声怒哼,喝道:“兽人的奸细,你来到我们处伊王国要干什么的?有什么阴谋?快快说来,免得吃苦!”
人不讲理一至如斯,我叫道:“我不是奸细,你们总可单凭一只马就定的罪名?”
“那你的马匹怎么说?总不会是他们送你的吧?你没有户籍身份,要我们怎么才能相信你?”戈噶尔将军喝道:“你还有什么好辩解的?”堂上众人一齐喝声。
“我说过我不是奸细。”我愤怒的喝道:“那匹马是兽人的不错,那是因为我从他们手上夺来的!”说真的我可以理解他们对兽人的仇视,却不能忍受他们象对待犯人般看我的目光!
“你说是你从他们手上夺来的?”戈噶尔将军惊讶的叫道:“你难道不是从森林处来的么?那些毛皮足可证明你的来历!”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我有些哭笑不得:“我是从森林来的不错,之前我在阿胡拉玛多大要塞,战争失败了之后我就流浪到了森林!”经过那么多天的战争我总算将那讨厌的地方记住了。
“阿胡拉玛多大要塞?”坐在堂上的众人一齐起身,看来那个处在战争最前端的地方给众人带来的冲击力还是可以影响到这里来:“你是从阿胡拉玛多大要塞来的?”戈噶尔将军的神色不变。
“是的,我是从那里来的,我叫许天晴,来自怒火军团第九分队的,撒凯.拉利伯爵大人亲属的保卫团,我们的队长叫斯多葛,还有我的朋友西卡迷,亚拉,维桑…”我把我知道的人名全都说了出来,希望可以证明自己的身份:“我的户籍身份都在战争中遗失了!”
“看来他真的是从阿胡拉玛多大要塞来的!”考里斯站着身子向戈噶尔将军说道:“来自前线的战报说到由于援军在路上被兽人部队堵截迟到了几日,守在要塞的人类部队全部阵亡!”
在人类和兽人战争的历史上,兽人部队凭借着他们强壮的身体一次又一次的摧毁了人类的防御。但洛丹伦大陆上存在的几十个人类帝国,靠着人类的谦卑、正直、怜悯、英勇、公正、牺牲、荣誉、灵魂又一次次的从兽人的手中将失地夺回,也正因为如此,人类在整个大陆上才能纵横不倒,对抗着兽人大陆上最强壮的队伍和潜在亡灵部队邪恶的威胁。
而洛丹伦大陆最强大的两个帝国——保缔亚王国和处伊王国数度联起手来才挽救了人类一次又一次的失望。现在我所处的就是靠近兽人最近的处伊王国的北边防御之城。
因此整个处伊王国受兽人之苦也是洛丹伦大陆最频繁的国家,每个洛丹伦大陆的人民提到兽人的奸细都深恶痛绝之,在考里斯说到上面的时候,每个在场的人面上都露出悲悯的神色。
“你真的来自怒火军团?他们可在阿胡拉玛多大要塞全军覆没了,兽人又欠了我们一笔血债!”戈噶尔将军缓缓的说道:“如果你真的出自怒火军团,那么…”沉吟了半晌却没说出什么话来。
尽管我和这里的一切并没有关系,但在那段和大家在一起的时间已经深深的拉近了我和这里的一切。听到怒火军团全军覆没的消息,我的心不争气的颤抖了一下,我的朋友我的战友他们都不在了?
“你说的可都是真的?”我缓缓的说到,语气寒冷得连我自己都不相信:“所有人都不在了么?”我尽量使自己放轻松:“你们不是说后面的援军已经到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戈噶尔将军和考里斯众人面面相觑,尽管不满意我的语气,但却证明了我的身份:我不如他们所说的那样是兽人的奸细,这点从我的表情上就可以证明。因此他们没再询问我关于奸细的事情,只的简单的询问我在阿胡拉玛多大要塞其间的事情,可见他们对我还是不放心,只是换了另一种询问的方式。
对于他们善意的理解,我也给予了充分的配合,压制住心中的悲哀,我将我在阿胡拉玛多大要塞期间的事情慢慢的说了一遍,当然省略了许多我自认为不需要告诉他们的事,好在他们对我的叙述并没有报怀疑的态度,基本上我的故事被他们通过了,同时也肯定了我的身份——基于我在阿胡拉玛多大要塞时的表现,且杀死了数名兽人步兵,还夺得了兽人的战利品——一匹马。在无一票反对下戈噶尔将军决定亲自给我颁发新的户籍身份——一名海希尔的新公民,不过那匹马却要被充公,理由是那是一匹兽人的马匹。
经管我和那匹马已经有了一定的感情,但在没奈何之下能要回那些毛皮就已经很不错了,好在龙吟并没有被他们充公。
我本来是想离开这里的,最好是先到街上卖掉那些没被充公的毛皮,考里斯却告诉我那些毛皮在只是大陆上最普通最低级怪物的皮毛,根本就卖不了多少钱,在他的意思之下——怕我难过,他花了三个银币将一车子皮毛全都买了回去。
我手上拿着三个银币离开了那里,却不知道要到那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