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呈袭眼前一亮,一拍大腿,哈哈笑道,“好主意!”如今女儿在感业寺出家,不管怎么隐瞒,这消息以后肯定会传出去,到时女儿名誉受损,肯定没有哪个婆家敢要她。所以得趁还未走路风声之前,将她的终身大事给搞定鸟。
呈袭摩挲着下巴,微眯着眼沉思,依照前几次去寺院探望的情况来看,女儿的脾气非但没温顺反而愈发阴沉。照此下去,等成年还俗之后,肯定还是移动响雷一枚,走哪儿炸哪儿……如此,不如……祸害他家比祸害自家好啊!
一拍大腿,就这么决定了。指着粱越湖一副‘恩赐’你的模样,不容拒绝的说道:“老梁,记得你有个嫡子已经十岁了吧。喏,就你那个嫡子,拿来给本王做女婿。”
“……”粱越湖脸色一僵,他还能说什么吗?哎,真想抽自个儿一个嘴巴子,叫你多嘴!
粱越湖心里那个愧疚,祖儿啊,爹对不起你啊,给你弄个了药罐子媳妇儿。可转念一想,又喜不自胜。虽说身子弱了些,可那身份……祖上冒青烟,高攀了哇!皇帝陛下亲封的平安公主,又有王爷爹公主娘这两尊强大的后盾,娶了她他老梁家也算半个皇亲国戚了吧?
不为别的,就冲那尊贵无比的身份,这门亲事也是大大滴好啊。
原本雾雨阴霾的脸刹那间晴空万里,粱越湖赶忙低头哈腰的叩谢大恩,“谢王爷抬爱,谢王爷抬爱。王爷您放心,我们老梁家将来一定会好好对待公主的,决不让她受丁点委屈。”说着便将腰间的祖传双鱼佩取下,双鱼玉佩一分为二,将其中一块恭敬的递到呈袭面前,“王爷,此乃梁家祖传玉佩,等小公主成年之后,下官就让犬儿拿着下官手里这块玉佩去王府迎娶小公主进门。”
呈袭点点头,满意的收下双鱼佩。见粱越湖一脸喜色怎么也掩饰不住,呈袭心中突然腾升起点点内疚。按宝贝女儿的性子,要是有丁点不悦,肯定会杀他们老梁家一个片甲不留!
呈袭摸摸鼻子,轻咳一声,脸色不自然道:“老梁啊,我们以后就是亲家了,你这个从四品青州知府的官职不怎么好看呀。这样吧,我给你在吏部通通信,让他们给你调个京官儿,什么正四品中书省侍郎从三品太仆寺卿这些官职的。”这算是呈袭对他们老梁家大概或许可能会家破人亡的一点补偿!
以为捡了大便宜的粱越湖简直是喜疯鸟,心里直呼:老天开眼啊祖宗保佑啊,咱们老梁家总算是苦尽甘来啦,不止娶了个公主媳妇儿,还能升官发财。
粱越湖笑得嘴巴都裂到耳后去了,他怕呈袭反悔,就一个劲儿的谄媚奉承,“王爷心胸宽广,性格豪爽,为人仁厚,对我们老梁家那是有再造之恩,下官都不知该如何感谢王爷。哎哎……真是麻烦王爷了,麻烦王爷了。”激动之情无以言表。
“不麻烦不麻烦。”呈袭摆摆手,被粱越湖这番恭维顿时有些飘飘然,一想着困扰媳妇儿多年的难题被他一下子解决了,还算俊朗的脸上立即露出得意的笑。渍渍!也不知媳妇儿要怎么表扬他。哎哎!还是先瞒着,等以后老梁家来提亲的时候好给媳妇儿一个惊喜。
喜个屁!
惊天霹雳还差不多!
于是,就在这半交易半哄骗半强迫的性质下,呈以墨同学又‘嫁人’鸟!
咳咳——
一女配二夫,还加上一个阴险狡诈腹黑霸道的傻逼二货小太子,看她呈以墨到时候要怎么办!
晚上,呈袭提着美酒,哼着小曲儿悠哉游哉的回到王府,回府后并不像往日直奔景阳公主的梅园,而是去了书房,提着好久都不曾用过的毛笔,歪歪扭扭的写了封家书,然后招来元朗,将家书和双鱼佩一并给了他,凝重的吩咐道,“这些东西事关生死存亡,你快马加鞭去感业寺,将它们亲自交到小姐手上。知道吗?”
肩负重任啊!元朗将书信和玉佩贴身放着,郑重的保证道:“王爷放心,属下誓死完成任务。”
呈袭一巴掌拍他脑门儿上,笑骂,“老子叫你送封家书,你死个屁啊。”
“……”元朗幽怨的瞅他一眼,闷声不响的出去了。是你自己弄得跟送信托孤似的,还说什么事关生死存亡,能怪他想多吗。
其实呈袭没说错,真关乎生死存亡——老梁家的生死存亡!
呈袭写封书信去给呈以墨通通气儿,让她晓得有门婚事,先有个心理准备。要是等着老梁家来提亲了,宝贝闺女才知道自己要嫁人了,那时肯定会震怒——特定会杀他老梁家一个鸡犬不留!
如此生死存亡的大事,呈袭当然得慎重了。
元朗走出书房,直奔马厩,高大的身影在暮色之中匆匆而行。突然,只闻身后一道柔声响起,“站住。”
元朗回头,见是景阳公主,忙行礼问好,“属下见过王妃。”
景阳披着雪白貂裘,在云姑姑的搀扶下款款走来,“元朗,你去哪儿?”
“回王妃,属下正要去……”话还没说,就被景阳打断了,“行了,要是不是急事就先放放。”说着便拿出一封书信交到元朗手里,“你先去一趟感业寺,把这封信交给小姐。”
“……”元朗拿着书信,十分无语。
“快去吧,路上小心些,早去早回。”景阳公主说完便在云姑姑的陪伴下回梅园去了。
途中路过呈以墨住的竹圆,看着孤寂冷清的院子,景阳眼眶微红,她几个月没见墨儿了,也不知她是瘦了还是胖了……上次做的鞋子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穿,听说这个年纪的孩子个子长得快,眨眼就长高一大截……
云姑姑扶着她,低声安慰道:“主子,您放心吧,以小公主的性子,是不会吃亏的。”
“恩。”景阳抹了抹泪,举步就往竹园内走,“我们进去看看吧,自从墨儿走后,都还没进去坐过呢。”
随着景阳的走进,院子里隐隐传出两道低诉声,“小桃姐,你说这院子是小公主住的,可怎么不见小公主的身影呢?听说小公主病了,小公主是不是去王妃娘娘屋里养病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