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做细细的打点就匆匆跨上了这趟渡船,
看着旁边一张张陌生而又冷漠的面孔,
我恐惧的向水中投下一块石头,
水面荡出了无数的奇妙的华丽的波纹。
我回头望了望逐渐远去的岸,
心中微微的酸楚,
我强忍着不哭,
那时,我据十五岁生日还差七个月,
因此我才十四岁。
——随记
高中的第一个夜,很冷,很冷。这天气也特么的太坑爹了,太欺负卖风扇的了。我在靠窗的床上铺下了我的行李,大家都各自的收拾自己的东西,睡自己的觉。我看了看,然后就用毯子紧紧的包裹着身体,再瑟瑟的发起抖来,抖了一会发觉很无聊就不抖了,安静的躺在那。宿舍里静得也凉得出奇,虽然月光很想遗给我点温存,但却被窗户上先辈们贴的报纸挡着了,只有一点风还一边拍打着窗户上的报纸一边轻轻的叫着。有只猫爬上墙头在进行爱的呼唤,被下铺哥们一只鞋给扔走了。
第二天,不上早自习,我却起得很早去了教室,但宿舍他们都比我还早。
虽然开学第一天,看来同学们都很勤奋,而且无一例外都拿着语文书背李白杜甫或徐志摩的诗。我捅了捅一旁正叽哩哗啦摇头晃脑的念着“轻轻的走来走去”的同桌,问:“怎么大家都背语文啊?第一节也不是语文啊?”
那哥们眉毛一挑,说:“看到门口那位美女了吗?她是班主任,教语文的。”
“看来我还没有赶上队伍都已经落伍了啊!这么重大的机密都不知道,罪过,罪过!”我看着门前那徐娘半老,身宽体胖的美女的妈妈说。
我说完就感到一阵无聊,于是操起课书扣在了脑袋上,昏昏欲睡地趴在座位上,顺便听前面两位女生的悄悄话。
只听穿蓝衣服的说:“你怎么不去实高呢?”
那穿白衣的说:“我连这所高中都是捐资上的,况且我也不喜欢实高,原来那批伙伴都去那了,我老爹也想让我去……但……反正我就来了这了,你呢?你原来可是全班第一呀!来这可真亏啊!”
“谁让咱差了几分呢!我爸爸都跟‘上面’的说好了,让我去实高,我才不去丢人呢!与其在那里做捐资生不如在这里做正取生,还是重点班呢,不一定比那里差!”穿蓝衣的继续说,“听说你爸给你弄了XJ户口?”
“恩……”那穿白衣的声音很不乐意,“可能明年就会过去了,就因为这,我才不想跟初中那些老伙计们去一个学校,我怕,怕到时候分开……”
“恩,是啊!一下子去那么远,不过,你还是怕见那谁吧?”穿蓝衣的说。
穿白衣的声音明显一怔说:“呃……没……怎么又说他了……”
“哎!你啊!人不大,感情到是挺丰富!我们同学还有人在这个班,我好像见到佟犹寒了!”穿蓝衣的说,把手指了指第二排右边一个从后面看一个很清秀的男生,我也就顺便抬头看了下。那穿白衣的看都没看就说:“他又不是上不了实高,谁知道到这里干嘛呢?”蓝衣吃吃一笑说:“那这我可不知道,那谁不是你小弟吗?你这做姐姐的能不知道,肯定是为了你呗。”
白衣听罢用课本拍了蓝衣一下,正经的说:“别造谣啊!便宜那小子了不要紧,可别坏了咱名声!”蓝衣忙说:“好好好,以后再给你立一个牌坊。”
……
她们这样聊着聊着就把我聊睡着了,咳咳,她们真是坏银!
也不知道睡多久,我就被同桌捅醒了,睁眼一看,不好,原来是班主任下来巡视了,我顺势赶紧把头仰起来并摇头晃脑的背起了诗经,“关关之雎,在河之洲。…”教语文的班主任来到我跟前,看了我一眼就慈眉善目的问:“背的什么啊!”
“诗经里的《关雎》。”我回答的是一本正经。
只见老师拿开我手上的书往桌上一摊,说:“你看这课是什么?”
我当时定睛一看《再别康桥》几个宋体四号字映入眼帘,这个比喻虽然俗但很贴切,我没做思考赶紧说:“这个嘛?主要是这首诗的作者写作时太用感情了,我读他的诗不由得想到了诗经里同样寓情于景,情景交融的诗句了,想到了两位作者相隔几千年那种精神层次的对话,虽然两人表达的情感不一样,但所抒发的情怀还是相同的,于是就顺便,顺便背了下……”只见老师面上闪过了一丝满意的表情略略点了点头就离开了,我心里一个激灵,哎哟,不错哦!睡了一个早上,还给老师留了个好印象,那叫一个美啊!
我正想着,下课的铃声就响了,我看了下表,我这节课睡了有半个钟!同桌扭头一笑说:“真有你的,真胆大啊!”
我故作不惑的说:“什么啊!哪有啊!我实话实说啊!”
那家伙狡黠一笑说:“还不知道你名字呢?你哪里人啊!”
“逊镇董浩云。”
“我还常山赵子龙哩!我叫陈小年,也是逊镇的,小陈庄,我们老乡啊!”
“啊!是啊!老乡!”我以对老乡这个词极不敏感的态度应和着。
想起初中时老师都对我特照顾。怕我坐久了屁股疼,上课都是别人坐着我站着,而且写作业总要比别人多几遍,可见老师有多么喜欢我,虽然我总调皮捣蛋,而且爱和他们顶嘴。这次我发觉老师真记住我了,我骄傲!
看着这个同桌,我不由得把思绪赶回了一年前。
同桌
我认识小木是很久的事了,套用个比较流行的词就是,我俩是发小。记得我们是一起去掏的第一个鸟窝,去捅了第一个把我咬的猴头蘑菇似的蚂蜂窝,偷去别人养鱼的水库钓鱼结果被追得跑丢了鞋,看见讨厌的人在茅房就往便池里扔鞭炮,听到响后,伴着里面那人的叫骂撒鹰的跑开…
然后,上学之后我俩又坐了同桌。现在想来,那个分座位的老师真是给人民带来了不少祸害。我们总是一块欺负小姑娘。比如,用钉子把前座小姑娘的头发钉在桌子上,然后静静听她站起来时的惨叫。再比如,逼着隔壁大妮一起研究小木的身体构造,主要是生理构造,然后被大妮妈拿着扫帚满大街追着跑。诸如此类,我们被七里八乡的父老乡亲亲切称为”兔崽子”!
小学时的故事天真而散漫,反正除了学习什么事都爱做。后来又一起考了初中,还是一直同桌!我俩一直同到了初三!
艰涩的初三,俺们摇摆着穿行。毕竟长大了,都有了小小的心事,或是看了那些什么什么少男少女之类的电视剧的毒害,我糊糊涂涂的给一个女孩写了一封被大家称为“情书”的信,我当时是参考着一本成语辞典,一本名人名言,当然也有最能唬姑娘的小郭文集,我是七荤八素的写了洋洋五百字之多,当然现在看来还是比较少。我,小小少年比较害羞,就让小木帮我带给那小姑娘(那时真是小女孩,才十二三岁)。再说说小木,平时受热播电视剧“风流少年唐伯虎”影响,就跟我商量着一人一把折扇,专捡大衣服穿,装才子装的那叫一个根正苗红,出口不是子曰就是小生这厢有礼,有事没事还所谓来所谓去的,现在想起来牙还有点酸。小木那个时候可能是心智未全用我们家乡话叫二愣子,我让他给那姑娘的信他竟然原封不动辗转到老师手里了!
其他就不多说了,大家都知道,那个时候,对于这事那叫一个严啊!校长、主任大会上哭口婆心的说,班主任在课堂上也不止一遍二遍的“强调”,讲课时遇到诸如爱啦喜欢啦之类字眼也会大侃一通,并由坏学生=恋爱+吃饭+睡觉和猪=吃饭+睡觉,总结出了坏学生=恋爱+猪的结论,从此听到或见到谁谈恋爱就美其名曰谁是谈恋爱的猪。实际上再代换一下不难发现好学生=学习+吃饭+睡觉,猪=吃饭+睡觉,得出,好学生=学习+猪,也就是说好学生就是会学习的猪。不管是猪还是非猪,我,当时确实有种即将被宰的感觉!
咱平生有三恨,一恨鲍鱼多刺,二恨海棠无香,这三恨就是我初恋泡汤。事情的严重性是无可估量的,先不说的我的初衷已经被强奸了,再者,这让我这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在学校处处被讥笑也不说,万万却不该有了那让我终生嗟叹的“坐台阶”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