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主,早啊!“每经过一个地方,总会有人和他打招呼,随意,轻松,有点没大没小的样子。
云溪也是向他们点头,浅浅的笑着。呵!谁叫他是江湖第一杀手组织“净世”总部“杀神谷”的谷主呢!
如果某个人告诉江湖人士他是从杀神谷里出来的人的话,有正义感的人会挥刀相向,群起而攻之;至于那些没骨气的怕会尖叫一声,跑得比兔子还快吧!因为杀神谷的人入世,便意味着血腥与杀戮的开始。
其实对于“谷主”这个名头,云溪也感到挺无奈的。说得好听点吧:是管理这杀神谷里一大帮人,但其实说白了就是那一大群人的老妈子——不仅衣食住行样样都得管,而且还得管管那群十六七岁毛孩子的功课。还经常有成功出谷的跑回来蹭饭吃,其中,以魅棂(辰若琳)手下的十三杀为最。不过,谁让魅棂是他姐呢?或许五年前可以说云忘是他义兄……(还记得云忘这个人不?女主唯一一个以正道身份出现在众人面前的男性角色。)
“吱呀……”门被打开了,随即而来的是云溪惊讶的声音:“余叔,你怎么来这里了?”老人刚下跪行礼,便被云溪扶起:“余叔,我和你说过很多次了,我早就不是你的主人了,不用行礼,叫我云溪就好!”
“呵呵,主人就是主人,在我们属下面前永远都是主人!”余叔是个四十多岁的汉子,一张脸上布满沧桑,看云溪的目光中透着慈爱和怜惜。
“对了,余叔找我什么事吗?”
“哦!对了,这是主人你让我们查的,终于从四妖身上套出这些话。”
“嗯?什么?”从前比较好奇那样谜一样的女子的过去,才会让曾经的属下打听。不过现在,云溪觉得不重要了,姐姐会一直和他,和浩然悠然羽然,和杀神谷的众人在一起,又何必追究什么过去呢?修长的手指缓缓地磨着墨,思考着四年前的事。
但随着余叔的报告,云溪的脸不觉阴沉下来,握着墨的手不觉收紧,白色的袖子滑入砚台中荡漾起一片片墨渍。冷宫!自焚!姐姐,那种男人为什么你还是忘不了他?既然云忘下不了手,那就云溪来,给不了你幸福的人,不配留下。当然,还有其中最重要的一环——花国现任皇帝花绝影!
“余叔,我们的人,有一万四千一百二十六人吧!”那种最重要的人被重重伤害却无能为力的日子,他受够了!失去了第一次,决不允许失去第二次!
“是!属下等一万四千一百二十六人随时听候主人调遣!”余叔恭敬而认真的答道。眼中却已蒙湿意:这样的主人,五年没见了!
他是一颗弃子,被父兄抛弃的弃子!十年前,他才十岁多一点吧!有个慈爱的母亲,为了博母亲一笑,他努力学习,因为他是母亲生命中唯一的阳光!过度的张扬引来的只会是厄运。那天,被他幸福的称之为家的地方来了一个男人,或许他应该称呼那个男人为父亲。父亲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似乎只把他看为一只蝼蚁。……最后,他上路了,为了母亲,他甘愿放弃一切。于是他便来到了这里,带着一千人开始了五年的打拼。尽管踏实一颗棋子。用尽手段,手中势力渐渐在这里发展了起来,明的暗的、那个男人知道的、不知道的,为的只是母亲下半辈子的安康。
五年过去,当他兴致勃勃准备接母亲的时候,母亲却早已逝世四年,因为那个他称之为父亲的男人!那刻,他觉得整个世界都崩塌了,但没有报仇,因为母亲爱那个男人,也因为她不愿儿子背上弑父的罪名!
他开始了自我放逐,不顾身子的孱弱,寻找自己活下去的意义……
“主人……”余叔担忧地喊道。
挥手示意他别说话,嘴里缓缓吐出字:“那么……从花国开始吧……”
细细的雨丝从空中落下,不久就在屋檐上汇成一支细流,顺着屋檐滴滴答答落在地上,五年前也是这样雨……那时,有云忘解救云溪,那么现在……还有谁是君子漠的救赎?……
那么……就让我抓住唯一的光明吧……
依稀记得那个黑暗的雨天,她的出现,成了他心中唯一的一点光明。那个一身白衣紫纹男装的女子,飞扬的墨发带着张扬的霸气,举手投足间无限的风采。在那个雨天,她执起了他的手:“愿意吗?跟着我,做我云忘的弟弟,我会保护你!”
“为什么?”他不解,她为什么救他,为什么要救他?!一个被父亲利用,被兄长抛弃的弃子,一个不该存活在世上的人……
“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见到你,我就像是见到了当初的自己,一样的迷茫,一样的无奈,一样的孤寂悲凉,我不知道我忘了什么,是不是忘了很重要的人或事。”眼睛没有一丝焦距,透过雨帘,仿佛看见了什么……
那一刻,那个墨发飞扬的女子,阴暗天气仿佛掩不住她的光华,那样的迷茫,那被风吹起的衣角,深深地刻在了他的心上。
“我只是个被抛弃的弃子而已,我不配……”
“住口!”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从今以后,你叫云溪,你就是我云忘的弟弟!这世上你是个强者!从今以后,别在我面前说‘不配’这两个字!你就是我弟弟!
弃子又如何?被抛弃又如何?从今以后,我就是云溪!云忘的弟弟!
不知何时,天上已下起了雨,冰冷的雨水透过窗户跃进屋里来,带来一丝凉意,也将云溪的思绪拉回。瞧着屋外的雨滴,仿佛又看到了那个雨里的女子……
“姐姐,因为了无牵挂,我放逐自己,宁愿做个弃子,如今,为了你,我不会再那么懦弱,我要做天下这盘棋的执棋者!”
“姐姐,但愿,如疯子般的我不会伤害你……”
“姐姐……”
声音很轻,轻得没人听到,轻地淹没在了雨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