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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凯燕

桐乡端午节这天热闹非常,街上过往车辆经常受堵,银旭很久没回到这样的人群中,仿若隔世,凯燕却十分活跃,看到什么都觉好玩,像只小鸟在人群中穿梭,一回头时才发现银旭不见了,眼前人山人海,打电话却没人接,“肯定太吵闹,哥哥听不见。”凯燕开始在人群中找银旭,没一会就发现了他,凯燕跑过去拉着他袖子,“哎呀,我刚才把哥哥弄丢了。”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眨啊眨的,有些不好意思。

银旭看她可爱也没生气,“去坐车吧。”

“你走前面。”凯燕跟在银旭后面用手推他。

公交站等坐车的人挤到了路边,凯燕一点也不担心能不能坐上车,“我准备好了零钱,等下我跟着你,你别把我丢了,哥哥。”

转眼间两辆公交车过去,银旭和凯燕都没挤上车,出租车也搭不到,银旭有点不耐烦,看见凯燕那么高兴,银旭也就不想扫她的兴。原本晴朗的天突然下起雨,路上的行人开始到处乱穿,凯燕咯咯笑个不停,“哥哥说的真准,下雨了耶。”

公交站旁有人离去,等车乘客渐渐减少,凯燕很是得意,这一次车来的时候,两人终于挤了上去,银旭尽量给凯燕能在公交车上有一个舒适的空间,到处都站满人,凯燕没地方扶,就抓住银旭,一路上摇摇晃晃终于到站。外面细雨丝丝,分外凉爽,亭子下早挤满前来看龙舟的人,还有些人早已准备好了雨伞,凯燕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哥哥,走吧。”

银旭想买伞给凯燕遮雨,这里地势偏僻看不到商店,因为河道宽适合划龙舟,所以才选这个地方比赛。凯燕说,“我要淋雨看划龙舟。”银旭只好由她,凯燕走了几步回头朝银旭招手,“快点啊,哥哥!”说完跑到银旭身后,用手推着银旭往前走,“好,我走快一点,你别推了!”银旭连忙说。

河边红黄蓝三支队伍正在进行比赛,鲜亮的服装颜色在雨中格外耀眼,黑黝黝的皮肤,精神抖擞的面孔,这个夏天这些汉子为了比赛付出过许多汗水,龙舟声势浩大,急速前行,在这个时候会让人看到真正的,所谓团结就是力量,浪涛在小船身边翻滚,岸边时常溅起水花。细雨在河面点击,敲打水面那些静止的心扉,也掀起银旭心事,他看了看天空,很享受雨水打湿自己的脸,这短暂的十几天仿佛过了十几年,“哥哥,你快看啊,黄队速度好快!”凯燕露出一对小酒窝,雨珠已经沾满她的头发和眉,脸上也有些雨水痕迹,“凯燕,我们找个地方躲一下!”银旭说。凯燕摇摇头,“你看黄队是现在速度最快的一队,蓝队也很快,就是跳转船头的时候太慢,总是出错,每次一跳转船头总会停顿,速度就提不上来,哎!”凯燕叹了口气,雨水已经将她的部分白衬衫淋湿,银旭看了看四周,去河里摘了一片荷叶给凯燕挡雨,凯燕瞪大眼睛,“哥哥你不躲雨吗?”银旭微微一笑,“自己拿着!”“恩!”凯燕用手接过荷叶。

雨渐渐越下越大,水珠成线从荷叶落下,一张纯净而灿烂的笑颜,雪白的衣领,有些有伞的人眼光离开了河面,被眼前这个快乐的小姑娘吸引,银旭拍了下凯燕肩膀,“我们去那边!”

“啊,哥哥,那是打鼓的地方,我看那个大叔很凶。”凯燕看到大伞下,一个壮大叔在擂鼓,给河里的龙舟比赛助威。

“走吧!”银旭说,凯燕听他这么一说也不怕了。

两个人躲在打鼓的大叔旁边,这是一把很大的遮阳扇,足够好几个人躲雨,但是没有人敢进来。银旭和凯燕不由自主捂起自己耳朵,打鼓大叔看了两人一眼,又继续敲鼓纳威,大雨中比赛还在进行,忽然间雨水落下无声,整个世界成了一片静音,银旭想起南瓜,记得那天在乌镇,南瓜说,“那天我们在这里走路撞到了一起,其实是我故意的,我看见你低着头不开心。”

“如果你那天不撞我,不出现在我的生活里,我可能以后都不会恋爱了。”银旭说。

“那天我看见你忧伤,好像烙在我心里,我想你原本就是属于我的爱情......”

外面的雨下个不停,银旭和凯燕紧捂着耳朵站在打鼓的大叔旁边,银旭的眼中写满了忧伤。

每一天的日子都十分难熬,不管怎么安慰自己都只得到片刻的安静,在永乐电影院门口,银旭一直打南瓜的手机,还是无法联系,又编辑了一条短信,“我不知道为什么你就这样消失,你一定还在桐乡,虽然你不想接我电话,我相信你能看到这条信息,从现在开始我站在永乐电影院前面广场等你,一直等到你出现,我会一直等,以后不要在这样考验我了好吗!”

发完信息银旭就一直站在这里,从下午4点钟等到天黑,有时候远远看见一个和南瓜有些相似的女孩,会让银旭激动很久,电影院里一批人进去,一批人出来,广场边有人在唱歌,弹吉他,最后电影院散场,大门关闭,灯逐渐熄灭。银旭害怕南瓜不会出现,于是拼命回忆那些过去来熬过等待,来安慰自己,银旭想起过生日那天夜里,也是这条街,有人喊抓小偷,南瓜关心自己“银旭!小心!”后来等自己追上,正准备靠近时,南瓜又突然冲到身前拦住自己,“不要过去!危险!”银旭相信这份爱存在。

凌晨下起了雨,“你一定会来的!”银旭告诉自己,他不相信南瓜会不理自己。东方的朝霞升起,天边出现曙光,清晨最熟悉的味道,那是他和南瓜还有麦瑞娜的清晨,每次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有一只温柔的手会给自己勇气和信心,银旭多希望此刻那只手会出现!整个桐乡又恢复热闹,人来人往,银旭有些绝望,伸出手掌柔了揉额头,又倔强地站在等待南瓜出现的地方。到中午的时候银旭眼睛有些睁不开,好像快要倒下,下午又下了一场雨,他不在乎路人怎么在看自己,也许只是个考验,今晚她一定会出现,也许她躲在路边偷偷在哭,银旭安慰着自己。

四周的人逐渐增多,开始拥挤在街道上,有的在路口等车,又是一天的下班高峰,麻木的夜色也准时降临,电影院里的人再次多起来,门口广场那一男一女再次来到广场,两人从银旭前面经过,认出银旭,不敢说话,男孩依然弹着吉他,女孩在唱刘若英的歌曲‘后来’。

“那时候的爱情

为什么就能那样简单

而又是为什么人年少时

一定要让深爱的人受伤

在这相似的深夜里

你是否一样

也在静静追悔感伤

如果当时我们能不那么倔强

现在也不那么遗憾

你都如何回忆我

带着笑或是很沉默

这些年来有没有人能让你不寂寞

后来

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

可惜你早已远去

消失在人海

后来

终于在眼泪中明白

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再

. . . . . . .”

一对情侣骑自行车经过电影院门口,女孩站在后面座位上,试着张开双手,车有点不稳,女孩急忙抓住男孩肩膀,两人一路上笑着闹着远去。电影院里又开始散场,弹吉他的男孩带着唱歌的女孩经过银旭面前,看着银旭男孩关心说,“别等了,你已经等了这么久,她不知道!”

三个月后,中秋节之夜一轮圆月倒影水中,凯燕坐在船头划船,“好几个月没看到哥哥了,哥哥还好吗?”

银旭点了点头,“已经好多了。”

“一直没和南瓜姐联系上吗?”

“我想可能以后都见不到她了。”

“为什么她们都这样伤人?”

小船在水面上摇曳,好像怕弄坏了水面平静,船上只有凯燕和银旭两个人。

银旭淡淡说“曾经我逃亡过一段痛苦往事,也是这么消失,逃了三年,所以我一直没用勇气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后来我去蒙古的时候,明白了人应该很幸运的过一辈子,很幸运遇到一个自己爱的人,很幸运选择对了爱情,很幸运来到这个世上值得,很幸运和喜欢的人过每一天,我就这样毫无顾忌的去爱,第一次为一个人伤心流泪,第一次为一个人可以放下尊严,我把许多不可能的第一次都给了她,我想把最好的给她,是不是我吓着她了,还是我真的不懂怎么经营爱情,为什么爱情要像别人说的那样,需要经验和手段,需要经过失败才能成功,而第一次主动去爱一个人会失败,爱的越真的人就越不能成功,这么纯洁高贵的东西不是原始才最珍贵吗?为什么非要去被别人改造锤炼,虚伪包装后才能拥有爱的资格.....”

凯燕坐到银旭身边,“哥哥,你恨她了。”

银旭点了点头。

凯燕心里也是一片酸楚,“哥哥,我也为你做了很多第一次的事情,你都不知道!”她只能这样在心里说。“我唱歌给你听,我从来没为别人唱过歌。”凯燕划着船,小船从水里的月亮划过,好像在星空里穿梭,过了一座小桥,银旭耳边响起凯燕清脆的歌声。

“湖水是你的眼神

梦想满天星辰

心情是一个传说

亘古不变地等候

成长是一扇树叶的门

童年有一群亲爱的人

春天是一段路程

沧海桑田的拥有

.......”

听完凯燕唱歌,银旭看着她说,“凯燕,你告诉哥哥,不会爱上哥哥。”银旭心里痛苦,不希望世上再有人牵扯到自己的痛苦。

“凯燕,不会爱上哥哥!”凯燕说。

银旭第一次这么仔细去看乌镇这个地方,“乌镇的夜晚要比白天漂亮。”

“哥哥你听说过有句话吗,‘梦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却在灯火栏栅处’,这个来形容乌镇最好,在乌镇夜晚呆久了,会越来越年轻的,一边看节目表演,一边划小船,经过一座座小桥,不缺少繁华又很宁静,乌镇夜晚好让人想谈一场爱情.....”凯燕一边说一边划小船,月光把小船照的如白昼,银旭躺在船上,“凯燕,你太简单,太单纯了!”

“我的想法简单,因为我觉得哥哥这样的人能给别人带来很多精彩。”

上了岸,凯燕吵着要去桐乡,“今天是中秋节,我要出去玩。”

银旭只好带她回到桐乡,带她去逛街,“呵呵,呵呵!”凯燕摇着银旭,“你发现什么了?”银旭问。

凯燕像个孩子,“棉花糖。”

银旭帮她买来棉花糖,就把凯燕高兴坏了,在前面一蹦一跳,银旭的心情也变得很好,想起那次答应送凯燕一条手链,却一直没送给她。

在路边一家小吃铺坐下来,凯燕有些不好意思说,“哥哥,你说人身体最软弱的部位是哪里?”

银旭想了想说,“是心。”

凯燕捧腹大笑,“是肚子。”

“恩,我有些明白了。”

两人吃了一会,凯燕很无奈说,“肚子太小,才吃一点点就受不了,这东西真是柔弱。”

“你今天已经吃了不少东西,我要是你的肚子也会不舒服,我送你回去吧!”

凯燕连忙说,“我不回去。”

“可是你住哪里啊?”

凯燕靠过来说,“我住哥哥哪里!”

银旭只当她开玩笑,“你要是真的想玩,太晚了就住酒店吧。”

“看通宵电影也可以。”凯燕嘟着嘴。

来到一家大药房门口,凯燕跑过去站在秤上,一看自己106斤,“哥哥你也来称一下,我体型刚刚好,晚上吃了那么多,呵呵。”

银旭走过来,“男孩子都不称体重。”

“你上去吗。”凯燕推着银旭。

银旭只好站在秤上,凯燕伸头一看,“68公斤,哥哥136斤,体型也很标准。”

公园的游乐场两人坐着小火车,后面座位上坐的都是孩子,跟着又完了空中射击,到了凌晨快一点钟,终于玩累了,坐在石凳上,银旭说,“我会快乐的过好每一天,我也不想恨她了,我还是希望我们会再遇到,她一定会打电话给我!”

“哥哥我累了。”凯燕锤着自己的小手臂。

银旭站起身,“走吧,我带你去找住的地方。”

“哥哥,我要住你那里!”

两个人就僵在原地,凯燕又坐了下来,银旭也跟着坐下。

“哥哥先回去睡觉,不要管我了。”

“好吧,你去我哪里。”银旭答应说。

路上凯燕没有说话,银旭把凯燕带到房间,“今晚你就住这里,里面是卫生间,有热水,灯在这里。”

“哥哥,有水喝吗,好渴。”

银旭有点尴尬,“我出去买!”

找了几条街,才来到一家24小时便利店,买了几瓶水回到住处,门已经反锁,里面传来凯燕的声音,“哥哥,你等下再进来。”

过了会,凯燕打开门,头发湿漉漉的,“我刚洗了个澡,都没衣服换,就穿回原来的衣服。”

银旭把水放在桌子上,“我去外面找个地方住。”

“哥哥,都这么晚了,你走了我会害怕,我穿着衣服,你可以睡在我旁边!”凯燕说。

银旭看她一脸天真无邪,现在头发还是湿的。“你先把头发吹干吧!”说着把电吹风递给她,然后坐在桌子旁。

“哥哥不走了吗?”

“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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