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课程,莫笑所在的丁级学员中,共有五人遭受了惨绝人寰的疼痛。课程中,莫笑及笑清风分别遭受了一次“念”攻击,莫笑是随意以剑气化解,笑清风则是直接御风将这个精神攻击给隔绝掉了。
两人的化解都是不带一丝烟火,从始至终,两人都没有在座位上移动过分毫,这个儒雅但是狠辣的家伙发出攻击,到两人卸载攻击的过程,甚至是绝大多数人所没有发现的。
秋忆红自那日之后,便再也没有跟莫笑有过任何接触。而寒江,似乎被胖子操练的有些过分,一整天精神不振,好在也许是儒雅变态知道寒江的情况,因此并没有对他痛下死手。
寂无喧,缺课……
这一天,这个叫做书展的儒雅变态,为所有人展示了御绝师、念绝师、灵绝者这三大系统绝师中,念绝师诡异而恐怖的攻击手段。但是,青城教育体系的恐怖之处,也仅仅是通过书展,拉开了一个帷幕而已。
……
夕阳渐落,秋草渐黄,正值是萧索落霞时分,莫笑漫步在绝学府内,正自享受这片刻惬意时光时候,偶然瞥见寒江身随秋忆红,匆匆朝绝学府外行去。
“忆红,你说莫笑在不醉居等我们?”寒江边走边问道:“你们终于和好了啊?上回那个凤城的小姐随口一说,你又何必放在心上呢?”
“嗯……”秋忆红含糊不清的应着,只是加快脚步道:“快点吧,他好像是有什么急事。”
寒江闻言也不再多说,只匆匆的埋头跟着秋忆红赶路。秋忆红没有选择雇佣悬车,而是就这么在青城的大街上快步朝繁华的街区走着。原本,寒江顶替戴修立就让秋忆红很不满,或者说,其实秋忆红从来没有主动跟自己说过话。若非因为莫笑,实际上寒江最不想打交道的人,就是秋忆红。
只盼这路程再短一些……
然而当路线开始朝复杂烦乱的外城贫民窟而去的时候,寒江心中不满疑窦丛生,莫笑并不缺钱,相反,是个喜欢享受生活的主,他有没有可能走这么久去到一个位置在外城的脏乱差酒馆去喝酒?或者是由于特殊情况导致必须行事隐秘?也存在这种可能性……寒江打消了自己的疑虑,反而更加开始担心莫笑的安危。
直到秋忆红将之带到了一处废弃石料场的时候,寒江才知道,他上当了……
“这里没有酒馆。”寒江止步道:“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秋忆红仍旧一语不发的行出十数米,方才转身,一脸冷漠的望着寒江道:“你忘了自己是谁了吗?寒江?你只是一个因杀死青城权贵而沦落成为逃犯的山贼,莫笑改变了你的命运,但这一切其实终归不属于你不是吗?莫笑!一切都是莫笑!自从他出现了,一切就都改变了!”秋忆红说着说着忽然变得极端暴躁:“黄泉宗是小门小派,难道就该这般被他轻视利用?玩弄人心还理所当然!凭什么?我要让一切事实呈现,回归原点!你,不是戴修立,你是寒江,你是莫笑制造出来的一个顶替别人生命的角色而已!”
寒江沉默良久,由起先的愤怒皱眉,转而变得平静,直待秋忆红发泄的够了,他才缓声道:“我起先并不明白,可是我现在终于明白了……其实你心里,在乎的也不是黄泉宗,不是你父亲,更不是死去的戴修立!你只是不甘心……”
“我有什么可不甘心的?”秋忆红高喊道:“我根本不会在乎任何人对我的挑衅!”
寒江闻言就只是笑说道:“你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偏偏是你从来都讨厌的莫笑,这么容易的就成为了你的死结?”
“你想说什么?”秋忆红厉声道。
“他帮助你来到青城,作弊帮助你通过考核,你以为他心里有你,结果你在他心里什么都不是。”寒江平静的道:“你发现你只是他用来缓解黄泉宗可能带来的压力的一个筹码,原本你还抱有期望,但当那个凤城夜未雪出现的时候,你的自卑和无助,彻底粉碎了你心中的期望。秋忆红,今天你来对付我,拆穿我,仅仅是一种发泄,一种示威或者说……你卑微的仅仅想让他想起……”
“你闭嘴!”秋忆红转而冷笑道:“寒江,随便你怎么说,反正你今天也只会是个死人。”
乱石之后的阴影当中,缓缓步出两个人,叶辰眉头紧皱,不知在想些什么,而他旁边的一个中年男子,则是一脸漠然的行至秋忆红身旁。
“师叔,就是他,代替戴修立,混入绝学府!”
那名“师叔”冷漠的看着寒江道:“好好好……你们胆子真是不小啊!”
叶辰一语不发,他实在想不明白莫笑到底做了些什么以及为什么要这样去做。他相信莫笑留下这人,一定是有他的用意,但是他也隐约能够感觉到,这种用意,必然是在已经违背了黄泉宗的利益基础之上的。这位师叔黄渺已是黄泉宗“通绝终境”的高手,很有可能突破至杀绝境界,晋升为黄泉宗长老,本来两人此行只是来青城探望一下秋忆红,却没想这其中会发生如此大的变故。
“铮!”的一声,中年男子背负的飞剑被催动出鞘,剑光莹莹,几下闪烁便攻向寒江,后者顿时施展移花接木化解,飞剑之上附带的一丝绝劲顿时被转化打出,这一出其不意的攻击方式倒是让黄渺有些意外,在闪避过程中,御剑也出了些问题。寒江堪堪闪避过剑锋的攻击,却也无比狼狈。
叶辰始终没有出手,因为这里没有人认为一个通绝境界的人会搞不定一个堪堪成绝境界的少年。然而移花接木总能够在关键时刻带偏黄渺的剑击,而且寒江的反击竟然还能够给黄渺带来一些小麻烦。
“叶辰你还等什么?”黄渺大喝道:“先杀了这小子,再去宰了莫笑!”
叶辰没有动……
他已经感受到身边一丝熟悉而锋利的剑气,莫笑的身影在叶辰身后的黑影中缓缓露出,他一只胳膊搭在叶辰的肩膀上,笑说道:“别来无恙啊……”
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莫笑出现的瞬间,叶辰反而松了一口气,他赶忙低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儿?”
“莫笑!”黄渺看到莫笑的身影,急不可耐的转身欲击:“我要杀了你这个黄泉宗的叛徒!”
“喂,拖住他……”莫笑随意的跟寒江吩咐了一句,后者在见到莫笑到来之后,便心神大定,此时竟是主动闪至黄渺身后,移花接木催动之下,黄渺只感周围绝劲一阵紊乱,无奈转身控制绝力的同时,飞离地面,拉开了与寒江的距离,同时纵剑猛攻寒江。
“你举一反三好不好?”莫笑在一旁无比悠闲的看着狼狈不堪的寒江道:“你先天体质能够转化绝劲,但是移花接木本身能够怎么用?你面对物理攻击就完全用不上了?动动你的脑子,多好的陪练啊!”
“你!太嚣张了!”黄渺在空中大骂,同时又欲攻击莫笑,却又被寒江的绝劲反馈攻击干扰。
而莫笑就根本没再理会,转而对叶辰道:“问我怎么回事儿?就是你听到的那么回事儿。戴修立死了,那何必浪费一个名额?反正他本来也没有进入绝学府的希望。我不知道你是否了解绝学府的规矩,我敢肯定,就算他平安来到青城,也只是晚死几天罢了!”
“但是你也不能……”
“为什么不能?”莫笑瞥了一眼站在一旁表情复杂的秋忆红道:“你不会真的以为这丫头是想为她的戴修立大哥报仇吧?”
寒江之前的那段话,叶辰也已听到。他看了看仍旧无法奈何一个成绝境界的黄渺,无奈的长叹了口气道:“你想怎么做?”
“只有你们两个人来?”
“是。”
莫笑当即朝寒江喊道:“你今儿要是宰不了这废物,你就别混了!”
“他飞着呢,我没法试招。”
“你傻啊?”莫笑道:“你前几天手中玩儿那个气旋都能想到,你放出去的攻击就不能加上那东西?攻击里夹杂乱流,随便带两下,你看他绝劲还能不能顺畅?你看丫还能在天上挺多久?”
“我试试啊……”于是,打斗继续,这个时候,天上飞着的黄渺发现,寒江的攻击竟是越发犀利,绝劲转换速度更快,竟是渐渐在压制着自己!这种越级压制他是第一次碰到,他将之归结为对方出招过于古怪,但是他也没空回应莫笑悠闲的嘲讽了。
莫笑缓步朝秋忆红走去,后者直立在原地,竟是一步也不敢朝莫笑靠近,她有想过拔剑,可是明知无用,又何必做这种姿态呢?
“我想我们该谈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