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在苏兴听来,那简直跟“死刑判决”没有区别了。
自从一年多前,自己跟随少爷,带着特殊目的,来到这激流城,少爷可就从来没对自己说过一句重话了,更何况这种“死刑判决”,苏兴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那话却实实在在地在自己耳边盘旋。
苏兴不禁想到那些受尽灵魂攻击折磨的人,竟然终于带上了一丝丝怒意,在少爷手下嚎哭求死的情景,他能明显感觉自己双腿正不受控制地在疯狂颤抖。
他同时不禁有种荒谬的感觉:自己刚刚动了要让那夏家纨绔受尽灵魂磨难而疯狂的念头,难道这种磨难,这么快就要千百倍地发生在自己身上?
但是,这是为什么呢?少爷为什么要这么做?
少爷不让自己开口,那就是一点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了,苏兴这次真是被吓得魂飞魄散,双腿疯狂颤抖的太厉害,他也不再强撑,直接扑通一声跪下,低着头,再也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只留下心中无穷的迷惑。
苏文山看到这苏兴低头跪在自己面前,脸色依旧丝毫未变,身子所散发出来的气息,也依旧是刻入骨子一般的高贵冷漠。
“这家伙……挺强的!”夏毅认真地打量着苏文山,自从来到这异界后,他还是第一次感觉到一个真正对自己构成了强大威胁的年轻人,这让他都不由心惊不已。
只是夏毅对眼前这一幕也有些不解,这苏文山与自己也是素未平生,为什么要阻止他那家奴苏兴与自己的较量?难道他在那店铺外的坊市、还没看到自己的时候,就能感受到自己精神魂力的异常?
夏毅不相信!
自己还没开始催动精神魂力对抗那苏兴呢!只要自己不激发精神魂力,这苏文山怎么可能感应得到?
虽然依照苏兴之前那狂妄的口气,这苏文山肯定也有某种神魂天赋,而且苏家肯定有珍贵的秘法来锻炼自己精神魂力,但对方毕竟年纪轻轻,连通灵境都未到达,应该是不可能感受到自己精神魂力的异常!
毕竟夏毅现在的精神魂力,比邬晶萱这天才少女都要强上一点点,至少应该是四阶后期水平。
正常人的精神魂力,一般只能随着自身元武境界的提升而自动缓慢提升,具体而言,就是养元境武者,精神魂力一般就是一阶水平,固元境武者,精神魂力一般就是二阶水平,并以此类推……
而如今夏毅至少四阶后期水平的精神魂力,那就跟一般气漩境后期强者的精神魂力差不多了。
而且夏毅前世身为人类顶级强者,他的的神魂,在前世无数次生死历险中,原本就十分坚韧强悍,如今由于跟随着那神秘的五星印记穿越而来后,更是带有不少玄妙的地方,不仅仅是精神魂力强大那么简单。
夏毅感觉在自己不激发神魂的情况下,对方若能轻易发现自己神魂的强悍和神秘之处,却被苏文山直接喝断:“我让你开口了吗?”
苏文山的语气中,那对方的精神魂力至少也得六阶后期水平,也就相当于一般的血元境后期强者了。
如今激流城最顶尖的几个强者,修为也就是血元境而已,还不知道有没有血元境后期强者,而这苏文山,比自己也就大个一两岁,元武实力最多也就与那慕容嫣差不多,气漩境中后期水平,就算有某种神魂天赋,精神魂力也不可能达到六阶后期水平。
所以这苏文山阻止苏兴与自己的争斗,应该另有原因。
而此时,那苏文山也特意瞄了夏毅一眼,虽然十分随意,实际却显示了对夏毅十分重视。
苏文山此刻心中也是颇不平静,他在氏族宴会上见过夏毅一面,此时自然也有些奇怪这小子怎么重伤初愈后,气质变得有些不同了,但夏毅在他眼中,毕竟只是一个不值一提的小人物,他此时心中颇不平静,却是另有其事。
自从他不久前于偶然间发现了旁边那间无名店的秘密时,他便经常去那店中鉴别那些元器,也凭借着自身的神魂天赋以及良好的炼器功底,得到那老头前辈的一定欣赏,还曾被破格指导了几句。
可这次却有些诡异,此前苏文山正在那无名店中观摩前辈高人的杰作,而那前辈在静修时,竟莫名其妙突然对自己地说了一句:“管好你的狗!”
这使得一向沉稳的苏文山都感到有些惊恐,他也立马意识到肯定是苏兴在这附近闯祸了。
如今他看到了冲突的双方,却又有些迷惑,那位前辈的性格他自认也了解一些,绝不是什么爱好打抱不平的侠客,可他为什么对眼前的这场争斗这么关心,甚至还破例出言干预?
苏文山怕自己走眼,还特意用心感受了一下夏毅,除了气质有些变化之后,并没有发现什么奇特之处,那看来是那前辈是为了邬晶萱才出言干预?
这个可能性确实存在,毕竟邬晶萱的明魂灵眸天赋也十分罕见,能和自己一样,同样得到前辈的青睐倒不稀奇。
不过苏文山总感觉有些怪怪的,苏兴这次明显不是针对邬晶萱啊,前辈为何还要亲自干涉,难道是前辈借此事含蓄地表明他对自己不满?这可是值得琢磨的大事。
想到这,苏文山不禁对苏兴有些恼怒,可当他正在为自己的应变能力及计谋沾沾自喜、话还未说完的时候,来这激流城一年多时间,苏兴这家伙比起在府中的日子,确实是过得太舒服了点,仗着自己传授的苏家神魂秘法,这家伙已经从一个奴才变成了不少弟子眼中的精神魂力天才。
日子过得太滋润,就容易忘记自己的身份,也是时候该收拾他一下了。
不过苏文山带来激流城的跟班也就苏兴一个,他自然暂时还不能完全放弃这个差点坏了自己大事的苏兴。
想到这,他又冷冷地望了望依旧低头跪着的苏兴,随后深吸了一口气,转了转目光,对着邬晶萱儒雅地笑道:“晶萱小姐,今天这场冲突,我虽然没有亲眼看见,但也猜到全因苏兴而起,这也怪我最近疏于管教,我先向晶萱小姐道声歉了。至于这苏兴,我可以以自身名誉保证,会亲自用族法狠狠责罚,不知道晶萱小姐意下如何?”
“苏公子你请自便吧!”邬晶萱淡声说道,声音颇有几分冷漠,显然依旧有些生气。
苏文山尽管十分沉稳,喜怒哀乐不流于表面,可此时看到邬晶萱对自己这般冷漠,心中也十分不爽,嘴角不着痕迹,十分隐蔽地抽了抽,随后他又冷冷地对着跪地不起的苏兴说道:“你也别在这丢人现眼了,走吧!这几个礼拜,还够有你好受的。”
苏兴心里叫个憋屈啊,少爷这样说,那自己绝对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了,少爷折磨人的手法,那简直是叫人想着就不寒而栗!
今天是撞邪了还是怎么了?他到现在都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怎么落得这样的下场。
可之间的教训还历历在目,如今苏文山不让他开口,他是打死都不敢开口询问了。
他甚至被吓得连象征性地怒瞪夏毅一眼都不敢了,只能屈辱地从地上爬起来,继续低着头,心中充满了郁闷、恐惧和迷惑,如丧考妣般失魂落魄地跟着苏文山,离开了这万器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