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鲜于贲额头上隐忍得青筋暴露,阿紫小姑娘很不厚道地偷笑了。让你丫个爱显摆,有啥呀?就当它是个胡萝卜好了,就不信搓不掉层皮,喵了个咪的。
热闹又养眼的十天,说快也快,一转眼便过去了。鲜于贲有种重见天日的感觉,而阿紫小姑娘觉得自己的脸皮已经练得又厚了一大层,称得上崩泰山而不倒了。
一大早,鲜于贲就不见了,而公良复施施然地走进来了。
一直没看到过的润珠探头探脑地随着跟了进来,凤紫亿第一时间好心地告诉她:“将军不在,已经回去了。好像听他说想吃什么荷叶鸡荷叶鸭的!”
润珠目光一闪,“侯爷早上想吃些什么?”
“有阿复大叔,本侯饿不着的。”阿紫小姑娘特纯真地看着润珠,“姐姐自去忙吧。”
润珠抵不过诱惑,如飞蛾一般地消失了。
进得门来的公良复一直不出声,只是打量着凤紫亿。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小姑娘不简单,那看似单纯无害的大眼,似乎总有神光闪现。
已经五岁大的身量,使得凤紫亿看上去有些长开了,像个小大人似的。
“大叔在看什么?”凤紫亿故意着问道。
“侯爷这么称呼我,为夫觉得有些伤心呢。”公良复走到她近前,弯腰抱起小家伙。不得不说阿归的心,还是非常细的,居然早就将每年的衣服都备了好几套。
“可是不叫大叔叫什么呢?”凤紫亿有些为难地看了看自己的身子。
她抬手抓过公良复束在头后的长发把玩着,“大叔平日都做些什么?要不要阿紫伴在身边,不时地帮你解解闷?”
公良复觉得这话听上去没什么,仔细一想,倒像说反话的意思。“阿紫想做什么?为夫尽量办到。”
凤紫亿就奇怪地问:“大叔就不用打理店铺什么的?阿归整日摆弄草药,阿贲日日练武,家里的开销难道不是你去赚的吗?”
公良复就笑,“我们都是有俸禄的,用不着出去做生意。你放心,一时半会儿的还吃不垮。”
凤紫亿就显出无比的好奇:“莫非咱家有金山,怎么花都没事?”
公良复眯了眯眼,点点她浑圆的额头,“侯爷想要银子做什么?”
凤紫亿纠结了,为什么这家伙总是能跳过自己的障眼法,一针扎在正地儿上?毋庸置疑,这家伙才是最难缠的。
不过越是这样的人,越容易小瞧人吧?
凤紫亿无辜地眨着眼,“为什么大叔你总是答非所问呢?”说实话,他那眼,就跟眼镜蛇一样,盯住就不放……当然,这可也能是职业习惯。
公良复想了一下,“侯爷想出去用早餐吗?我们可以去茶楼。”
“真的吗?太好了。”说实话,这建议非常令凤紫亿的动心。要知道她来这么久了,还没出过大门呢。
公良复觉得阿紫还是比较好懂的,毕竟那大眼跟会说话似的,不明白为何阿贲会说她是个小恶魔。现在来看,也就是会玩些小心眼儿,可毕竟年幼,什么都还挂脸上呢。
于是阿紫小姑娘欢天喜地地跟着第一天上岗的眼镜蛇大叔去外面的茶楼吃早点。
虽说府里雕栏玉砌,景致极雅,但外面的世界更精彩。阿紫小姑娘的眼睛瞪得圆圆的,觉得哪里都新鲜。又觉得街上的人也都鲜活,虽然……有些人长得不是那么入眼。
突然街角的动静引起了阿紫的注意。
“臭小子,你去不去?你看那钱袋没,到手就给你买鸡腿吃。再瞪,老子剜了你的眼!”
“不去,那是偷。”一道清凉的男童音响起。
啪地一声,随即一声痛呼响起。
阿紫的小身子拱了拱,搂着公良复的小手紧了紧,“大叔,回去,回去!”
公良复有些诧异阿紫的耳朵会这么灵光。细一想,虽说她现在筋脉尽废,但多年习武练就的耳听八方应该不会随之消失,便也将刚提起的心又放下了。
“回去干什么?一个小乞儿罢了。”他停下了身子,打量着怀里的小家伙。要知道以前的她,可是从不管这些闲事的。莫非人变小了,性子也跟着变了?在阿归跟前就是小乖乖,跟在阿贲身边就变成了小泼猴儿,那么与自己一起,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阿紫可不知道公良复心里的这些弯弯绕绕,还是坚持着刚才的念头:“好大叔,快回去,乖啦!”说罢,啪地了声,亲在公良复脸上,令他当街怔住……
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被凤紫亿带回府中。洗净换了干净的小厮衣服带出来一看,长得还不错,只是头发都是卷曲的,而凤紫亿觉得那一头的羊毛卷还是蛮有些个性的。
十天过后,那孩子突然不见了,凤紫亿发现自己丢了几件常戴的小首饰,只有一对水晶蝴蝶,本来挺喜欢的,有些可惜了,她也没声张。
左想右想,想不明白为什么府中有吃有喝他还要走,可谁也不想生而为奴,对吧?她很快就把这茬儿给丢脑后了。因为阿归捣鼓出来的药汤,越来越难喝,她每次都得用好多蜜饯才能压下那苦涩,可还是觉得浑身都散发着药味儿。
就这样,每个月,药汤都会变化一次,凤紫亿也在飞快地长大中……
十四岁的时候,她睡到半夜突然腹痛而醒,公良复已经点了油灯,坐上床边。
“侯爷疼得厉害?要不,我去看看阿归回来没?”
凤紫亿捂着小腹摇着头:“不用了,他来也没用。”
公良复一愣,见她欲下地,连忙把鞋子勾过来:“那……”
凤紫亿瞥了他一眼,“没事儿,我自己能行。”然后弯腰捂着小腹,“你闭眼,不许看。”
公良复如今也深知她的性子了,便听话地将眼闭上。
凤紫亿在床头柜里翻出阿归早早备好的月事带,一片用棉花棉布自制的小“面包”一件干净的小内挪进净室。
果然,没想到中了毒,这种事还不耽误。她换下染了少许初葵的小内,打理好后,将那件用冷水泡了,才回到内室。暗想十天长一岁,这种事,会不会十天一来呀?那也是麻烦死了,单流血这项,怕也会血尽而亡吧?这事,还是等阿归回来问问清楚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