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
我这一说,倒是说到了祁苏的痛处上,想她从出生到认识祁秀才开始就一直追逐着秀才的脚步,且从未停止过,更是时时刻刻热切关注着他的言行举止,神态仪容,一旦有什么新动静便疯狂热崇,四处夸耀,并模仿学习,倾慕到深处后更是无法自拔,各种尾随加跟踪,还是明目张胆的进行,若非某一日祁秀才入浴时无意见到偷窥的小祁苏,怕是这段情一辈子都不会被第三人得知,而那个第三人就是我。
彼时我和祁苏刚认识不久,年岁相当又时常腻味在一起,出了那档子事后,祁苏第一个便来寻我,她抓着我的手激动的跟我说,她说,“蕾蕾,你说我以后做秀才哥哥的新娘子好不好?”
那时的我们都还年少,少到连男女之间的区别是什么都相当模糊,我仗着多看了几本童话彩本,自认学识高深,就同祁苏说,“书里说,只有长头发的人和短头发的人才能配对结婚。”
因着祁秀才满10岁以前,后脑一直留着一小撮头发编成的小麻花辫,于是我说,“你和秀才哥哥都留着长头发,你们不能配对。”
祁苏听后心慌不已,眨巴着眼睛奶声奶气的说,“那怎么办?”
我想了想,说,“如果你把头发剪了,那你们就刚好一个长一个短,这样不就可以在一起了吗?”
她当即一喜忙是点头同意,我俩就着幼儿园里的一节手工课,趁着老师不在的空档便将祁苏的一头齐肩娃娃头剪成个狗啃屎一般,当祁苏在幼儿园老师的惊恐下满意的踏出校园奔向祁秀才处时,却被不知情的祁秀才耻笑了许久,这一耻就是两年,两年后,当祁苏留着一头帅气的短发正准备重振雄风时,祁秀才的小辫子却在10岁的满岁宴上被一刀咔嚓掉,悲伤的同时又得知祁秀才的父母同我家父母双方看好我和祁秀才的未来,虽那时也不过一个玩笑,却令小祁苏伤心欲绝,整整三天没去小卖部买她最爱的菠萝面包,看到我更是如同看到仇敌一般,就差扫射X激光。
这样想来,祁苏的荷尔蒙实在属于需要调整的病态类型,从时间来断定,完全是间断型上升且伴着早熟的不正常类型。
再后来,我同祁苏再三发誓和祁秀才毫无瓜葛,我俩这才重归于好,然后一好就好了那么些年。
祁苏叹息道,“若非世俗不允,我又怎么会把这肥水留给你,哎,都是上天在作孽啊。”又说,“思来想去,留着他这块肥水去滋养别的土地,不如你就把他给收了?”
我摇手推托道,“万万不可啊万万不可,他这肥水太滋养了,怕是会让我消化不良。”
正当我和祁苏两人交谈热烈时,秀才不声不响出现在病房里,一手拎着我的大拖箱,一手抓着我的外套,同我说,“不是说今天出院吗?你家老公回部队递交结婚申请了,托我送你回家。”
又问,“你俩在聊什么聊得那么开心?什么肥水?谁是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