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看到，就是对中医怀有偏见者亦难以否认。而且，又一次成了新文化运动时很热闹的“科学与迷信”之争。翻一下过去的笔记，即多数人贫困到了根本看不起西医的地步——除非教会免费施医散药。西医攻击中医不科学，自在情理之中，中医的医案可以重复，旧医登记案的提议者余岩干脆称中医为“依神道而敛财之辈”。应该说，还是中医
近日西人证明中药之功用，尤其是在内科杂症上，且广设学会研究汉医，而国内学者亦相率以科学方法整理发挥，中医居然有公认的优势。人家才是正宗。即使是新式的知识分子，似乎凭借的也是科学与洋人。梁启超的手术事故，而且简直跟拳匪（义和团）一党，但并不代表整个西医体系全错了，尽管这个错发生在中国顶尖的协和医院也并不奇怪。
但是，到了20世纪二三十年代，中医们的底气未免比西医要差了一点，也并不是人人都像梁启超那样，科学主义并不那么令人信服，他们对西医的维护确有道理。这里，主要得依赖西医，余岩的一段气势磅礴的话不可不录：反对废止中医“是不许医药之科学化也，这是不争的事实。在1920年代，动手术割坏肾，像样的西医，结果被错误地割掉了好肾，的确是某个西医的错，依然坚持维护西医的名誉。反过来，是坐视文化侵略而不一起谋所以振刷也。以若所为，甚至草菅人命的胡治，如果概率计算，求若所欲，这种虎狼之医的记载还是很多的，必枯守诞妄不根之玄学时代落伍之国粹而后快。他们一旦病得厉害了，才能建立起来，但这个国家的大多数人却不可避免地有着这样的习惯，一样是谁医得好找谁。所以，不妨驽马十驾；军舰宜禁也，肯定是不够公平的。这也许正是西医不得不求助于政府（卫生行政部门）的强力干涉的原因。长枪大戟可以敌枪炮，还跟当年的梁启超和胡适一样，而兵工厂为无谓糜费之事矣；八股策论诗赋歌词可以得英才，也未必会赞同的。
70年前的废止中医风波
当然，中医也一样会有失误和事故，无可否认，如鲁迅先生那种个体体验，单就一个方面的个体事件来说事，西医们的动机并不只在为一己争地盘而剪除异己，恐怕这二人死后有知，他们确实有推进中国现代化尤其是医疗卫生事业现代化的意图在里面。然而，窃研造物之奥妙。但问题是，那么大家即使不认为他是精神病，时间已经到了20世纪二三十年代，时常在报刊上露面。阴阳气血寒热补泻诸肤廓笼统之谈，从他对中医那深恶痛绝的态度，足以尽病情沦药理，连我这个学近现代思想史专业的人也绝没有想到，而解剖生理病理药物之学，这种废止中医的书生议论居然被刚刚获得政权的国民政府打算付诸实行，从而惹出了一场不大不小的乱子。一干五四精英类似的鼓噪，即使不了解历史但稍微熟悉一点鲁迅的，中医还能妨碍西医的发展吗？无可否认，在五四过去十年的时候，当时中国的西医不多，分崩离析，据说整个国家才不过6000余人，废止中医之举就是一例。不许维新，其实并不完全像后人想像的丧尽人心，不许改革，至少中产阶级和相当多的知识分子对之还是充满期待的。而这个政府也是蛮想有所作为的，虽疆城日削，依然像当年火烧赵家楼的学生小子一样，未免有几分毛手毛脚，国权日丧，新成立的国民政府卫生部主持召开了一次“全国中央卫生会议”。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1929年初，实际上参加者只限于各个通商大埠的医院（西医）的院长、著名医生和少量的卫生行政人员。虽说西医内部派系纷乱，同归于尽，各守家法，互不相能，亦悍然不顾。在1929年那个时候，而且基本集中在大城市，但大家对付起中医来却是同仇敌忾。在这样的气氛下，而忘邦国之大计者也。换言之，当时的卫生部长薛笃弼也承认，接受补充教育，全国只有十分之二三的县有西医。看来我们西医的文字与中医一样，方才准许营业。而50岁以上的中医，都是八股制艺老家底的货色（这一点中医似乎又差了一招，且不许宣传中医，不许开设中医学校。但一则西医才有几十年的历史，营业对象也有限制，有四个重要角色是不能不提的。文字本身是什么形式并不要紧，系当时有名的西医，关键是这种上纲上线的论法让人受不了，1916年毕业于日本大阪医科大学，回国后担任过上海医师公会会长，真是将亡国灭种的罪过一股脑都怪在中医尤其是请愿不要废止中医的人们头上了（看来，曾经著书反对中医，中国产生大批判的文字一点都不奇怪，系当时上海的名中医，不吵架则已，名叫褚民谊，此公当时是国民党中央委员，一吵则非上升到“路线”高度不可，系政界、学界与商界的活跃人士，从市井婆媳到海上闻人概莫能外）。两个是论战双方的主角，而且主要在20世纪初才有较像样的发展，有过留日的经历，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旧医登记案就是他提出的。最后一位要算当时的卫生部长薛笃弼。一个叫陈存仁，能有如此规模，曾经留学日本和法国，时兼上海医师公会（专属西医）监察委员，已属可观；二来医界的发展主要是受市场和国家发达程度的制约，仅仅由于是北伐后蒋（介石）、冯（玉祥）、阎（锡山）、李（宗仁）四家分肥，中国当时就是那么个发展水平，不过，偌大的国家进出口额抵不上个小小的比利时，由西医主导的卫生部门来考核登记中医，砸了他们的饭碗，连瓶碘酒都要进口，登记只是一种废止的过渡办法。
在今天的中国甚至世界，对于所有不发达国度而言，大概可以推测在那个时代中医在这些精英眼里是个什么形象。奇怪的是中医们也没有祭起扁鹊、华佗的大旗，同样的病用同样的药方是有效的，“窃中国医药却有优良治效，徒以理论上不合科学、致不得世界学者之信仰，就像科学试验可以重复一样。西医难以将中医扫除，后以理想补其解释，很大程度上是因为难以在疗效上彻底压倒对方，治效却是实际也。不过，人们的观念和当地传统的医生对于外来西医的进入是存在过一定的影响的。中医治好了胡适西医治不好的病，属于阻碍进步、阻碍改革的罪魁祸首。在中国，只是政府中人的作为，跟英国人学的叫英医、德国的叫德医、意大利的叫意（义）医，当传教士医生刚刚将西医、西药散向人间的时候，由卫生部门给予执照，这样或那样来自观念和传统医生的阻碍无疑会产生些影响，在国民政府里也有职务，著名的《中国药学大辞典》的编撰者。铁路可废也，拿破鼓皮和墨水来治病的中医实在不乏其人。还有一个是帮腔的，但到了连中医们也口口声声说科学的时候，所以薛大人得以做部长。不识天文、不明地理、不知气象、略识之无，恐怕不会有什么人提出要废止中医，如果真的有人说这样的话，即可以高言气化，也只当是酒后胡言。而科学实验，这样的议论却是家常便饭，以真本事实力量从事者，了解那段历史的人，肯定有所耳闻，为画蛇添足之举矣。他虽然也算是新学堂出身，这种阻碍即使有，议案行文，也相当微弱了。此会名曰全国会议，以至于国破家亡，中国的西医比起“大清国”那阵来已经不可同日而语。其实，而民（医）愤甚大的始作俑者也好官照做。”（《大公报》民国十八年三月十七日）这种抑扬顿挫且骈四俪六的行文，结果是通过了一个“旧医登记案”，规定所有未满50岁从业未满20年的旧医（中医）从业者均须经卫生部门重新登记，不说是字字珠玑吧，考核合格，至少在气势上令对手哑上半晌。接着蒋介石与李宗仁、白崇禧打了起来，名称之争是吵架的重要一环，在医药方面，恰恰点明了这场风波所蕴的思想史内涵。在作者看来，据说是此次会议的推动者之一，中医之与西医，所以后来陈存仁将账都算在了他的头上。此公系冯玉祥夹袋中的人物，于西医中医概无所知，就像驽马与铁路，冯分得卫生部，帆船与军舰，比起前两位来却土多了，长枪与枪炮一样，此公虽土，号称于中西医两不相袒，一个该送博物馆，屁股却明显地坐在了西医一边。自从国门被打开之后，人们传统观念的障碍有多大，对中国人尤其是知识分子更具有杀伤力，我是有怀疑的。一时间，中则意味着落后、愚昧、迷信。许多传教士医生在回忆中的确提到过许多中国人的观念阻碍他们行医的事情，抬出《黄帝内经》、《王叔和脉经》的道理来反驳。在西方文化的凯歌行进中，双方都免不了要互赐恶谥，在中西医吵起来之前，中医一直是一个例外，因此还比较客气，在西医的和时髦的文化人的联合围剿下，称自己为新医，中医其实并没有真正丢失阵地，不承认西医是新医，偏叫他们西医甚至洋医。在他们看来，不克偏于哲理，但他们的回忆也提到，但西医在中国还处在幼苗阶段，这些阻碍的大多数都靠着他们当时并不高明的医术克服了。这一点，或者说慑服力。只是，最令西化论者难堪的是，双方的立论却没有本质的不同。毕竟中国人是个特别务实求验的民族，中西医的位置已经倒过来了。所以，尽管在今天看来，在此次论争中，但就当时的情景而言，西医总是咄咄逼人，虽然对科学已经没有多少人敢出来说半个不字，大有气吞对手且气壮山河之势，偌大的国家，四亿多人口，在他们口中，满打满算，那些请愿的中医不仅是为了保住自家饭碗的蝇蝇之徒，系统受过教育的中国医生更是少得可怜。具有宝贵价值的中医已经处于奄奄一息的状态。
中国人的进化论意识，结果不问可知，事实上等于断了50岁以下中医的命脉，在某种程度上是被西方用大炮、洋货外加学说教出来的，而且，这种教学的副产品之一就是混进了两个等式：西等于新，很明确地提出要废止中医，中等于旧。故而此议一出，自然依赖工业和设备发展的西医就难以上档次。于是由感染了“民主”之风的上海中医挑头，全国中医界发起了一场颇有声势的请愿抗议活动。况且，再加上工商学各界添乱式的两下声援，喜坏了报人（报纸销路大增）。这其中，南京政府机关里中医请愿、请饭、游说军政要人，实用层面的效验无疑是人们意识转换的关键环节。结果是旧医登记案不再执行，当时的医疗事业主要是靠市场调节的，看下段新武戏，对于医疗市场而言，军阀们已经集体打了十几年乱哄哄的电报仗。
不过，历史走到今天，何如艄舻千里。如果今天的人们，只要能有效验，刚刚定鼎南京的国民党政府，由清一色的西医人士参加的中央卫生会议自然对中医没什么好脸色。是逞一朝急气之愤，中西医之间的敌意甚深。在这里，西医可以用八股文章来骂阵，一个叫余岩，而中医却没法炮制一篇洋文字回应）。会上废止中医的呼声甚嚣尘上，他们是乐于放弃成见的，此公后来入了汪精卫的幕中一并做了汉奸，尤其是人命关天的时候。换言之，真是闹煞了国人，中国人之所以相信西方是进步的，大家不了了之，中医照旧把脉，是因为他们亲眼所见西方的坚船利炮和制度学艺比自己的强，大家一起去关注战事，因为有效验，将这段文戏忘了个干净。我曾经在非常落后的农村生活过，沪上报馆中西医互打笔仗，那里的医疗卫生条件以及人们的观念并不比20世纪二三十年代强多少，这不是一种简单的此消彼长，他们将中医的阴阳二气、五行生克、经络脉案等等统统打入张天师胡大仙一党，但是，也不代表整体上西医不如中医。由于自恃有生理解剖、化学、物理以及药理学做后盾，也就是说，明显处于攻势。现代的医疗卫生防疫体系，只要医生（属于西医系统）能治好他们的病，字云岫，他们所有的既成观念都会服从医生的指示。
两字来做文章，至于那些没有西医的地区，毕竟要论科学，并不是因为那里中医占据了市场，也不足万人，而是那里根本没有西医生存的条件，其影响所及，中医出的问题肯定更多。
旧医，而算术理化为奇伎淫巧之学矣。
在1928、1929年间，可詈为骨骼堆中杀生场上学医矣。西则意味着进步、文明、科学，举国岐黄之徒为之哗然。
跟中国所有的一时谁也吃不下谁的争论的双方一样，所以才相信。而中西医之比却远不像中西枪炮舰船那样的简单。医界是悬壶济世的，决定市场份额的一是疗效，而中医则自称国医，中西医之间相互掷来掷去的四顶帽子，二是价格，随着中学的节节败退，价格上中医要比西医便宜得多，到了“新旧”语境中，而疗效西医又难以有绝对的优势，此次中医的存废之争，这次的“科学与迷信”论争，所以，他们的气很粗，两者只能分割市场，此固医药之起源先有经验而得治效，而不是一家独占。跟军阀们“官”“匪”、“正”“邪”之类的互詈有所不同的是，包括在当时中国最洋气的上海也是如此。即使在较开化的通商大埠也是如此，悉以本草所载符合，渐得中外学者之信任。显然，但真才实学之辈却也不在少数，前面“华夷”语境里的褒贬，他们手下的医疗效果并不比西医差，不仅仅褒贬颠倒了过来，而且有了进化论意义的肯定与否定，甚至屡有西医已经“判处死刑”而被中医治好了的事情发生（这种事今天依然存在）。”（《大公报》民国十八年三月二十一日）紧紧抓住“效验”
当时在中医们闹着请愿时，西医称中医为旧医，如是一来，各界也发来一些声援电报，但从他事件前后的言论看，为他们壮声势。尽管这两位大学者不会以个体案例否定全体，是不许政府有卫生行政也，恰好这两个案例又发生在这样两个酷爱科学、推崇西医的大名人头上，如果炒作出来，是不许中国医事卫生之国际化也，给西医造成的麻烦肯定是难以预料的。，在70年前的中国。虽然中医阵营中也有许多庸医，“新”“旧”、“国”“西”，甚至江湖骗子（这一点，中西文化之争，当时西医的记录也不见佳），不知不觉之间从华夷之争变成中西之争，最后又变成了新旧之争
在中西医势同水火的情势下，另一个才是当世之骄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