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午饭时间,咖啡厅里陆陆续续进来了些用餐的人。
自默率先站起来,弯了弯唇,“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有些迟了,我先走。”
郁梅抬眸,见自默笑如春风,脸上的不快之色,早已不见了,一时之间让她觉得似乎被动的人是自己。郁梅眯了眯眼,问,“顾小姐,你还没有给我答案呢?”
她抬头瞅了郁梅一眼,貌似不经意地说了句不着边的话,“江南还等着我回去吃饭呢?”
郁梅希望她知难而退,同样的她也希望退的那个人是对方。在她坚定自己要和喻江南在一起时,就不曾想过要退出。
两个女人围着一个男人的战争,一定会很辛苦吧。如果战争是在所难免的,她已然不想躲在乌龟壳里。
“顾自默,你是在炫耀吗?炫耀你和他还是夫妻关系?”郁梅本以为她可以主动拿捏着分寸,攻破自默的脆弱,不想在此时,被对方反将一军,弄得很狼狈。
自默有些尴尬,却是没有任何掩饰地狡黠笑笑,“郁小姐,既然知道我和他是夫妻关系,就请你离他远点。”
郁梅的脸色突沉,眸光清寒,“顾自默,一手玩弄着唐锦东,又一手捏得喻江南,你不觉得太自私了吗?”
见郁梅的话音刻薄阴冷,自默不由地心头愠怒,四两拨千斤问:“郁梅,他们两个人都和你交情非浅,你这么说,把他们当什么了?”
郁梅如被雷击中,心中大震,顾自默似乎比她想象的,要难对付得多。她勾起红唇,笑得莫名自信,“顾自默,我只是不想你输得难看,所以,我希望你能主动让出江南。”
自默神色倏地一沉,话语也便得不客气起来,“江南,他是有血有肉的人,不是一件东西,一样商品可以让来让去的。如果他知道我们的这番谈话,不知道将做何感想?”
郁梅对上自默温怒的眸子,追问,“你要告诉他,我们的这番谈话吗?”
自默慢而清晰地吐出两个字,“不会。”
“嗯。我仍要忠告你,你比不过我和他那些年生死与共的感情,我和他是青梅竹马。”郁梅的话,慢条斯理响起时,自默已提起包包,迈了出去。
穿过旋转门,自默长长呼吸了口空气,发觉自己刚才差点窒息了,连她也不明白,上一刻,她怎么会忽然变得强势,和大明星讨论喻江南时,头脑里还是乱哄哄地,唯一残存的记忆就是,喻江南是我丈夫。
她突然明白了,她不是不爱过唐锦东,只是爱得不够深,所以她轻易地就退了他的感情世界里。
她会为喻江南那段灰色的过去,而痛哭涕泪,是因为她觉得心痛,为什么在他的那段痛苦的记忆里,她没能与他一起携手渡过?
她可以为喻江南在郁梅面前,假装强势,用正房的气场,压住小三,只是因为她希望退出战局的是郁梅,她不想放弃喻江南,更不想放弃爱情。
几时起爱到了这般深入骨髓,这般不顾一切?她不得而知。
坐在计程车上,十条路口等红灯时,她突然觉得城市的变化迅速得让人无法招架。几年前,公路上来往得只有几辆车,现在车挤得几分钟就要排一次队。
爱情也是这样吧,四年多前,她和唐锦东分手,而现在锦东回来想牵她的手,她却放手了,反而紧紧地想牵住喻江南的手,计划到底是赶不上变化快。
回到家时,喻江南已经做好午饭等她。他和往常一眼看了她两眼,平静地问了句:“回来了?”
“嗯。”不冷不热地回应着。
“我昨天找了你一夜。”语调平缓,却不掩关心。
“嗯。”回到家里,她发现自己还是很难平复心绪,边不冷不热地应了声,边想着这份感情要如何继续维系下去。
在喻江南心底,柔肠百结的千万句话语,对着自默冰冷淡漠的反应,竟一句也吐不出来。
心底涌起一丝不悦,这顿饭吃得淡而无味,他很快就吃完,站起来收拾碗筷,转进厨房时,嘴角扬起自嘲的笑意。
呵!她永远不知道,拨打她手机,回应他的是冰冷的机械女声时,他有种砸了电话的冲动。她永远不知道,在过去的一夜里,他站在雨幕中,淋成落汤鸡,只为了追逐一个和她酷似的身影。她永远不知道,在她失踪的这一夜里,他许久未犯的胃痛,猝不及防地来袭,不过他硬是放任着,没管着。
秋末还是很快过去,这段日子,喻江南发现,自从上次那段不愉快后,自默每天总是准时下班,周末时,也不加班,总是窝在家里,看菜谱,研究着明天要做什么菜,好像铁了心要做一个出色的家庭主妇。
二十天后,他们先后接到了A大百年校庆的邀请函。
百年校庆啊,到时候可以和一大班的死党在校园里聚上,不禁让自默热血澎湃,竟十分孩子气地扬了扬手中的邀请函,笑了起来,“喻江南,快来握爪。”
自默似闹似玩,似娇情的小孩心性,一时之间竟让喻江南心头一荡,竟真得伸出手和她一起闹,被她给晃得身体有些倾斜,他忍不住调侃,“自默,为什么一定要和我握爪呢?”
“因为我们是同一条战线的,我们是校友啊?”她说得理所当然。
“顾自默,我有个提议啊,下次,你再发现什么欣喜的事情时,能不能不握爪,改拥抱呢?我比较喜欢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