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饭盒收起来后,他拿来一块画板,伸手揭开盖在上面的白布条,把画递到顾老太面前介绍说,”这是牵引我来川城的原因。”
顾老太挑眉询问,“这不是自默的画吗?”
“我见到这幅画时,是在六年前......”语气稍缓,他弯了弯唇,眼底有了几许笑意,“这幅名叫《魂》的画,并不出彩。却是阴霾的雨天里,最亮丽的一道风景。”
这段属于他的欢喜记忆,就像痛苦、忧伤、低迷的成长经历一样,一直深埋在记忆深处。他觉得微不足道,他并不想与人分享。
雨天时,他会去想念彼时的片段,明明是灰蒙蒙的一片,却总能让他不自觉地弯起嘴角。
顾老太盯自默的那幅画,看了又看,看不出值钱在哪里?这幅灰蒙蒙的画,就像是张过时的黑白照,如果不是自家孙女的画,她都不屑看一眼呢?
她们家自默不是什么大画家,所作的画,也不是什么神作。一幅画能卖个千把块钱,就算是高价了。再说六年前,她还只个学生呢?她的画能让喻江南穷追不舍?
顾老太有满心的疑惑,她总结性地问了句,“这么说你和我们家自默早就认识了?”
他寻思着,如果路人甲不算的话,他们应该算是在川城认识的。他回答着,“不全是。”
“我一个老太婆,管不了,你们年轻人太多的事,我就简单问你一句话,你现在对我们家自默做何打算?”顾老太举眸望着喻江南,急切地等他一个答案。
“我会照顾她一生一世。”喻江南的眼神沉笃自信。
顾老太无法弄清喻江南的心意,不放心地接言,“你并无亏欠她。”
“我喜欢她。”喻江南顾自笑了笑,神色清朗大方。
顾老太总算是松了口气,据她观察喻江南沉稳内敛,照他的性格推测,无法笃定的事儿,他断然不会胡讲。
顾老太看着喻江南叹息,“既然这样,早一点让我抱上孙子吧。我的身体拖不了几年了。”
“这要靠机缘。”喻江南含糊地说着,俊逸的眉眼间染上一抹浅浅无奈。他与顾自默的缘份是七年同居不同床的蜗居室友。
难不成让他动粗去侵犯顾自默吗?他不想为了生孩子而生孩子,无论理由是什么,都不想勉强一方,无爱而欢好。
顾老太看着喻江南,暗自提醒,“江南啊,如果你喜欢我们家自默,你就要把她抓牢一点,据说唐锦东是很会油嘴滑舌地。”
“奶奶,我会注意的。”喻江南觉得这次纵容自默去北京,很不妥。在她离开后的第二天,他就后悔了,他想追去北京,正好摊上奶奶病倒,给耽误了。
第二天清晨,打理好顾家的一切后,他登上了飞往北京的班机。
很不巧的是,这一次,他们又错开了。打了喻江南的电话没有人接,打到家中又无人接听,自默干脆就不打了,直接买了机票,杀回去。
他没有马上去找她,打她电话无人接听,就直接去魅瞳了。
到了魅瞳让俊宇去调查才知道,那天的赛车比赛,唐锦东的只是受一点轻微的头部创伤,而现场却出现了一大堆的鲜血。
很明显这是乌龙事件,一个诱饵。拨通自默电话时,也得到了证实。不过,这一趟来北京,倒是发现公司里有好多事情,等着他亲力亲为去处理。
公司在全球的运营上出现了状况,有一股极强的黑客正极力地想攻破公司的网络编程。如果只是单单的黑客还好,就怕这后面有国际性大集团为支撑,那么就会够成一定的威胁。
迅速召集内部一级网络工程师,程序设计师对网络程序进行第二道加密。
这端正进行严格的加密,那端却是用了调虎离山之计,一名黑客假冒魅瞳工作人员与魅瞳的域名注册商进行联系,借此入侵魅瞳账号,直接导致魅瞳无法访问。
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不得不使喻江南去川城的行程一推再推。
启动应急预案,向对方客服人员取得联系,请求帮助,却意外地遭到拒绝,导致接连数小时无法访问,直到晚上,全国各地的魅瞳域名才恢复正常。为了维护自身的权益,和杜绝此类现象的再度发生,喻江南与俊宇一共赶赴国外,和国外的龙头网络运营商进行一场艰难的域名维权大战。
五个月后,这场国际性的网络大战以魅瞳的胜利维权而告终。在一场庆功酒宴后,喻江南终于踏上去川城的路上。
自默不解地问,“江南,你们魅瞳的维权战,怎么打了那么久啊?不是你们有理,又有证据吗?”
“国外的律法,与我们内外不一样。对方是个当地数一数二的大公司,在应诉这一块上有他们的专长,又熟知当地律法,很容易找出当地律法上的漏洞,打擦边球。”
“也对,这场官司如果不是打得辛苦的话,你们也不用费这么久的时间。”自默瞄着喻江南,“为庆祝你们魅瞳官司胜利,喻江南得以解放,我是不是应该请你去吃顿丰盛的晚餐庆祝一下?”
“那还用说,那是一定的。”喻江南想也没想就点头了。
“摊上这么大的事儿,你又忠心耿耿地跟着跑来跑去,你们老板一定给你加薪了吧。坦白从宽加多少了?”
“顾自默,你又想赖账了,明明说好你要请客的。”
“我请客你买单,等我明年正式接手顾氏后,我领到工资了,到时候我任你宰怎么样?”
“抠门死了。”喻江南拍了下她的头,“不行,这一次,你必须请客。”
“那我请你去吃馄饨。”还没有领到杂志社寄来的漫画稿酬之前,顾自默兜里只可怜巴巴地惴着五十元人民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