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她在法国餐厅被喻江南狠狠地敲了一顿,结账时才发现是三位数。那是她花了两个月时间给杂志社画了两幅封面画赚的辛苦钱,不过比起自考通过的喜悦,那简直是微不足道。
市中心是商业街、娱乐城聚集的繁华地段,酒足饭饱后,路旁也亮起了耀眼的路灯,回去暂早,喻江南开车带着自默在市区内转。
车中响起爵士乐,聆听着具有文化特质的音乐,自默好心情地朝车窗外不时张望着,数月的魔鬼训练,终于在这一刻,无所顾忌地放下,她要把这几个月来窝在家里的沉闷、紧张、压抑通通弥补回来。
想到一个月后,就可以拿到企业管理的大学毕业证书,取得双学士,她几乎想向全川城人民欢喊,顾自默,解放了!
从此以后不用再对着烦人的高数二和计量经济学愁眉苦脸,也不用再死缠烂打地央求喻江南援手施教。
放下包袱后,反而无聊了起来,她暗自掰起手指头计算起这份喜悦的心情可以持续多久,一天、两天、三天......她想了想,觉得计算数字那是没准的事,不自觉地感到可笑,至少到家时,她会笑呵呵地向家人炫耀这几个月来努力的战果。
还未到家时笑容就在唇边僵住了,这是她始料不及的。车子慢悠悠开在华林路上,在右街边的一侧,她看到了一个似曾相似的身影,那是一个喝得酒醉迷离的男人,一手抱着个毛绒绒的玩具,一手搭在车门上,正和司机说着什么。
那个庞大的玩具挡住他一半的侧脸,让自默看得不太真切。
恍然间,听到那个司机吼了声,“做车不给钱,你想坐霸王车啊!”
自默回首望去时,隐隐觉得那男子削弱的侧脸上的薄唇微动,也许他说了,可是太小声了,自默听不清楚,也许他根本就没有说什么。
那个司机推了他一把,他手中的玩具微微往下掉......
唐锦东,这种地方,怎么会呢?
烂醉如泥的他,没有多大的力气反抗。争执中,他手中的玩具被那司机抢过去,随手扔到地上。
从后车镜看过去,那男人的情绪变得高昂而愤怒。
“停车!”自默忽然急促地唤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他,她就是想去一看究竟,一阵紧急刹车后,她不顾喻江南那幅惊愕,又带着几许茫然与抱怨的表情,推开车门,迅速地跳下去。
相隔几十米远,她还来不及说什么,甚至做出反应。便见那男人被人拉扯着离开,他似乎想起什么,他又踉跄地往回走,对了,是地上遗落的那个玩具。
他抱着从地上捡起的那个泰迪熊,搭着身旁那个男子的肩膀上,钻进了一辆久候的轿车里。
自默就这样傻傻地站着,看着那个熟悉的背景,没有出声,也没有上前。
那位刚才还在骂骂咧咧的司机,这回正笑逐颜开地打电话,向情人汇报着一个天大的喜讯,“花,刚才我遇上了个傻子。说是身上所有的钱都拿去给女朋友买生日礼物了。我不信,我以为他是坐霸王车的,后来才知道他原来是个超有钱人,他朋友来时,一出手就塞给我一千块,我只载了他五里的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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