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餐厅的方桌上摆着四幅碗筷，顾老太和顾艾荷都在餐厅一角的休闲沙发椅上等他们一起用餐。
让长辈等着，自默颇为报歉地说，“奶奶，你们怎么不先吃呢？”
“我早起就先看会报纸。”顾老太一向有看早报的习惯，等待的同时，她也没闲着。
“默默，这个颜色的毛线织毛背心好看吗？”顾艾荷举起手中织了一半的羊毛衣递给自默看。
顾自默接过母亲手中小巧玲珑的织物看了又看，问：“妈，你这是打围脖吗？这个颜色太亮了一点。”
女儿拙劣的眼光，让顾艾荷不满地抱怨起来，“你怎么眼神啊！”
自默讷讷地站着，不是打围脖吗？
顾老太放下报纸，脱掉老花镜，站起来接言，“你妈是在给我孙子打毛背心。”
自默有些尴尬，呵呵一笑：“妈，这都八字还没有一撇呢，你想太远了！”
“结婚后，自然要生孩子，当年我不也是这样把你妈给绷出来。我那会啊，挺着大肚子在外做生意，一批木材价格才谈到一半，你妈急得就要出来了，荒山野岭地，也没有接生婆，我硬是把你妈给塞回去，后来你爷爷给挂了帐子，你妈才呱呱落地。”顾老太回顾生女儿时的情景，眼眶里微微有些泪意，“我那时顺产没什么折腾，你妈就苦了，生你时差点丢了半条命，我看着都心疼。”
“妈，你怎么突然提这个？”医院里难产的那一幕，顾艾荷只是在教育女儿时才会说起，如今女儿都已经顺着她的心愿成家了，她也不想旧事重提。
“年纪大了，我就盼着抱个孙子。”顾老太缓缓走到餐桌前，喟然长叹，“默默啊，奶奶可指望着你们圆了我的心愿。”
这个话题让餐桌上的气氛变得尴尬。自默闷头给众人乘起饭来。
顾老太没有在自默那里得到肯定的回答，转而问喻江南，“孙儿啊，你说奶奶有生之年能如愿吗？”
喻江南下意识地转头瞅了自默一眼，发现她也同时转过头来，四目相对，除了窘迫，也无法在目光交会中总结出个满意的答复。
喻江南移开目光，浅笑，“奶奶，这事就像买彩票，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中彩。”
“可它远远比中彩票容易。”顾老太淡淡地打量着两人，见喻江南动起了筷子，便笑着问：“孙儿啊，奶奶不知道你们北京人喜欢吃什么。今儿个就让厨房按我们家乡的口味做了几道菜，也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
喻江南笑笑，“奶奶，我不挑食，什么都能吃。”
顾老太惊喜地打量着喻江南，啧啧发出赞叹，“那就好，奶奶还怕你不习惯呢？”
顾老太喜欢吃四川正宗的辣椒，她边往稀粥里倒辣椒，边看着自默说，“默默啊，奶奶昨天问你江南喜欢吃什么，你愣是没告诉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