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荷,后天的婚礼,你要怎么办?”低沉吵哑的嗓音响起,瘦骨嶙岣的顾家老太太,正从楼上悠悠然地步下来。
众人只顾着说话,竟也忘了顾家老太太还住在阁楼里,老人早睡,睡眠本来就浅,这么大声的争吵不惊动她才怪。
顾艾荷侧过身子,悄悄擦了把泪后,走到母亲面前,“妈,我也没个主意。”
“我们默默结婚,我可不许你委屈了她。”顾老太太明明在对女儿说话,却眯起眼,打量起喻江南。
“奶奶,你放心吧,妈心疼我还来不及呢?”自默挽起奶奶的手,俏皮地仰起小脸,乌黑闪亮的眼着荡着温柔的光芒。
“你这丫头,就知道委屈自己。”顾老太心疼着这个一手拉扯大的孙女,可就算是有心护短,也拦不住女儿上演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顾艾荷的脾气和她过世的老头子简直是如出一辙,任谁也没辙。何况,女儿所做的一切,出发点也是为了顾家,她也不忍过份苛责。
顾老太走到喻江南面前,抬眸直直地看着他,似要望入他眼底、心里,把他瞧个透彻。
同样的喻江南也在打量着顾老太,她看起来有六十多岁,脸上沟壑纵横的皱纹,一条条一道道,不像是个养尊处优的女人,倒像是饱经沧桑的人。从顾家人对她的态度中,不难看出她在这个家里有着尊崇无上的地位。
在她探问质疑的目光下,喻江南仍保持着一惯的淡然,他朝着顾老太点了点头,微笑地礼貌地伸手扶过顾老太,唤了句,“奶奶。”
“你们的婚姻,奶奶很不满。”顾老太直白地说出心里话,让自默和喻江南都不由地尴尬了起来。
“妈,难道你也跟他们一样有成见?”顾艾荷急了起来,她已经很难了,如果连母亲都浇冷水的话,她真不知道该什么收场。
顾老太侧过身子睇着喻江南,别有用意地说,“孙儿啊,你是个内敛谨慎的孩子,不比我们家自默,如果你们还没有结婚,我还真不敢把她交给你。”
顾老太被惊醒后,原想下来阻止这场无畏的争吵,却意外地看到自默带着喻江南回来,她惊住了,就这样不动声色地站在楼梯上打量着喻江南。
她是个见过世面的人,退休前一直随夫在商场上混,平生阅人无数,据她观察喻江南,觉得这孩子低调而守礼,冷峻而内敛,却有着摄人的韵味,他可以得撑起强大的气场。
这样的孩子自然是顾家事业最好的接班人。可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样的福气凭白无故地就落到老顾家?她也十分怀疑,因为困惑而紧盯着他,一个细微的动作,让她改变了看法。
在自默处于两难时,他第一个向自默伸出援助之手,无声地给予安抚。
陈家人无休止的侮辱,他毅然杠下,就连辩驳时,都宁可委屈了自己,恰到好处地考虑了自默的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