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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对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发展奇迹的解释(32)

地  区城镇人口从业率基尼系数

北  京0.578 0.28

浙  江0.448 0.36

上  海0.399 0.30

福  建0.386 0.37

江  苏0.377 0.37

广  东0.345 0.41

黑龙江0.345 0.37

甘  肃0.337 0.48

四  川0.311 0.40

重  庆0.302 0.41

河  南0.298 0.39

江  西0.298 0.38

广  西0.279 0.45

1、基尼系数以城镇居民收入的7分法和农村居民纯收入5分法为基础,先采用人口等分法分别计算城镇和农村的基尼系数,然后依据城乡分解法求得该地区总的基尼系数。

2、基尼系数计算时把某些数据不可得或计算不可比的省份已经剔除

3、数据来源:各省2008年统计年鉴,《中国统计年鉴2008》

分析表明,城镇人口从业率和基尼系数的相关系数为-0.692,在0.05的显著性水平下,拒绝该相关系数为零的原假设,即城镇人口从业率和基尼系数之间存在较强的负相关。城镇人口从业率57.8%、44.8%、39.9%的北京,基尼系数分别只有0.28,而城镇人口从业率较低,实际失业率较高的广西、甘肃等地,基尼系数高达0.45和0.48。

被研究公平与效率关系的学者们所忽视的是,每千人微型和中小企业数量与在微型和中小企业就业的劳动力比例,与一国和一个地区分配差距的大小和贫富不均程度存在着很高的反向相关关系。我们来看中国的情况,也是这样,我们分别研究每千人拥有企业数量与城乡居民收入差距和总的基尼系数之间的数量关系。

表7-9 2007年每千人口拥有私营个体企业数量和城乡居民收入差距

地  区每千人口拥有私营个体企业数量城乡居民收入差距地  区每千人口拥有私营个体企业数量城乡居民收入差距

上  海32.722.329吉  林3.092.693

北  京22.392.329四  川3.093.129

浙  江9.642.489河  北2.722.723

江  苏9.422.496内蒙古2.713.131

天  津9.252.333安  徽2.563.226

广  东7.003.147青  海2.453.829

海  南5.352.901黑龙江2.442.479

辽  宁5.292.577江  西2.332.831

福  建4.872.836云  南2.044.364

山  东4.652.861河  南2.002.980

宁  夏4.193.414甘  肃1.934.299

新  疆3.633.240湖  南1.903.149

重  庆3.433.588贵  州1.564.498

陕  西3.354.070广  西1.533.784

湖  北3.162.873西  藏1.443.992

山  西3.103.155

1、数据来源:《中国私营经济年鉴2006-2008》,中华工商联合出版社,2009年3月第一版

《中国统计年鉴2008》,中国统计出版社,2008

3、城乡居民收入差距=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农村居民人均纯收入

分析表明,每千人口拥有私营个体企业数量和城乡收入差距相关系数为-0.489,在0.05的显著性水平下,拒绝该相关系数为零的原假设,即二者之间存在较强的负相关。从上表中可以看出,一个地区,个体私营企业相对于人口数量越多,城乡居民收入差距就越小;反之,相对于人口个体私营企业数量越少,城乡居民收入差距就越大。可以看出,每千人口拥有企业数量较多的北京、上海、浙江、江苏等地,城乡居民收入差距都较小,而每千人口拥有企业数量较少的甘肃、贵州、湖南和西藏等地,城乡居民收入差距就较大。

表7-10 2007每千人口拥有私营个体企业数量和基尼系数

地  区每千人口拥有私营个体企业数量基尼系数

上  海32.72 0.30

北  京22.39 0.28

浙  江9.64 0.36

江  苏9.42 0.37

广  东7.00 0.41

福  建4.87 0.37

重  庆3.43 0.41

四  川3.09 0.40

黑龙江2.44 0.37

江  西2.33 0.38

河  南2.00 0.39

甘  肃1.93 0.48

广  西1.53 0.45

1、数据来源:《中国私营经济年鉴2006-2008》,中华工商联合出版社,2009年3月第一版

《中国统计年鉴2008》,2008年各省统计年鉴,中国统计出版社

2、每千人口拥有私营个体企业数量=私营企业登记数量+个体企业登记数量/5

3、基尼系数以城镇居民收入的7分法和农村居民5分法为基础,先采用人口等分法分别计算城镇和农村的基尼系数,然后依据城乡分解法求的该地区总的基尼系数,且计算时把某些数据不可得或计算不可比的省份已经剔除。

分析表明,每千人口拥有私营个体企业数量和基尼系数的相关系数为-0.733,在0.05的显著性水平下,可以拒绝相关系数为零的原假设,即二者之间存在较强的负相关。在每千人拥有个体私营企业数量为22.39和32.72个的上海和北京,基尼系数分别只为0.3和0.28,而每千人拥有个体私营企业1.53和1.93个的广西和甘肃,基尼系数高达0.45和0.48。

我们不难得出这样的结论,经济和社会发展道路上的“拉美陷阱”概括起来就是:在传统农业占很大比重的情况下,走进口替代的工业化战略,优先发展重工业,借债发展特大和大型企业,微型和中小企业数量少,这样剩余劳动力的比较优势无法得到发挥,中等收入人口比例少,失业人口较多,贫困和绝对贫困人口较多,财富集中在少数人手中,居民间收入差距很大;农村的农民破产,到城市里找不到工作,在城市边缘形成贫民窟;而较早的民主化进程,又迫使政府给大量的失业者、低收入者提供与国力和财力不相适应的社会保障;于是外债和财政赤字居高不下,通货膨胀严重,金融潜伏着危机,或者发生动荡。

在收入差距扩大方面,中国大陆目前的情况也不例外。腐败、税收和公共财政体制不当形成的问题政府可以逐步地改变。但是,在发展道路、体制和政策上鼓励“做大做强”,并忽视和歧视微型和中小企业的发展,导致的最基础和深层次的收入差距拉大,则是失衡的发展道路、管制和收费体制,以及对微型和中小企业歧视性的政策造成的。我认为,如果不改变目前重视特大和大型企业发展,忽视、歧视和抑制微型和中小企业发展的战略、体制和政策,中国在未来的发展中,缺乏相当数量的中等收入者,并且因大量劳动力的失业,低收入和绝对贫困的人口也将增多,在分配差距方面必定会象拉美一样,陷入急剧扩大的困境。

九、小结

对于中国未来十几年,甚至二、三十年的农业剩余劳动力转移,以及城镇新增劳动力及其失业劳动力的就业,千万不能掉以轻心。更不能相信劳动力这一两年就会出现需求大于供给的“拐点”的不科学和不严肃的说法。否则,战略上不重视,体制上不理顺,政策上不到位,剩余劳动力积累过多,失业率高企,民生困难,社会动荡,将会酿成灾难性的政治和社会后果。

中国农业增加值低而其中积累的劳动力过多的原因,在于城市化的滞后,而为什么城市化滞后,就是因为城市中,从企业规模看,中小企业发展严重不足;从产业结构看,服务业发展比例严重失调,加上农民土地不值钱,而城市中房价又很昂贵,农民无法顺利地向城镇转移。这又导致了农业中过剩劳动力太多,农业不能规模经营,城市化滞后使服务业发展的条件不利等等问题,形成了恶性循环。

中国在这样一个高增长的格局下,农业劳动力转移和城镇就业越来越困难,产生于政府发展战略上求大,重点推动大工业项目的投资和投产;体制上对中小企业管制太严太繁太多,税负太高,收费和罚款太多,农村的土地等资产不能抵押融资,金融体制的高度垄断使中小企业贷不到款。实际上,中国创业和投资的体制和政策环境相当恶劣。

中国未来不能学习一些发达国家,它们在二元结构转型期间,用对外侵略、发现新大陆等方式,转移国内矛盾,解决了其人口过剩和就业困难等问题。我们不可能再用这种办法。国有制和大型企业发展思路,在转移剩余劳动力和解决就业方面看,是一条走不通的路。惟有调整发展的思路,改革目前的体制,出台相关的政策,鼓励创业和开办中小企业,改变产业结构,才是长期转移农村剩余劳动力,控制住失业率不再高升,解决中国就业难题的关键所在。否则,根本就没有其他的道路可走!

发展国有和其他公有企业,再从它们身上收税,从而谋求公平,实际上是不可行的。从日本、韩国、中国台湾地区与拉美的比较,从中国国内的比较,凡是发展私营的中小企业多的地区,城乡差距就小,基尼系数就低;凡是国有经济比例高,个体私营企业少的国家和地区,城乡差距就大,基尼系数就高。因此,追求公平的基本思路,首先应当是鼓励创业和中小企业发展,增加中等收入的人口,减少因失业而贫困的人口,其次才是通过税收、社会保障和公共服务来进行调节。

安社会,首先是安民生,能劳动和就业是民生之本。从我们这个民族和国家眼前和未来的安危着想,鼓励创业、发展中小企业、克服服务业发展障碍方面的改革不能再拖了,已经到了应该注重民生而尽快调整发展思路,应该放弃部门利益而彻底改革体制,应该顾大局而出台更加宽松的政策的时候了;我们应当积极地化解和避免未来我们面临的,可能因高失业而引发的社会灾难!

参考文献:

1、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统计局:第一次全国经济普查主要数据公报(第一、二、三号) 新华社2005年12月6日发布;

2、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统计局编:《中国统计年鉴(2008)》,中国统计出版社2005年版;

3、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统计局:《中国统计摘要(1994)》、《中国统计摘要(1997)》、《中国统计摘要(1998)》、《中国统计摘要(2002)》、《中国统计摘要(2009)》、中国统计出版社1994、1997、1998、2002、2009年版;

4、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统计局编:《中国劳动工资统计资料(1949-1985)》、《中国劳动工资统计年鉴(1990)》,中国统计出版社1987、1990年版;

5、世界银行:《1983年世界发展报告》、《1990年世界发展报告》、《2005年世界发展报告》、中国财政经济出版社1983、1990、2005年版;

6、日本矢野恒太纪念基金会:《日本一百年》,时事出版社1984年翻译版;

7、张厚义等:《中国私营企业发展报告》,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5年版;

8、黄孟复主编:《中国私营经济年鉴》,中华工商联合出版社,2008年版;

9、刘桂珍:《中国所有制改革20年》,中州古籍出版社1998年版;

10、中国经济改革研究会联合专家组:《收入分配与公共政策》,上海远东出版社2005年版;

11、陈舜英等:《经济发展与通货膨胀-拉丁美洲的理论和实践》,中国财政经济出版社1990年版;

12、张根森等:《拉丁美洲经济》,人民出版社,1986年版;

13、复旦大学拉丁美洲研究室:《拉丁美洲经济》,上海人民出版社,1986年版;

14、周天勇:《中国:经济运行与结构转型》,东北财经大学出版社,2006年版;

15、周天勇:《突破发展的体制障碍》,广东经济出版社,2005年版。

《中国向何处去》研究报告之八

供养规模、税费负担对创业、企业和就业的影响

周天勇

摘要:本研究报告要说明的是,中国创业、企业和就业困难的最重要原因来自于政府的高税费。

从1978年以来,全国总人口增长137.26%,但是,事业机构公职人员从1497万人,增加到2007年的2874.2万人,增长了192%;党政等机构公职人员从467万人,增加到1291.2万人,增长了276.5%,包括协编和临时编制人员,再包括财政发离退休金的,总的供养人员规模达6700万人,占总人口比为5.07%,全国每19.72人就缴税缴费供养1人。

2007年,税费供养的党政事业在编和临编人员的工资、退休、医疗、公招、公车、公出、办公等费用,支出为29425亿元,加上党政事业投资支出,共计支出为37530亿元,其中行政事业公车、公招和公出三项费用为7809亿元。假如全部在预算内经费中支出,其所占的2007年全部财政支出49781.35亿元的75.39%。党政事业开支养人、三公和建设的结构特征较为明显。

养人太多就要高税费,2007和2008年中国中央与地方政府的预算收入分别为51321.78亿元和61316.9亿元,分别占当年GDP的19.95%和20.39%。但是,加上预算外收费罚款、土地出让金、社保基金,以及各部门和各部位预算外的预算外收费罚款,以2007年为例,中国政府的实际全部收入为85223亿元,比预算内收入多33991亿元,占当年GDP的32.87%。这比一般研究的发展中国家的税负应当占GDP18%-25%的水平,高出7到8个百分点。从《福布斯》的调查评价看,无论我们承认与否,2008年由于社保基金方面税负的增加,中国的税收痛苦指数上升了7点,在世界的排名从去年的第五名上升至第二名,仅次于法国。

由于税种和税率对各地是统一的,而税外收费多少各地是不一样的。本研究报告就各地税外收费罚款占其全部政府收入比率与每千人口拥有个体私营企业数量,以及与城镇人口从业率的关系进行分析,得出结论:凡是收费罚款多和重的地区,每千人拥有企业数量少,城镇人口从业率也低。也就是说,实证研究证明,政府各部门和各行政性事业单位的收费罚款,包括行政审批、许可、监督、执法、收费和罚款过程中的吃拿卡要,严重影响创业和企业的经营,进而影响就业容量的扩大。

在没有人民群众、人民代表大会、财政预算等体制和制度约束下的行政事业收入、支出、机构、单位和人员,是无限膨胀的。从体制原因看,经费自筹,行政事业化和收费化,以及后来的收支两条线改革,包括盛行的超收奖励和罚款分成潜规则,是收费罚款规模越来越大的制度原因。实际上已经形成了激励政府各部门和行政性事业单位向个体、微型和中小企业大规模收费和罚款的体制和机制。

而行政审批、许可、监督、执法、收费和罚款中寻租性的设计,使创业、企业和就业的成本上升,行贿风险加大,效率降低;一些机构和公职人员,则从中获取了巨额的灰色利益。

税收来源集中于创业和企业,对创业、企业的收费罚款太多太乱,导致了中国经济社会一系列的问题:城镇永久转移吸收农村剩余劳动力的能力较弱,城镇就业容量狭小,就业困难;腐败盛行,党和政府的形象受损,并且收费罚款容易引起群众性事件,日积月累,会导致社会动荡。笔者认为,已经是到了非改不可的地步了。

关键词:GDP税费负担率  收费罚款  创业  企业  就业

前面的研究报告分析到,由于城市化的滞后,使城市中的服务业发展滞后不能吸收农业中剩余的巨额劳动力,劳动成本上升,农业的规模经营难以实现;而土地不能等价交换、顺利流转、抵押、出售和入股等,宅基地不能出售,土地房产不能变现和没有购房能力及创业资本,城镇中大产权房价格太高,进一步阻碍了农业剩余劳动力向城镇和城市的永久转移;城市中政府管制过严、税费太重和融资太难,又导致中小企业发展不足,使能够吸收大量劳动力转移和就业的轻加工工业和服务业发展不足;税费太重导致了中国目前每千人口企业拥有数量比发达国家,甚至比发展中国家水平还低,而税费太重的一个重要成因,就是改革开放以来,党政事业供养机构及其公职人员的规模越来越大,需要向个体、微型、中小企业和大型企业收取越来越多的税和费,才能满足其工资、保障、办公、楼房、车辆、招待等需要。在这一研究报告中,我们主要讨论30年来党政事业供养规模的扩大和税费的增长对创业、企业经营和就业的影响。

一、供养人员规模的扩张和实际支出的增长

研究税费对创业、企业和就业的影响,首先得讨论税费供养人员的增长和规模,以及他们的工资福利、工作条件水平的提高,这样我们才能说清税费增长的原因。中国政府每年到底收了多少钱,化了多少钱,因为体制方面的问题,一直搞不清楚。可能财政部长也未必心里有数。因此,先有必要搞清楚行政事业近年化了多少钱,才能计算创业、企业和就业的供养负担多重。

(一)缴税缴费供养人员的增长格局

这里,先来看供养人员的增长和规模。我们将公职人员,定义为由企业、个体工商户、农民和城镇居民缴税和缴费来供养的党的专职工作者、行政公务员、事业单位人员,以及协助党政事业工作的临时和非编制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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