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罗烈错过,鲍嘉文并没有马上按下十七层或是哪个数字,还是坚持到了二十二层,电梯门打开,她才慢慢走了出去。
宁远律师事务所在圈内也是名气颇盛,听说是英国的一个子爵创建的。在经济领域,尤其是跨国经济纠纷的案子上,屡有建树。可是擅长打离婚官司的罗烈一回来却进入了这家事务所,真是奇怪。
由远到近,再返回,鲍嘉文沿着下上班必走的道路走了一遍,仿佛了解了罗烈的心情,她快步走回电梯间,按下了按钮。
还是那间电梯,还是她一个人,看着面板上的数字一路向下,仿佛时光亦在倒退,只是心慌意乱……
终于到了一层,鲍嘉文环视大厅,那抹熟悉又陌生的背影,正站在窗前,她小心翼翼地靠近。还有三步距离的时候,他转身,“去哪里?”
鲍嘉文的心一紧,每次他等她,第一句都是这个。不想被情绪左右,她连忙摇头,“我刚才看到旁边有一间咖啡厅,就去那里吧,我有事情要和你谈。”
罗烈点头,走在了前面,鲍嘉文紧走几步,想跟上,这时身后传来一个女人尖锐的叫声:“鲍嘉文?你给我站住。”
鲍嘉文和罗烈同时回头,一个打扮入时的妖娆女子,横眉立目地站在那里,迅速在记忆库中搜索,应该是两年前接手的那起相当轰动的离婚案中的那个第三者,最近正好接受了追加赡养费的官司诉讼。
皱了眉,鲍嘉文微笑,“有什么事吗?索小姐。”
索蔷气势汹汹地走上前,鲍嘉文双手环抱于胸前,气势一点儿也不输人。
受了鲍嘉文气势的影响,索蔷停了脚步,冷哼着:“我只是想警告你,别再怂恿那个笨女人,搅乱我们的生活。”
“搅乱?”鲍嘉文收起了笑容,“请注意你的措辞,以及你的立场。我的当事人和她的前夫打官司,你这种外人有什么权利来指责我呢?而且,也明摆着告诉你,这次追索的原因,是因为我们查到了他当时转移了财产,但很可惜,不是为了你,而是其他的女人。我劝索小姐一句,如果没有本事得到一纸婚约,最好尽早准备向他索要青春损失费吧。免得市值愈下,更无资本了。”
索蔷美丽的眼睛瞪得巨大,浑身开始颤抖,半晌说不出话来,转身愤愤而去。
罗烈的心泛起了寒意,她还是这样不依不饶,对第三者绝不心慈手软,甚至有点赶尽杀绝的意思。就这么不给别人留一点儿退路吗?非要这样才快乐吗?那么对她来说,对自己所做下的也不是什么错事了吧?他紧闭着唇,心底一丝怨气升起,转身继续向咖啡厅走去。
鲍嘉文收回刚才的气焰,看到罗烈的背影,隐约带着怒气。他是同情索蔷,还是想起了过往……
在咖啡厅一处幽暗的角落里落座,服务生走了过来,鲍嘉文扫了一眼菜单,说:“爱尔兰咖啡,谢谢。”
罗烈的眉峰微挑,是作秀还是如何?点一杯天使的眼泪,诉说思念的味道吗?罗烈啊罗烈,你在期待什么?
明明说是来谈事情,又偏偏需要服务生站在一旁表演,罗烈将菜单合上,对服务生说:“一样。”
鲍嘉文沉默了,自从和一个当事人喝过爱尔兰咖啡,又听了她讲的故事,从此,鲍嘉文只喝爱尔兰咖啡。虽然制作过程复杂得像一场庄严肃穆的祭祀仪式,但是,她想从每一个可以操作这场仪式的服务生身上,探询一抹身影,或是尝试着寻找思念的眼泪。
至少有爱尔兰威士忌,这样能感到与远在英伦三岛的他,无比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