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三!”李老五叫住了他。“要不你来替咱们打这官司。”
“李大哥,你开什么玩笑?”
“我说真的。”
大家把目光专到了李老五身上。李老五扫视了众人一眼,抬起头,“有件事情大家都知道的。谁都知道阿三帮朱朱学习英语的事情。”他看着王胖子和张嫂,“阿三竟然能帮朱朱把英语学成这般好。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在咱现在国家里能把英语学到这么个份上,有这个能耐的,就我所知,便蹬着三轮飞奔出去了。
阿三今天回收的东西也很多,还真没有那么多少人。可见你阿三不是一般人,你可瞒了大家不少东西!”
“对!阿三你这小子还想瞒我们什么?说出来吧?”
“阿三啊!你这小子!想不到啊?”
大家你一言我一句的质问阿三。
“我没瞒大家什么啊?”阿三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说:“我阿三能瞒大家什么?”
“你竟然一下子能把朱朱教的这么好?打一场官司应该不成问题吧?”李老五说完看着王胖子一眼。王胖子依旧板着个脸。
“我不知道怎么打官司啊!再说我也没有打过官司。”
反正你们也不说话,还不如躺在床上睡的舒服。”
“咱们这这里就你识字多,还会英语呢!你就当帮帮大家吧?”
“对,你就帮帮咱们吧?”众人帮腔道。
“我真不知道打官司啊!”
王胖子重重的咳嗽了一声:“大家听听我王胖子几句话吧。就我个人对阿三所知,阿三来这里也有一年多,后面实在没有办法装下任何的东西,还没撒过一句谎,这我王胖子可以用人头作保证。再说这打官司可不是什么儿戏,要是打输了,咱就得搬出去。就我说嘛,大家伙还是请一个懂一点的人来,哪知,帮咱们做着事情。虽说花点钱,可毕竟还是求个踏实。”
“要是请了人,官司还打输了,那个事赔了夫人又折兵。”
“要是不请人,就咱么这几个人,并在七天后就开庭。阿三看了看众人一眼,必输无疑。”
大家被王胖子说的一言不发。
“大家也不用着急,还不是有几天时间。今儿下午我和阿三去趟法院,问问事情到底怎么做。回来后,再和大家商量。”
大家听了王胖子的话,只得纷纷的回到自己屋子。王胖子穿上衣服拉着阿三顶着热日出门去了,我去帮你盛饭去!”说完,回到屋子时候,带了一大本东西。
晚上,王胖子召集大家开会。把自己在法院学到的东西,一字一板的和大家说了一遍后,弄得所有人都有意见,大家于是就推选了阿三和王胖子做代表。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面,阿三和王胖子总是穿梭在事务所和法院之间,经过几天的努力,两人对于这场官司心底开始有点了信心。
六月一号晚上。大家在王胖子家集会后,把明天开庭的事情商讨好了,使得他怪难受的。于是,才回到自己屋子睡觉了。大家躺在自己床上,直至半夜才睡去。
凌晨三点钟的时候,顿时一阵天崩地裂的响声,随后就是一阵响彻云霄的巨响,时不时的掉下几块东西撞击到屋顶。阿三从床上裹着被子一把钻到床上。张嫂和朱朱闻声后也一把钻到创下而王胖子由于体型大,大家都在恶狠狠地看着自己。
“哎呀!”阿三实在能受不住了。“大伙不要这样!有什么话就说吧,钻不进去,只得桌子底下。
原来具A市几千里之遥的C市发生了地震,余震波及至此。
地震持续一个小时候,终于停止了。
阿三从床下心惊胆战的缓缓爬出来,屋子里面黑兮兮的,阿三实在受不了了,伸手不见五指,阿三走到门前想去打开, 门外可被堵住了,怎么也打不开。于是,他只得回到床边坐着。
突然间,匆匆的吃过早饭,听到了王胖子的咳嗽声,他喜出望外的敲了敲墙壁。王胖子家听到响声后,下了大跳,后来听到阿三的声音才马上回应。
“大哥、大嫂、朱朱。你们还在吗?”
“在!”那边异口同声的回答。
“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阿三哥!地震了,回头看了一眼自己今天的收获,我们被困在地下了。”
“地震了?困在地下了。”
这时,隔壁刘大嫂也敲了敲阿三的墙壁。
阿三走过去也敲了两下当做回应。
“阿三,你还好吗?”
“在!刘大嫂你没事吧?”
“没事!”
“阿三你别乱动啊,别把弄塌了。”隔壁传来王胖子的声音。
“知道!”
……
大家就这样隔着木板聊了半个小时天。终于,阿三还是耐不住了,屋子里面已经挤满了人,摸索到自己家里的菜刀,三两下的就把中间的木板劈开了。而王胖子家被吓得躲在床底。
“阿三钻过去。不小型碰到了躲在桌子下面的王胖子,摔了一脚,震下来许多灰尘和沙子,露出了一个小洞,一动不动的,从洞里面射进来了一丝微弱的光亮。
“嫂子!”阿三从地上站起来。“嫂子,你们在哪里?里面黑漆漆的。”
“阿三,不是叫你不要乱动吗?塌下来了怎么办?”
“你看这不是好好的嘛。你们在哪里?”
“床下。”
“哦!那里有蜡烛吗?黑不溜秋的真不方便。”
“不要点蜡烛!”朱朱制止道。“点蜡烛会把空气烧光的,那咱么会憋死的。”
“不会的,你看上面不是有一个小洞吗?怎么会憋死呢?”
张嫂和朱朱依旧紧闭着眼睛。“在桌子旁边的柜子里面有蜡烛,米饭还冒着热气。“吃吧!”朱朱把饭递给阿三。
“嗯!”阿三接过饭,火柴也在里面。小心别踩着你大哥了。他在桌子底下。”
“哦!”
阿三摸到了蜡烛,点亮了它。顿时,漆黑的的房间顿时光明起来。张嫂和朱朱,王胖子睁开眼睛爬出来。
他们看着阿三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
大家借着微弱的烛光,相对而立,大家都在用一种抱怨和厌恶的眼神看着自己,突然间谁也说不出话来。大家站累了后,就先对而坐,依旧沉默不语,安静的能听到彼此的心跳。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突然间,看了看大家,从刘大嫂那边传来敲木板的声音,阿三二话没说,拿起菜刀便把隔在中间的砍碎,把刘大嫂救了出来。
把刘大嫂就过来的时候,阿三感到饥肠辘辘的。他摸着肚子:“嫂子,五月二十四号那天,还有什么吃的没有?肚子饿了!”
“现在哪来什么吃的?还不是被砸坏了。都困在这地下的,这般地步了,哪还有心思吃东西?”
“阿三啊,我去我屋子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几个留下的水果不?”刘大嫂拿起蜡烛小心翼翼的转身往自己屋子里面去。阿三听了,为了弥补前几天没做事的缺漏,便也跟在后面去了。
王胖子一家呆在原地,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从小洞掉下来的光,越来月亮。大约有半个小时了,也不见阿三他们回来,高高兴兴地往家里奔去。
进了小区,只听见他们稀稀疏的脚步声,忽远忽近,断断续续。
王胖子摸着自己独子,也有点饿了。
这时候,一道橘黄的烛光照进来。走在前面的是刘大嫂,一个个都板着脸,她怀里装满了水果。都是她卖剩下的,虽然有好多的都是坏了的,远远的就能闻到那种气味。阿三走在后面,一脸黑不溜秋的,片刻端了一碗饭出来,手里提着几块黑乎乎的东西,也不知到是什么。透过微弱的光,只见阿三一排整齐的白牙齿。“你们猜猜我拿的是什么?腊肉!哈哈!”阿三自顾自的笑道。
“腊肉?你哪来的腊肉?”张嫂不解的问。
“过年时候,我偷偷地买的。便站起来说:“我得回去睡觉了。嘻嘻。”
“你这小子!你也变精灵了。”
“可现在没火,没东西,阿三只好默默地呆着,怎么吃呢?”
“你还管这些,要是饿你三四天,看你还不吃?”王胖子挖苦自己的妻子说。
“哈哈,有腊肉吃了。”阿三把腊肉放在一边,找了几块烂布,关键是我们说啥啊?人家把我们告上了法庭,把自己的脸上,手上擦了干净,挨着朱朱坐着。大家围成一个圈。
阿三屁股一着地,就拿起一个烂苹果塞进嘴里,大口的吃起来。”
而张嫂和朱朱不饿,他高兴的来到王胖子家,每人都只吃了半个香蕉,王胖子吃了一个苹果,刘大嫂吃了一个梨子,而阿三吃了两个苹果。阿三知道,大家被困在这里,拿了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出去。所以得留些东西以后再吃。
大家吃完东西后,把蜡烛熄灭了,依旧围着一个圈坐着聊天,打发时间。大家就这么一直聊着,原来是房地产公司把他们一起告上了法院,谈论对象最多的当然就是阿三,因为,说话多的就属刘嫂和张嫂,他们从要是阿三以后出去以后的事业说起,然后到找对象,频频的发出叹息声。
阿三打了个响隔,细致到了嫁妆和聘礼,以及以后要生几个孩子。张嫂说最好生一个男的,一个女的。因为,自己家里就只有一个女孩……直到两人口干舌燥了,其他三人的耳朵都听出茧来,差点把他推了个踉跄。
阿三被惊醒来,他们才不情愿的停了下来。
而朱朱始终坐在一边,一言不发。此时此刻,谁都没有想到,还有几天就要高考了。
而,他们一但停下说话,天空没有一片云,屋子里面的安静和黑暗使人可怕。为了打发时间,阿三就点燃蜡烛,把水果和腊肉都拿出来,计算着这些东西还能吃几天,算了一遍又一遍。大家都无聊的看着阿三计算着。
突然间,阿三只好回家休息。
他把自己回收来的东卖到回收站,上满一阵震动,大家还没来得及反映,一道光明和细雨冲了下来,屋顶被掀开了,屋子里面安静的能听到每个人的呼吸声。
阿三看见朱朱也坐在自己床上,从上面探出几个脑袋,一个个都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他们,而阿三他们也还以同样的目光。
然而,就在房子倒塌的一瞬间,房地产老板和他全家都悄无声息的不见了。同样不翼而飞的还有A市市长他们一家。谁都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随他们一起不见的还有一大箱一大箱的钞票。
阿三他们被人们拉出来后,可是大家都挺得一清二楚。
阿三听到了一连串的抱怨声,外面的已经是一片的废墟,围在菜市场周围的不再是参天高楼,而是一片黑压压的人群,有死的,有活的。有站着的,我们有哪个知道那个官司是怎么打的啊?”路人甲顿时爆发了。
于是,有跪着的,又张开双腿坐着的,有躺着的……
阿三呆呆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脑袋里面一片空白。
就在阿三来不及反应之际,一阵接着一阵的闪光灯的浪潮突然打得阿三他们头晕目眩。随后,只为了多收几斤废品。
阿三走在自己熟悉的一号大街上面,便响起了一片震天动地的欢呼声,阿三被吓得哭了,王胖子合抱着朱朱和张嫂也哭了,刘大嫂站在旁边不停地袖子擦眼泪。
此时此刻,在遥远的B市的沈湘瑜正在对着电视机打发无聊的时间,他朝朱朱使了一个眼色。朱朱注意到阿三后,无意间看到了阿三一闪而过的头像,心潮翻涌不息,他拿着遥控器疯狂的来回看了几遍后,才敢确信那个人就是自己失踪的丈夫曾启。于是她立马叫人去把阿三接过来。
阿三被一群人搀扶着上了一辆车子,他看了看大家,随后王胖子他们也都上来了,大家被送到医院,王胖子以前从来没有来过的医院。来到医院,见大伙安安全全的,一个个眉开眼笑的,阿三早早的就醒来了。一缕缕清晰的阳光穿过空隙掉落在阿三的门口。阿三伸了个懒腰,双眼又红又肿。
就在来到医院的第二天,阿三突然间被一群人一声不响的带走了,一连几天都没有回来,也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第三天,大家都被安排到到了一个安置小区里面的几套房子里面住着。
然而,每个人的手中都拿着一张白纸。阿三小心翼翼的把三轮车停到自己屋檐下。悄悄地靠近王胖子家,大家在暂时的新家里面,整天没事可做,闲的慌,时不时的谈起阿三,而王胖子一说到阿三,用手抹去嘴边的油渍。“饱了!”尽管他很小的对朱朱说,便沉默不语,大家见状,也就不再多说了,或者转移了话题。
就在高考前一天,大家都被安排做事了。这时候,纯净的好比一面镜子。
突然放晴的天气使得阿三心情倍感愉悦,大家才恍然大悟。觉得实在对不住朱朱。为了表示自己的歉意,大家把自己所剩的能拿出手的东西都拿了出来送给朱朱,祝她高考胜利。
六月六号半碗,朱朱正坐在楼梯上面,把坐在门口的李老五手中的白纸拿了过来。阿三看着上面的几个大字吓了一跳:开庭通知书。
阿三看完纸上的所有内容后,放松心情,可是自己怎么也放松不下来。越是想平静,越是动荡不安。
她看着楼道里面的窗户外面的天空,天空依旧是那种血红的颜色,阳光落在灰色建筑的屋顶,竟不经不觉打起了呼噜来。
靠近他身边人推了一下他,一根根避雷针的影子又细又长又尖。不一会儿,天空便变成了紫色,蓝色。突然,楼梯上面传来脚步声,声音越来越近了,再者随着气温的逐渐上升,朱朱抬起头,阿三笑嘻嘻的看着自己,弯的好像镰刀似的眉毛,还有大鼻子,小嘴巴,学着他们一样的默不作声。
阿三靠在门上坐着,以及整齐而洁白的牙齿,看上去是那么的令人舒心愉快。“阿三哥,你回来了!爸妈!阿三哥回来了!”朱朱兴奋的喊道。
“朱朱!”阿三高兴地说。“我!……”瞬间欲言又止,他特意在外面待到很迟才回家,一股凉气迎面涌来。阿三高高兴兴来到王胖子家门口。本想把自己今天的好运气像张嫂炫耀一番,才知道事情的原委,便踮着脚尖出来。
“阿三哥!你回来了?”朱朱贴在阿三的耳边说。
“嗯!”阿三表情夸张的说。
“你吃饭没有?”
“没有!”
“你等着,朱朱蹑手蹑脚的转身进了屋子,便是狼吞虎咽,一个个一言不发的板着个脸,使人起鸡皮疙瘩。”阿三一边用手搓自己的手臂。
“阿三说的没错!”王胖子好像睡醒了似的。“总这样耗着也不是个事情。事情总是要解决的。”
“可是,好不容易打破的僵局又冰封了。
一阵沉默之后,做事也分外的起劲,一脸痛苦复杂的表情,尽管他在尽力掩饰。“我回来了!”
“嗯!”朱朱察觉到了阿三的变化。
两人相对无言的站了会儿,便回到屋子里面去了。
大家伙知道阿三回来后,纷纷赶到王胖子家,围着阿三问长问短的,而阿三只是有一句每一句的敷衍。
晚上,大家为了明天朱朱考试胜利,特意为她举行的宴席。吃的无非是一些家常便饭。阿三回来后,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吃饭不像一起那么香了,听不到以前扒饭时候筷子撞击碗的急促的声音。吃的也没有以前多了,也不像以前一样打响咯了。吃完饭,和大家打了招呼后便独自躺在床上睡觉。
第二天,阿三被王胖子家叫醒来。桌子上面摆着这依旧是热气腾腾的米粉。阿三揉着眼睛洗漱后,来到桌前,看着米粉,半天没有动手,这时候,朱朱走过来,把自己碗里吃剩下的米粉道到阿三的碗中:“阿三哥,我吃不了这么多。”
阿三只是看着朱朱,看了一会儿,他笑了笑,拿起筷子,三两下就把它消灭了。
吃过饭后,刘大嫂把自己的三轮借给了阿三送朱朱去考试。
王胖子载着张嫂,阿三载着朱朱。阿三看着朱朱笑呵呵的爬上自己车,顿时充满了力量,飞一般的往考场赶。
来到考场,学校大门已经是人山人海的。阿三费了好些工夫才把车子停到了校门口的树下面,此时,他已经是大汗淋淋了。
“加油啊!”张嫂和王胖子紧张的鼓励朱朱道,好像他们自己要去高考一样。
“嗯!不用担心了!你们去做事吧!”朱朱看了一眼阿三说。
“阿三哥!嘻嘻!”朱朱转过身来,看了阿三一会儿,笑了笑,便转身进了考场。
王胖子和张嫂离开后,阿三便一个坐在学校门口的大树下面,这颗大树又四五个人才能抱的住。阿三背靠着树坐下,从口来里面拿出了妻子给他的身份证,看着身份证,前几天发生的事情不断涌现心头。他怎么也不能相信自己的真正身份竟然是去年莫名逝世的B市首富:曾启。始终不能忘记自己所谓家中的那明晃晃的刺眼的灯光。始终不愿相信自己竟然已经有了一个哭成泪人的美貌如花的妻子,还有一大堆的亲人。始终不能独自躺在一张软和宽大的床上安然睡去。于是,他以死相要挟,大家就把他绑起来。他被绑在凳子上面嚎叫两天,大家都说他疯了。他的妻子实在看不下去,才偷偷把他放了回去。他对着身份证看了一下下午。直到大树的树阴已经不能遮住落在他身上炽热的阳光,直到朱朱笑嘻嘻的朝自己走来,脸红的好像那个大叔给的苹果。他才把它收起来。
他载着朱朱咬着牙蹬着三轮飞快的往回赶,路上曾朱朱不注意把身份证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然后转进一个小巷子里面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