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甚至还记得自己当时对莨葑说:“岛主,还是属下拜你罢”
那时年幼的他用明亮的嗓音说道:“你是我师父,怎么能让你拜我呢?今后也只有我拜师父的份,还望师父不要和徒儿计较这么多”
那时的青衣年轻气盛,却是头一次对这么一个人心甘情愿服服帖帖。那一颗心只怕那时就交出去了。为这个徒儿谋算变成了这么多年唯一的行事标准。
为徒的这些年,他终究是没有让他失望。他成了他最得意也是唯一的弟子。直到嘉偊八年,半江岛蛰伏在皇城第一大户云家的老谋臣带来了一个小女孩。透过脏兮兮的衣扮隐约可见是个国色天香的模子,他知道云管家想做什么。云管家的真名叫李音德,早年便隐入了云家,青衣曾庆幸他不晓得他与貌美如仙的凤谣的故事。
大兴王朝被灭的倒数第七个年华,青衣在街上邂逅下山卖药的张凤谣,一下子就对上了眼,曾约定半生相厮守。奈何后来因为种种原因,凤谣嫁入了云家还爱上了当时云家的掌家人云翳,半生约定成为飘零的柳絮,青衣从此恨凤谣入骨。
凤谣就是云珀的娘亲。
这些如尘的往事就像上辈子的故事一般,早已被刻意的深深埋藏。
底下云珀已经走远直至不见,只剩脑海中残存的影像依稀于那些年前凤谣窈窕的身姿重合。青衣在想,当年凤谣怀着云珀的时候,是否也是副雍容的样子呢?
当年若没有错过,凤谣怀的会不会就是他的孩儿呢?有时青衣会这样想,就像莨葑于云珀错过一样,莨葑会不会与过往的他抱着同样的一种遗憾?宿命,一切都是宿命,如此循环反复,隔了这么多年后又一丝不差的再发生在这两人身上。既然宿命,那就只能随着上苍的脚步,步步循环着。
青衣仿佛已经看到了他们之间的结局,用他们上一辈的故事做征兆,来日会否是嘉瑜与云珀双双丧生火海,徒留莨葑独步天下?
青衣叹了口气,背过莨葑,不再争执。下一辈的事,他已无须去插手。从今以后,他只是白莲山庄里的一名谋士,而莨葑是半江岛的岛主。少年终也长大,无需幕后掌控了,一切总是要恢复原有摸样的。
云珀带着一行人到了流云坊,由于元正年早已去知会过了,流云坊的老板娘早已带着下人侯在了那儿,见云珀走来,远远的就下跪行礼:“恭迎睿亲王妃驾到……”
云珀微微颔首,微风吹拂,面纱飞扬,扬起桃色的宫装一角,贵气徒然散发出来。语气平和已无波澜,象征着高高在上的语气:“听说你这儿进了一批新样色,本宫不想麻烦了你们,是故抽空过来瞧瞧,你们把锦缎搁出来瞧瞧遍罢,不用伺候了”
年过半百的流云坊老板桑娘立马让小厮将准备好的锦缎搁到大厅里,一面迎云珀进去。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停了下来,云珀四下打量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