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不远处,如嘉瑜所料,早有人等在了那里。同样的八尺男儿,来人一袭紫衣,浑身上下散发着妖冶的色彩,显得贵气无比。站在元魅紫身后的年轻人比他稍矮,长得有些文弱,看得出是个谋臣。
元魅紫见嘉瑜朝这边凛冽的走来,远远就作了一个辑,行礼道:“王叔”
嘉瑜瞧清了来人,一愣,但即刻后神情又恢复了如常。像是乐得展现一个甩手王爷的形象,笑嘻嘻的朝元魅紫问道:“太子殿下今儿怎么这么有空,来我这睿王府串门了?”他本来还想说道:而且是夜访。
元魅紫知道他在装傻。
且不说睿王为人双目清明,何事都看得清清楚楚。而且只要是明眼人都知道他是所为何来。如今天下呈现乱世,王位岌岌可危,太子监国,一步错则一生与王位无缘。睿王虽然被禁,可仍旧为安庆国栋梁,更何况兵符在手?相当于得睿王,得天下。他今儿只带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谋臣夜访,难道还不足以显示出他的诚意?
明知元嘉瑜在向他讨理由,元魅紫偏偏说了个最不靠谱的理由:“侄儿闻婶婶的琵琶弹得极好,所以连忙讨教来了,你也知道侄儿爱丝竹如命……”他眸子划过一丝魅色,元嘉瑜就差上前撕破他的笑脸了。
笑,仍旧是笑。
嘉瑜迎风而立,风吹得他锦袍哗哗作响。气氛瞬间凝重起来。
元魅紫见好就收:“实在瞒不过王叔,明人也不做暗事,虽说王叔如今安心在府中伴着美娇娘,可外头的事,王叔是一件不落,父皇身体抱恙,如今这江山还姓元,若是再过几年,可就指不定了。”
嘉瑜挑挑眉,权势,果然是为了权势而来:“然后呢?”
“魅紫虽然不是栋梁之才,但也不忍元家的江山毁在魅紫的手上,只是无奈身边邪佞之人太多,为了自保魅紫只能详装不问世事,以松懈他们的戒心。现如今是特殊时期,只望王叔能不计父皇之过,助魅紫一臂之力。”他话间放低了姿态,一句一个魅紫,一口一个王叔,还恰当的点出了嘉偊帝弃他不用,而他却信任他的心意。
嘉瑜听罢只觉得是荡气回肠,他该感动吗?他能给予他权势,只要他肯帮他。元魅紫身为太子,能如此放低身段显然是给足了他的面子,若是不答应也太驳他脸面了。“都是一家人,说这些见外的做什么……”不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
元魅紫见他没有解决,戒心也放下了三分。缓缓说道:“如今这乱世的局面,若是没人在背后操纵,魅紫是绝不相信的,现天下处处传着雪公子的好,只怕是连睿王都逊色了许多……”
是天下难平,还是人心难安?助或者是不助?为他人的江山再做嫁裳?若是以前他定会义无反顾,如今看见与他差不多大小的“侄儿”如此低声下气突然有了反感,权势究竟是什么东西?为何人人都不停的追逐?
权势是好东西,是能保他与云珀平安的保命符,权势是能让他们孩子享尽荣华富贵的通行令……权势还是一个能让他们后代做人上人的凭证,你说权势是什么东西?自然是个好东西。
“罢了,你回去吧”嘉瑜没有听他讲完,摆摆手便示意他们走。“想听你婶婶弹琵琶也成,只是今日她已歇息……改日本王再让她弹曲予你……”意犹未尽,说罢转身离开。只留下这两位不速之客仍在林子里头。
元魅紫望着嘉瑜离开的方向,缓缓的,缓缓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