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中旬的天,天气阴阴凉凉,枝头上的绿叶都黄得差不多了,梭梭的往下掉,睿王府的石板地上也随之灿黄起来,云珀坐在窗台之内看向园子外头,正巧遇上两片黄叶同时从枝头落下,如双生蝶一般婉转翩蜒,正缠绕的如火如荼时却被突如其来的风儿吹散,直直的分开散落在石板的两头。
她望得出了神,自那日的圣驾之事过后,嘉瑜已不上了早朝,每夜望着云珀却总是在她冰眼下被迫去睡软榻,对于嘉瑜来说,她不愿意,他也不愿去强求。只是每夜忍得实是艰难,却又无法开口,一盏琉璃宫灯,一本书,常常熬上半夜。
云珀倚靠在窗棂之上,青丝如波随意泄下,这几日她总是别着他的目光,若是不小心对上都要慌乱好一阵子,害怕再做出任何回应着他的事来,所以故作冰冷,青帐放下隔绝了帐外的灯火却隔绝不住心中的期盼。
翠儿束手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发呆,沉默良久,终于忍不住开口:“小姐,你又发呆”
也许是听翠儿喊小姐习惯了,云珀一时改不过来,便不要求她像其它下人一样喊王妃了,所以翠儿还是喊着从前的尊称。
云珀听罢依旧靠着窗棂,一阵秋风吹过又要吹落几片摇摇欲坠的黄叶,它们在半空中打旋,她突然眼眸迷离,伸出右手向窗外,作势接住落叶,只是那飘落的地方离窗台还有好一段距离,所以无疑只是隔空取物,作势罢了。指尖触碰的是空气,她的眸眼依旧迷离。
只剩下脸色红润,樱-唇依旧粉嫩,那幅天姿国色的长相在秋风中飘摇,像是在苛求一个家,一片安宁的天地,一个可靠的怀抱,心也如那落叶一般飘飘摇摇,荡在半空中矛盾着不肯落下。
她樱-唇亲启,向翠儿问道:“王爷,又去哪儿了?”
这几日她睡下了他还未睡下,有时拨开帐帘会看见他伴灯而读,不时翻阅着古籍,剑眉却仅蹩,而待她起床,天大亮之时,他已不在房中。两个人仿佛是刻意的擦肩而过,却探究不出丝毫。
她永远也不知道,在那日日夜夜的煎熬里,他在她睡下之后,撩开青帐,深情的望着她娇-媚的容颜,久久不肯离去。
微眠,却在床前徘徊。
翠儿对上云珀的目光,一脸认真的回答道:“王爷又去那春水泓院了……”
云珀讶异:“王爷这几日都是去那院子么?”难道,难道他每日都是呆在那院子么?她只知他不常见,却从未探究过他的去向。
“听梨儿和杏儿两位姐姐讲,王爷这几日用过早饭就往那院子去了,大家私底下还讨论着王妃怎么不管管。”
“我如何管?”云珀越听越奇怪,结着秀眉问道。
窗外又一片落叶无声的飘下。
翠儿看着自家小姐这无辜的样子,心也狠狠的替王爷抽痛起来:“梨儿杏儿两位姐姐说让你自个去瞧瞧就知道了,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