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家今日一早便是热热闹闹,府内早就张灯结彩,有人陆陆续续地进府,向月老将军道喜。今日月老将军心情极好,一直在与客人说话,月夫人也打扮了一番,同月明珠一起,与宾客中的女眷聊天。
“哎呀月夫人,月将军与那姚小姐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一位夫人说道,“只是他们这婚事怎么这么匆忙啊?我前几日还听说月将军不愿意呢,怎么昨日就同意了?”
月夫人一愣,有些尴尬地说道,“小儿不懂事,被他父亲教训了一顿才开窍,现在这不是懂事了么,呵呵……”
“哦,哦,这样啊,呵呵……”这时又一个女眷接口道,“月夫人,这姚小姐有没有安床伴郎啊?”
话音刚落,就见月夫人的脸沉了下去。安床伴郎,迎亲先一日,男方要“安床”,由一位“全福”妇女,取24双筷子系扎红线,安放新郎席子下,称“安床”。婚前一至三天夜里,由一个父母双全的小儇(男孩)伴新郎同睡,睡于床的里边,称“伴郎”。晚上要给这个小儇吃包子、花生、鸡蛋,寓“包生儿子”意,待“好日”那天早晨离开时,要给红包,俗称“挈出尿瓶”。月沧海匆忙答应成亲,这些事情哪能做全?若是不做全,落到姚家耳中,一定不好。月夫人有些为难,不知道怎么回答。
“娘,”月明珠站起来,“您去哥哥那边看下还有什么没弄好的,这边我来就行了。”月夫人一听,知道女儿这是在给她解围,于是点点头站了起来,“各位慢聊,我去去就来,明珠,好生陪着。”
“是,娘。”看着月夫人走远,月明珠缓缓回头,看着那帮女眷。原本还准备再说些什么的女眷见月明珠这样通通噤声,谁不知道这月家出名的除了那少年将军月沧海,还有这以泼辣出名的月明珠!月明珠从小跟着月沧海爬树下水,就像个假小子一样,她大大咧咧,见到不平事必要出头,她曾经在路上将一个调戏她的少爷骂个狗血淋头不说,还将人家脸打肿了半个月没敢出门。这个月明珠小姐是京城名门望族小姐里的异类,虽然长的是美貌动人,可是那脾气却是不敢恭维。
“你们,”月明珠扫视了一圈女眷,“今日是我哥的大喜日子,请你们来是吃喜酒的,不是让你们嚼舌头来的!要是谁再敢说些什么,哼,”她的手上不知何时突然多出了一条鞭子,“别怪我这蛇尾鞭不长眼睛!”见所有的女眷都不说话了,月明珠收好鞭子,重重地哼了一声,走了出去。
“哎呦,祖宗哎,这月家小姐真是太恐怖了,看以后谁还敢娶她。”见月明珠走远了,女眷们又开始窃窃私语。
“你小声点,别给她听见了。人家姑娘都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她呢,就喜欢舞刀弄枪,她又不是男子,还想上战场打仗啊?哎,你们听说没,她呀,对三皇子有意呢!”一个女眷神神秘秘地说道,“听说她给三皇子炖补汤呢!三皇子根本不理她,她还没事就跑到及英宫去……哎呀,她那补汤里放的都是什么啊,都是……都是那些……”最后几个字她刻意压低了声音说的,但是她一说完屋里的女眷都大声笑了起来。
“你们……”躲在门口偷听的月明珠脸涨的通红,刚想冲进去找那些理论,突然身后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臂,“谁!”月明珠恼火地回头,发现竟然是苏慕冉。看苏慕冉平静的脸,月明珠想,完了完了,刚刚那些他估计都听见了吧?她觉得自己真是丢脸丢大了,想着想着,眼泪就流出来了。
“别哭,”苏慕冉温柔地说道,“不要理她们,”他轻轻拉住月明珠的手,“进去吧。”
屋里那帮人早听见月明珠的那个“谁”字,后来又听见苏慕冉的声音,知道是三皇子来了,所以都站起来迎接,待苏慕冉进屋都都恭敬地行礼:“臣妇参见三皇子殿下。”
“都起来吧,”苏慕冉冷着脸看着那些女子,“刚刚的话是谁说的?”
“是,是……”众人面面相觑,最后一个女子站了出来,就是刚刚那个问月夫人有没有安床伴郎的女子,“是,是臣妇……”
“哦?”苏慕冉声调一转,众人的心也跟着往上提了提,只有月明珠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你好像是梁大人的夫人吧?呵呵,一年前宫宴你坐在梁大人身边,穿着紫色短褂浅色长裙,是吧?”
那位梁夫人脸色变了,“是,是臣妇……殿下还记得臣妇……”
“是啊,我一般过目不忘……尤其是一些有意思的话让我会一直记得……”他淡淡说着,却让屋里的女眷们闻之变色。
“殿下,殿下,臣妇刚刚一时失言,臣妇向月小姐道歉……”梁夫人小急步走到月明珠面前,“月小姐,我刚刚一时失言,说的都是错话,你不要在意啊,我,我……”
“没事,我不在意的。”月明珠低低地说了这么一句,她依旧低着头,只是双肩微微有些抖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