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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明山一家丢的不仅是官,还丢了公职。海生把他们接到了桃园,老人小孩都来了,在原单位呆着不舒服,月明也辞了职。海生给他们安排了一套别墅,名义上是不能给他们的,只能住着。要不然,可真成贪污犯了。

海生安排月明负责柳月泉的管理,明山负责农村新社的管理。老书记闲来无事也常为海生提些建设性意见。海生则把他当国宝,一些大的决定经常来听取老人的意见。海生谦虚好学,很讨老人喜欢。

最近听说景大鹏有病住院了,海生跟大哥商量,叫上刘之新一块儿看看去。他们的事多亏景大鹏帮忙才能脱险出来,也算他们的恩人。商量好了,买上礼物,兄弟三人一块来看景大鹏。

见他们三个都来了,景大鹏还真有点受宠若惊。他跟刘之娟结婚后,听刘之娟讲了很多有关他们的故事,早就想见他们了。今天他们三个一起来了,还真有点儿喜出望外。景大鹏心里激动,自己下床了,刘之娟赶忙扶他。

“你今天怎么了?这么多天动不了身,他们一来你倒连床都下来了。”刘之娟扶着他说,“你可慢点儿。”

刘之新、海生、明山一起劝他躺在床上。

他们在病房谈得很投机,什么都聊。一会儿大笑,一会儿又争论起来了,景大鹏很长时间没这么痛快了。刘之娟看他精神好,也没劝他休息,他难得这么高兴。大家约好,这次病好了,景大鹏要到桃园找他们好好喝两杯。

一直在旁边陪着的刘之娟心里热乎乎的。

跟刘之娟夫妇道了别,兄弟三人开车来到报社的接待站。

明山没来过,刘之新给他们介绍站里的员工。他们喝了杯茶,又跟员工说了会儿话,走了。

回去的路上下起了雨。雨越来越大,汽车没法开,只好停在一棵大树下,呆在车里。一阵风后,眼看着路边的庄稼倒了一片,不远处一棵大树连根拔起,横在路上。

“多亏没停在那儿。”刘之新说。“咱们挪挪地方吧,这儿也危险。”海生说。“往后退退,那儿树小。倒了也没事。”明山说。“我在后边指挥。”刘之新说,“倒,倒,倒……停!就这儿吧。”一个不小的树枝砸在了车上,刘之新吓得抱住了头。挡风玻璃上像往上泼水一样。雨前后也就下了十几分钟,说停就停了。海生打开窗户,只有零星的雨点了。路边大片的庄稼都被砸倒了,横在路上的大树得推开才能走。“咱们三个能推得动吗?”海生说。对面还停一辆车,车上也下来几个人。“大家过来,一块儿把树拖走吧。”海生喊。他们跑了过来。“不好推,大家往一个方向拽。”海生说。大家一起用力,大树很轻松地被挪开了,大家各自上车,车子慢慢通过。

回到家里,刘影急忙跟海生说:“娘打电话来,说海玉又有点儿发烧。我们过去看看吧。”“把海玉接到咱们这儿吧,娘那儿不方便。”海生说。“那我接去吧,你赶紧洗个澡,衣服都湿透了。”刘影说。“那好吧!”海生说。刘影接来海玉,海玉看上去有气无力,懒懒散散。“感到哪儿不舒服?”海生问。“腰酸背疼,哪儿都不舒服。”海玉说。“吃感冒药了吗?”

“吃过了,感冒药一点儿都不顶用。哥,你给我按摩按摩吧。”海玉说。“行!没准儿着凉了。”海生说。海生给她按摩,刘影在旁边陪他们说话。海生先为她掐头,然后风池穴、太阳穴,又到肩胛骨,再顺着脊柱一点点往下移。“挺舒服!稍微小点劲儿。”海玉说。按摩了半小时。海玉说:“舒服多了。哥,你也歇会儿。”“我不累。”海生说。海玉坐起来,摇摇脖子说:“不累也歇会儿。你别说,身体立马显轻松了。”“看你精神好多了。”刘影说,“来,多喝点儿水。”“没想到我哥的按摩技术还挺高,刘影你可享福了,不用掏钱的按摩医生。”海玉说。“你不烧了?这么精神!”海生说。“测测体温吧。”刘影说着找来体温计。海玉还真不烧了。“嫂子,给我弄点儿吃的,我饿了。”海玉说。“看来你是真好了,感到饿是好事。”刘影说。“海玉,刚才你说什么?”海生问。“饿了。”海玉说。“上句,你叫刘影什么?”海生追问。“嫂子呀,不对吗?”海玉说。“对对!第一次,第一次。”海生说。刘影都有些脸红了。“今后要坚持。”海生又说。“叫嫂子还挺别扭。”海玉说。

“自然成习惯。”海生说。

几个月后,传来一个谁也没有料到的消息——景大鹏病死了。海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景大鹏的音容笑貌依然栩栩如生仿佛就在昨天,说好出院后还要一起喝酒呢。还有刘之娟,她能挺住吗?

海生把公司的事交给秋红艳负责,急忙召集大家开车到市里。

“刘影、海玉,还有李纹,你们三个的任务就是好好劝劝刘之娟,帮她宽宽心。李纹你要注意忍让点,别让她再发生意外。”海生说,“我们三个就帮忙处理后事吧,要不把刘之娟带回来住几天吧,二哥,你说呢?”

“接回来吧,她自己别想不开。”刘之新说。

他们直接到了刘之娟的新房,报社好多同事在。刘之娟看到刘之新他们进来,刚要站起来说话,却差点晕倒。海生一下把她扶住,刘之娟的身体软得像一根面条。海生把她扶到沙发上坐下。

“我们来了,别怕。”海生说。

刘之娟趴在茶几上大哭起来。

刘之娟哭了一阵子,好些了。擦了擦泪,刘影、海玉扶她进卧室休息去了。

他们兄弟三个跟那些男同事一起来到景大鹏父母家,商量处理后事。

刘之新跟景书记说好,要带刘之娟回家住几天,又劝他们要注意身体,人死不能复活,还要宽点儿心。

之后,刘之娟又先后结婚两次,每次都不到一年丈夫便去世了。一个撞车死的,一个病死的。同事们都说她有克夫命,也有别有用心的说她图财害命。三次婚姻都没有留下后代。同事们的流言蜚语使她的精神到了崩溃的边缘,常常胡言乱语,最后还是精神失常了。

再回到桃园,从前的刘之娟没有了,熟悉的朋友都变成了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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