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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南湖传说(6)

唐胥铁路的修筑,开中国自建铁路之先河,也为将军坨带来近代工业革命的思想,多数家庭打破传统的农耕意识,外出或做工或求学。据统计,全村在铁路系统工作过的不下三百人,全国各铁路建设工地大都有将军坨人的身影,有四名成为局(段)长。

在唐廷枢六十寿辰之日,将军坨同唐山矿区四十八乡绅和父老乡亲同送“万民伞”。

后人评价将军坨为“仁义礼智”将军坨。

§§§18.成兆才南湖半本戏

戏圣成兆才,一辈子写了一百几十部戏,但有一个剧本,只写了半截,就没再写下去,这是为啥呢?在南湖一带有这么一段传说。

有一回,成兆才所在的评剧班子在唐山的小山戏院里唱戏,只唱了一天,就碰上军阀打仗,老百姓吓得连门也不敢出,唱戏给谁听?戏班子一连半个多月没唱戏,生活遇到了困难。成兆才对伙伴们说:“我有个亲戚就在西南边几里地的一个庄里住,我去找他借点钱。”大家说:“那就全靠你了,快去吧,好话多说。”

这天下午,成兆才找到了亲戚家。

成兆才这个亲戚,在军阀手下当官,有钱有势,没人敢惹。亲戚一见成兆才这个寒酸样,又知道他是个穷戏子,心里话,他来没好事,除了借就是找。于是待搭不理地说:“我有事要出门,有事找你表嫂说吧。”说完就走了。成兆才看出来他这是故意躲出去了。果不其然,一个中年阔夫人走出屋来,一见成兆才,皮笑肉不笑地说:“哟,表弟来啦?你表兄有事走了,有啥事只管跟表嫂说。”

成兆才想,既然来了,就说说吧。就把遇到困难求借的事说了。表嫂说:“表弟呀,别的啥事我都可以答应你,唯独这借钱的事,又不是你自己借,是给戏班子借,我可当不了这个家,你表兄那雷神爷一样的火爆脾气你是不知道哇,这事得等他回来再说吧。”成兆才问:“表兄啥时候回来?”“那可没准儿,也许一天半天,也许三天五天十天半月。”成兆才一听,他们这是存心不借,就告辞了。

成兆才想了一想,在村外转了一圈,又回到亲戚家的门口,对看门的说:“刚才来的时候,光顾得说话,把从老家带来的三样土特产忘了,走出老远才想起来,请转交你家主人,我回小山戏院去了。”说完把一个小布包递给看门人就走了。

天黑的时候,那个看门人见主人回来,就告诉主人,说成兆才有包土特产送来。主人听了一愣,心里想:“他来的时候空手白掌,没见他拿啥东西,咋临走又说送家乡的土特产了呢?”他一边琢磨,一边打开包,哪儿有啥土特产哪?只有一张纸,一杆毛笔和一包白粉子。他看着这三样东西,眼珠子滴溜乱转,一拍脑门子,恍然大悟,急忙吩咐家人:“快,给我套车,装上一袋米,两袋面,再带十吊钱,我找他去。”把老婆给弄糊涂了,刚才你还待搭不理,现在又火燎屁股,这是哪门子邪巴气?就问:“老爷,啥事值得这么着急呀?”主人说:“嗨,这三样东西不是明摆着么,纸和笔是写字用的,这白粉子是唱戏小丑化妆用的,他这不是要把我当小丑,写成戏文唱吗?”

成兆才的那个亲戚,坐车找到了住在戏院里的成兆才,看成兆才正写关于他的戏本呢,急忙送上钱粮,还对成兆才说:“这都怪你表嫂不懂事,我一回来,听说表弟借点钱粮,这点小事还用等我?真是没用的东西,别跟她一般见识。”

后来,成兆才那半本戏也就没再接着往下写。

从此成兆才南湖半本戏的说法就传开了。

§§§19.刘二楞擒蛇

民国年间颇负盛名的《北洋画报》,曾刊出过一张在岳各庄发现双头蛇的彩色照片。它虽然未提捕蛇人刘二愣的名字,但也让他成为了一个传奇人物,留下了各种各样的传说。其中数“百年当大变,平地成巨湖”的传说最为诱人,它说的就是随着唐山大南湖的速成,人们又想起了这美丽的传说。

话说1927年的阴历七月,在姥姥家庄里给财主扛活的刘二愣,这天被派去砍高粱。金秋季节,天高气爽,高梁红似火,青纱帐如林,好一派田园风光。刘二愣手舞银镰,施展开了他庄稼人的十八般武艺,开始了田间大拼杀。只见他左手如怀中抱月,将高梁秆往胸前一揽,右手似银龙出水,将高梁秆用镰刀一锁,一眨眼就是一垄,不一会儿放倒一片,将密不透风的青纱帐撕开一条缝。日头偏西了,他觉得有点儿累也有点儿渴了,找了颗荏头尝鲜,一边嚼一边瞅那坟头上的野花,正想去采,猛地看见野花旁边横着一条大蛇,他心中一惊。只见那条大蛇长如鞭杆,身黑如墨,而且还长着一大一小两个脑袋,真是又稀奇又瘆人。

刘二愣虽年方十六,但胆大心细,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人们称他为二楞,除了他敢与地主老财、强人恶人相斗,还将蛇、蝎这些人见色变的“五毒”视做玩物。而“五毒”见他也筋酥骨软,非逃即窜,人们都私下说他“避邪”。他虽然胆大,也捉杀蛇无数,却还从未见过两头蛇,才会一惊。但他很快就镇静如常,手握银镰,双目如电,紧盯双头蛇,思考制伏良策。若在平时,蛇早就慌忙逃窜,唯恐被他擒获。而这双头蛇不但不逃,还四目相对,无畏无惧,仿佛在等候老朋友,这也让他打消了将它置于死地的念头,要抓活的。想到此他将镰刀别在腰后,把草帽摘下,一个箭步飞至蛇前,一手用草帽扣住蛇头,一手掐住七寸,活捉了这条双头长蛇,将它带回家中。

刘二愣捉住了一条双头大蛇的消息不胫而走,乡亲们都争着到他家来看稀奇。一时间四外八庄的人也蜂捅而至,消息也就传到了“毛子窑”。因为煤矿是英国人所开,才用此名相称。岳各庄与它相距不远,在此当窑花子的人不少,消息自然在第二天就传至此处。一位名叫张慎庵的摄影师听说后,也找上门来,要给双头蛇拍照发表。庄稼人从未见过照相机,纷纷又围到刘家,看拍照,发议论,七嘴八舌地乱成了一团。此时一位老者飘然而至,童颜鹤发,宛若仙人,近前看罢养在缸中的那条双头大蛇,面露喜色,说祥瑞现世,必有吉兆。人们听他此言,心中疑云才瞬时而散。从未见过如此怪物的人们,都怕它招来灾祸,正不知如何是好呢。听说它为祥瑞,个个喜笑颜开,纷纷相求老者细说其详。老者只笑眯眯地上下打量刘二愣,好半天才说,这小伙子是大将之材。然后又叮嘱刘二愣千万别伤害这条双头蛇,让它给人们纳祥赐福,说罢就走。见乡亲们苦苦相求,他才口占一偈:“百年当大变,平地成巨湖”,言罢哈哈一笑,飘然而去。

1958年,已成驻守四川某部将军的刘二愣,回乡来省亲。他此行一是看望年迈的老母亲,再就是想亲近一下家乡的热土。乡亲们望着这位传奇英雄,就想起了他曾只身勇斗巨蛇,一拳砸烂蛇头的故事,也想起了他如何戏耍老地主,让老地主败家出丑的笑话,都争相询问,让他尽道其详。他听罢哈哈一笑,就这些事情有是有,只是三分真七分假,有人添枝加叶,才传得这么神乎其神。说罢他话题一转,冲着他本家哥哥说:一个人只要有善念善举,多为乡亲们办好事,才会被记住,也会演绎成传说故事祖辈相传;要是像黑心老财那样胡作非为,就会被人编派成笑话绕着弯挨骂。乡亲们当然听得出他那弦外之音,是在规劝那位当了村官就不知天高地厚的本家哥哥,别让乡亲们恨得咬牙根。从此之后,在将军的传奇故事中,就又多了一则他当面怒斥村长的佳话。

来到家乡,不能不去他当年扛活的姥姥家庄里去看看。虽然早就知道姥姥家所在的村已经搬迁,那里也早就成为了锅底坑,但眼前的荒凉景象还是让他难以想象:荒草连天,瓦砾遍地,坑水恶臭,满目疮痍,真有“衰草枯杨,曾为歌舞场”之感。想起当年在此捕蛇的往事,那情景仿佛就发生在昨天。见他沉思不语,陪伴者就说起当年那位老先生的话还真灵,他就看出一个扛活的小长工,能指挥了千军万马;也有人说只可惜他的话只兑现了一半,那句“百年当大变,平地成巨湖”,天知道还得等到啥时候?话至此处,老将军才接过了话茬,那位老先生是个有学问的高人,他的话没错,高梁地会变成为锅底坑,锅底坑再过几十年也能变成巨湖。人有梦就能圆,但愿我再来时能看到它不是这般模样。他就是听信了老者那句祥瑞能给人们赐福的话,才将蛇放归坟地。此处倚龙泉寺,傍青龙河,他真盼望它能给乡亲们纳祥赐福,还盼望此处真的能变成一个美丽湖泊,以供人们休闲和娱乐。直到临回四川,他还深情地说,老先生话如能实现,可别忘了告诉他。

二十年后的1978年,岳各庄因采煤塌陷的搬迁计划开始启动。两年后人们住上了新房,有人就想起了那条双头蛇能纳祥赐福的传说。再过二十年,化腐朽为神奇的南湖公园已初具规模,又有人讲起了那条双头蛇的故事。如今又十年过去,当年的锅底坑,真的是“百年有巨变,桑田变平湖”,而且还建起了一个比杭州西湖水面还大的水上公园。让我们告诉老将军:传说已经成为现实,家乡人都盼望着他来旧地重游,看看大南湖是如何的靓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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