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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油情灯心(1)

“啊,真危险!”

董承带着虎口脱险的心情回到家里。

一进家门,他立即把自己关在一间屋子里,重新察看御衣和玉带。

“咦!怎么什么东西都没有啊?”

董承仔细地翻看着御衣,又反复地检查玉带的内外面,结果毫无所获。

“是不是自己想得太多了?”董承自己心里也没底。

于是,他重新折叠好天子恩赐的两件礼物,把它们小心地放在桌上。不知为何,董承那天晚上思绪纷乱,以致彻夜难眠。天子恩赐两件礼物时,他的话中似有玄机,他的眼神好像也在暗示着什么。——那时天子的面部表情,董承看得清清楚楚,永远也不会忘记。

四五天后的一个夜晚。董承坐在桌边两手托腮地想着心事。也许有些劳累,他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这时,旁边的油灯突然暗了下来。火苗随漏进屋内的风摇曳着,突然,油灯的灯花“扑”的一下掉了下来。

“……”

董承正在熟睡中。突然,他好像闻到了一股焦煳味。等他惊醒后,看了看四周,才发现灯花掉在玉带上,玉带正冒着青烟……

“啊。”

董承一声惊叫,慌忙用手掐灭火星。但为时已晚,玉带上绣着双龙戏珠的紫锦上已经留下了一个拇指般大小的焦洞。

“这可闯下大祸了!”董承暗暗叫苦。

董承深知,烧焦的虽是个小洞,但犯下的却是一项大罪。

他顿时吓得睡意全无,只是死死地看着玉带上的破洞。在凝视的过程中,他再次拿着灯火一点一点地移动着,睁大眼睛仔细地观察着烧焦的破洞。从洞里他依稀看到了微微显露的白绫,而且还看到白绫里渗透着像血一样的颜色。

董承发现后再次仔细察看,终于看出玉带上一尺左右长的接缝处是用新的针线缝好的。

原来如此!董承的心中涌起了层层波澜。

他取出小刀,挑开玉带的接缝。果不其然,那条白绫是天子血书的密诏。董承放下油灯,对着密诏恭恭敬敬地行了大礼后,哆哆嗦嗦地拿起密诏看了起来。

朕闻人伦之大,父子为先;尊卑之殊,君臣为重。近日曹贼弄权,横行宫门,假借辅助,实欺君父;营结私党,败坏朝纲;敕赏封罚,不由朕主。朕夙夜忧思,恐天下将危。卿乃国之元老,朕之至亲。当念高祖帝创业之艰难,纠合忠义两全之烈士,殄灭奸党,复安社稷,以保祖宗之治业大仁永续万世。

仓皇之间,破指洒血,书诏付卿,再四慎之,勿负朕意。

建安四年春三月诏

董承看后,感动得热泪盈眶。滴滴清泪,洒落在血诏上。他俯身再拜,久久不起。

“怎么会严重到这种地步?……这是为何?天子会感到多么悲哀呀。”

董承在为天子悲泣的同时,也发出了自己坚定的誓言:为报效天子重托之恩,吾将万难不惧,不惜余命!

董承明白,要完成天子的重托绝非易事。于是,他将天子血书的密诏偷偷地藏入衣袖内,径直向自家的书斋走去。

侍郎王子服是董承亲密无间的好友。因其身为朝廷命官,平常外出颇多束缚。一天,朝廷赐其小暇,所以王子服得空在白天去好友董承家拜访。他和董家的家人在董府里整整玩了一天。

“你家主人干什么去了?”

时近黄昏,仍不见董承的人影,王子服不免有些焦急地问道。

家人中有一人答道:“主人一直待在书斋里。从前天开始,他说要查一样东西,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什么人都不见。”

“那倒是件怪事,他究竟在查什么呢?”

“我们都不知道他在查什么。”

“他这样辛苦地忙碌,对身体一定不好吧?我这就去劝他出来,和我们一起过个开心的夜晚。”

“不行,王大人,如果您事先不通报,直接去书斋的话,他会生气的。”

“他生气也没关系,我和他是最好的朋友。我这就去他那儿看看。难道他会为这点小事和我绝交吗?”

由于王子服和董承很熟,一直把他家当做自己的家,所以他不需要董家家人的引导,径直去了主人的书斋。董家的家人虽然感到有些为难,但想到他是主人从不见外的好朋友,所以也就忙着准备晚餐而随他去了。

董承从前几天开始,就把自己关在书斋里终日不出。他从早到晚冥思苦想着怎样才能把曹操的势力从宫中一扫而光,怎样才能报答天子的殷切期望,确保圣心无忧。他废寝忘食地思虑着灭曹大计,直到现在还倚靠着书几苦苦思索。

“喂,你躲在书斋里打瞌睡吗?”进房寻友的王子服站在董承的背后,突然开口问道。

他随即发现董承支在书几上的肘部下面似乎压着一样东西,仔细一看,是一块白绫上写着几行血字,其中还露出了一个“朕”字。他不由得大吃一惊。

董承似乎感到有人在自己的背后,他若无其事地转过头来。

“啊,是你!”

他吃惊地叫了一声,慌忙把放在书几上的那块写着血字的白绫藏入衣袖里。

王子服看着那块字帛,轻轻地问道:“那是什么?你现在……”

“哦,没什么……”

“我看你好像非常疲劳。”

“有点儿,我每天都在这儿看书。”

“是看孙子的书吗?”

“嗯。”

“不要对我隐瞒了,从你的脸色就能看出来。”

“不,我只是太疲劳了。”

“是吗?但我劝你不要过度劳心。如果处置不当,就会引起破坏朝廷,诛灭九族,甚至天下大乱的后果。”

“这……你为何要开这种玩笑?”

“国舅,如果我当告密者去曹操那儿,你该怎么办?”

“告密者?”

“是的。我到现在为止都认为我和你是互相交心的刎颈之交,但是哪料到你对我却还留一手。”

“……”

“你信任我,把我作为最好的朋友,我也一直引以为豪。现在既然不是了,那我就当告密者,马上去曹操那儿告发你。”

“啊,等一下,”董承一把拉住他的衣袖,流着泪对他说道,“如果你发现了我的秘密,向曹操告发的话,那汉室必然灭亡。你不也是累代深受汉室皇恩的朝廷官员吗?……我们是亲密无间的好朋友,你对朋友发怒应该只是个人私怨。我深信你不是一个为了个人私怨而忘却大义的人。”

两人虽是亲密好友,但此时董承对王子服的回答似乎特别敏感,摆出了一副两人对决、以命相搏的姿态,王子服静静地笑了。

“请放心,我怎么会忘记汉室的浩荡皇恩?刚才说的只是戏言而已。不过你对这件大事过于谨慎,甚至对我也保密,只是独自一人忧国忧民。我作为你的亲密朋友,当然会有所不满。”

董承听后,长长地舒了口气,额手谢道:“请原谅,我绝不是怀疑你的忠心,只是到现在我还没想出明确的计策。这几天,我日思夜想,头脑中一片混沌。如果能借你的力量共谋大事,这实在是天下大幸。”

“我已大致体察到你的忧虑,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助一臂之力,以表明我的忠义。”

“谢谢!现在我把刚才隐瞒的一切都告诉你,快把身后的大门关上。”

董承说完正襟肃立,向他出示了天子的血诏,并声泪俱下、浑身颤抖地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王子服也热泪盈眶,两人秉烛而谈。

少顷,王子服又信誓旦旦地说道:“承蒙你以实相告,我也非常乐意参加义举,誓死讨伐曹操,以安圣心!”

接着,两人在密室的烛光下,重又歃血为盟。董承拿出一块绢帛,在上面写下了结盟的义文。然后,董承第一个签名,王子服紧接着签了名,两人还在自己的名字下按了血印。

董承道:“现在你和我已结为义盟,还有没有其他志同道合的人可共谋此事?”

王子服肯定回答:“有。将军吴子兰是我的好友。他为人诚笃,特别讲忠义,如果对他说明义举之事,肯定能成为我们的中坚力量。”

“那就拜托你了。我想在朝廷中还有校尉种辑、议郎吴硕二人。他俩也都是汉室的忠良之臣,待我选个吉日再对他们明说吧。”

此时已到深夜,王子服就在董家过夜。第二天早上,两人又在书斋里密谈。中午时分,家仆送来了访客的名刺。董承一看名刺,不由得拍手笑道:“来得真巧,真是说到谁,谁就来。”

王子服好奇地问道:“来客是谁呀?”

“就是昨晚对你说的宫中的议郎吴硕和校尉种辑二人。”

“他们是一起来的吗?”

“正是。你对他们也很熟悉吧?”

“只是在宫中相见而已。在未知他俩真心之前,我还是暂且在屏风后面躲一躲吧。”

“那也好。”

两位客人在家仆的引领下来到了书斋。

董承亲自出来相迎。

“啊,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今天深感无聊,只得在书斋里看书解闷。正巧两位光临,真是太高兴了。”

“您在读书呀,在此难得的静日看书实在是件雅事,我们打扰您了。”

“哪儿的话。我现在也确实看得有点倦了。不过我觉得无论什么时候,读史书都很有趣。”

“您是在看《春秋》还是《史记》?”

“正在看《史记》列传。”

“对了,”吴硕突然话锋一转,唐突地说道:“上次御猎,国舅也陪同天子去了吧。”

“嗯,你是说许田的御猎吗?”

“是的,那天您有什么感受?”

董承万没想到自己想问的问题,反而由对方率先提出来了。他心里蓦然一惊,不禁皱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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