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仿如无边无际的黑幕,笼罩了整片大地,远离了炽热的篝火,清晰可见点点繁星璀璨。
他背剪双手,抬头迎着凛冽的晚风,思绪集中在高处那片属于自己的盘踞地。
它就高高的挂在那里,孤独的悲鸣。和其它的星星做出强烈的对比。
一颗明亮的星星,却没有其它的星星为伴,孤独大于心死。
那颗星被称之为,天煞孤星。
“你原来在这里,怎么又感慨起来了?”来人打断了前方男人的思绪,与他并肩而立,也抬着头望向那颗星星。
男人侧头去看他,语气透着无奈:“千里,你说我的星何时会有伴星?”
被称为千里的男人摇摇头,笑道:“天煞孤星注定要孤独到老,怎么,遇到喜欢的人了?”
他被问的苦笑:“既然是天煞孤星了,那还哪来的喜欢之人?”
“千里以为世子爷是在指翟姑娘。”他偷笑,不敢太猖狂。
“你想多了!”他立刻否决,怕被千里误会了。
“是我想多了还是世子爷害怕重蹈覆辙?”他眼睛坚定的凝视他,想要知道他的真心话。
“什么都没发生,哪来的重蹈覆辙?”他板起脸,语气凝重。
“是属下多嘴了,请世子爷息怒。”他斯文的举手作揖,温顺的陪着笑脸。
“嗯,算了,我要回去了。”他摆摆手,不想让杜千里看清他的心事。
杜千里,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善于观星卜卦预知世事的福祸,而他们的认识也不是什么偶然。
当杜千里看到了他的天煞孤星后,就自动的来到了他的身边,笑着告诉他,他虽天煞孤星的转世,注定孤独老死,可命中注定要成就霸业,所以他自愿要留在他的身边效忠于他。
“属下恭送世子爷。”杜千里微笑的恭送他离开。
看来,这个突然闯入的女孩的确带来了一个意外,只是她到底能不能像曾经所发生的那样有着同样悲惨的命运?
与天煞孤星在一起注定了要以悲剧告终?还是爱上天煞孤星的女人都本身就是苦命之人?!
杜千里叹气,抬头去看那颗属于班赛澈的孤星……可是这一看却惊了心!
那是什么?!这……这天象变了……
她怎么老有种上当的错觉,要不然为什么几天下来,她不但村庄没看着,反而越和大军走越感到身边的荒凉。
大军又驻扎了,这天赶上了雷阵雨,所以没法子行军,只能就地扎营,除了披着斗笠的守卫在站岗,其余的士兵全躲进帐子挤在一起喝热茶取暖。
而她,无人问津,只能一个人呆在帐子内发呆。
无所事事,她只好搬弄起身上唯一的两样她比较感兴趣的东西:脖子上的引导装置和手腕上的警报装置。
这算是她身上唯一的饰品吧?由于在“俘虏”有严令不可以佩戴首饰,所以她来到这里时,被茭钰损也是正常的。
她也希望到了城里去添置衣服和首饰,享受一把当古人的感觉,如今一身的着装已经脏到自己都嫌弃的地步了。
“喂,丫头,你在里面吗?”不用看来者,光听那语气就猜着谁来了。
“废话,难道我不在帐子内还会去和你们一群臭男人厮混?!”要不然他是以为她脑袋有问题出去淋雨玩昂?
外头的人收起油伞,掀开门帘大步迈了进来,手里还抱着几件衣裳。
“先对付几天,到了城里,你再换。”他将手里的粗布衣拿到她面前。
“这……这是什么?”她瞪着眼睛,不明白他的意思。
“世子爷叫我弄几件干净的衣服拿来给你换,看你这几天老叨哝着要换衣服。我还真怀疑你神经大条,既然出来了怎么不随身带几件。”他一屁股坐在她的身旁,不耐烦的说。
“你管那么多做什么,既然是他要拿来,为什么他不亲自拿给我。”害得她必须忍受他的揶揄。
他瞪大眼睛看她,“你以为你是谁,这两天世子爷让你和他同坐一辆马车就好大的面子了。”都叫人给她拿衣服了还这么不知足。
她老大不乐意的捡起草铺上的衣服,“咦?是女装?哪来的女装?”她这一路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哪来女人的衣服。
他听到她这么问,有点不好意思说,但又合计她那刨根问底儿的性格就直言不讳的告诉她:“那是军妓的衣服,你放心,都洗的干干净净的。”
“军妓?”她瞠目,想到以前看到的历史书关于军妓的记载,专门负责安抚和照顾行军中的官兵需要而编入部队里的**。
但是这些**大部分是敌国的俘虏,所以基本上在军队里没有什么地位和自己的人格。
“你要是嫌弃我正好拿回去还给她们!”在她面前提到军妓,他就有种莫名的罪恶感。
“我没说嫌弃啊,只是觉得你们这群男人真的很过分,当兵打仗还不忘了饱暖思**!”她从来不会歧视女性,但是她瞧不起欺负女人的男人。
她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也许和别人没什么不同,一旦下半身有需要时也会去找那群女人发泄**。
下意识的往旁边挪了挪,生怕他对自己犯罪!
“你……你在胡思乱想什么?!”看她挪动身子,一副防备的神情,他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
费劲的咽口唾液,她努力的让声音保持太平:“没啊,我没想过你会对我乱来。”
该死,她刚刚说了什么?!她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翟丫头!你放心,我不是那种饥不择食的人。”他生气的站起身,让自己靠近她。
她害怕的用力点点头,心想这个时候要懂得顺从,抵抗反倒是种激将。
“好了,我知道,你可以出去了。”她下意识的双手护胸,下逐客令。
她生物学的很好,了解雄性动物在下雨天发情的几率比较高。
看她那表情不会是真的以为自己会对她乱来吧?茭钰在发现她的想法后,心情突然大好,不如就将计就计,逗逗她也不错。
“外面下雨呢,你不请我喝杯茶?”他又栖靠在她身边而坐,将她逼进一个死角。
这男人发什么神经,今天的举动特别的异常,不会真的是在发情吧?!
“我这没有茶水。”她瞪眼说瞎话,刚刚有人特意泡了茶水送来给她暖身。
“可是我现在很口渴啊……”他说的语气越来越低沉,俊颜缓缓逼近她的脸庞,甚至让她可以轻易的感觉到他微热的呼吸。
“色狼!你离我远点!”她闭眼大叫,双手还不忘胡乱挥舞。
这不乱挥还好,经她这么一攻击,躲闪中的茭钰竟然没操控好力量,抓住她的手臂反倒被她所牵制,受到拉扯迫使他跟着她向后倒下,两个人瞬间形成一副暧昧的图像。
屋内没了声音,只有他们两个人眼对眼鼻对鼻,嘴巴差点就贴上了,还好悲剧没有酿成。
茭钰完全没有料到自己的胡闹最后会演变成这样,他甚至可以感觉得到翟筱聪吐在自己脸上的热气会让他心乱如麻。
“世子爷,这么大的雨您可别淋到!”外头突然有人说话,吓得屋内的人急忙起身,可是越着急越忙乱的误事。
直到班赛澈走进了帐子,那两个当事人才红着脸火烧屁股的分开,但这样更叫人看了误会。
“你怎么在这?”班赛澈眯着眼睛凝视屋里多余的茭钰。
“我……”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被派来送衣服,其实是他自己主动找来的,那班赛澈的命令只是借口。
可是他没想到正好碰到了班赛澈也来这里。
“今天这雨势看起来是不会停了。”这时,屋外又走进一位一身白袍的男人,他收拢油伞,手上抱着一叠衣物和首饰。
“你们这是……”怎么又来送衣服?班赛澈不是已经让茭钰送过来了吗?
“茭钰,原来你这么细心,比我们早一步将衣服送过来了。”杜千里笑眯眯的看着榻上那叠衣服,“不过我们有多带点首饰给翟姑娘。”
杜千里表情很温和的走上前,将一些发饰和首饰拿给翟筱聪,里面还有一些女人弄的胭脂水粉。
“奇怪了,你不是已经让茭钰送来了吗?”翟筱聪纳闷的看着班赛澈冰冷的脸色,不知道他那张美人脸怎么今天看起来格外的森冷。
“我看我还是把这些拿回去吧。”茭钰窘迫的拿起之前送来的衣服,被班赛澈盯得头皮发麻,他有股不祥的预感。
“别啊,是我们送晚了,你既然都拿来了就留下来给翟姑娘换着穿吧!”杜千里仿佛看不到班赛澈的脸色,跟忽略他此时的平静。
“既然东西送到了我们就走吧,我都说不用来的,你还非让我来。”班赛澈好像再和谁闹别扭似的,旋身便顶着雨出去了。
“啊,他没带伞!”翟筱聪忧心的欲拿伞追上,却被杜千里拦住。
“放心,淋雨不会死人的。”杜千里怎么会不清楚班赛澈突然闹脾气是因为谁。“只是他的一片用心怕是有人不能消受了。”弦外音很清楚在点某人。
奇怪了,这两个男人本来就都很讨厌她,怎么又会在同一个时间过来关心她呢?
真搞不懂他们的心事。
“好啦,你们拿来的我都收下,谢谢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还有你这个杜军师,麻烦你回去告诉你的主子,谢谢他的关心。”看来她不收下就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既然他们也有细心的一面,她为什么还要推拒,接受人家的好意不就得了。
但是让班赛澈看到自己和茭钰暧昧的样子导致误会,她还是决定晚些时候跟他解释清楚,省得他又摆臭脸,到时她就见不到他的花容月貌了!
到了深夜,雨淅沥沥的停了,拨开云雾,可以看见干净的朗空,虽然夜风依旧是那么刺骨,但是那漫天的星子却像被雨水清洗得透澈,闪闪发亮。
这个时间恐怕大家已经睡得香甜,但是由于某个人因为白天的事辗转难眠,只好爬起来去吹夜风。
呼……还是古代的空气好,新鲜又清爽,在现代,乌烟瘴气的让人感觉整个肺部都被污染了。
看着夜空,竟然有这么晶莹的星星!翟筱聪双手压在唇上,惊叹自己没有发现来这里有这么多的好处。
有时她还在抱怨这里没有空调没有热水器,甚至连电都没有,不能和朋友发短信,不能聊QQ,简直无聊透顶。
但是现在,她发现古代也有古代的好处,那就是什么都自然了,可以不用天天为了工作而忘记吃饭,不用天天半夜睡得正香甜时被突来的重患召回去赴急诊。
是啊,她在“俘虏”就是个急诊医生,可是她主修中医,所以她被选中进入“俘虏”时,也是千万个不乐意。
现在可好了,这里是古代,若是有什么需要,她就可以中西结合!
“呀?”她突然瞪大眼睛,就在自己还漫无目的的想着接下来的日子可以做些什么时,竟然被她发现还有一个人也失眠。
那具高大的背影毅力在邱坡的上方,抬着头仰望,视乎也在看那漫天的星斗。
“好美的星星是吧?”她走过去,与他并肩而站,他果然很高。
他没有赞同她的想法,但是诧异的侧过头去看向她,“你怎么在这里?”深更半夜不睡觉,姑娘家一个人是很危险的。
他陇紧眉头,脸色借着星光看起来不是那么的凝重,但还是让她感觉到一丝不快。
“睡不着,你不也是。”难道他还在耿耿于怀白天的那件事?
“茭钰不适合你。”突然,他盯着她的眼睛这么说。
“怎么……怎么突然提到这里来了?”刚刚气氛还好好的吧?
“我是在劝你,别对他感兴趣。他真的不适合你。”他抿唇,不希望她逼着自己把实情说出来。
“我对他本来就没兴趣啊,下午被你撞见的那幕其实是他和我闹着玩。”翟筱聪耸耸肩,借机把误会澄清。
“呃,”他点点头,就当是误会吧,“可是无论怎样,我希望你懂得你们俩之间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