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老实听了连说不敢,他领她的工钱,做活儿是应当的。这头说着,那头红菱就回来了,“姑娘,老板说了,豆汁零卖二文钱一碗,每日一百碗以上一文五分钱子。”
喻歆想着价格还是高了些,他们搭配着汉堡包一并卖势必不能高过豆腐西施去,若是卖个平价,一碗只赚五分钱,没有利润空间,若是卖一文五分钱,没利润吃力不讨好。
还不知道汉堡包的市场如何,喻歆便先将豆汁的事儿搁下,开始替汉堡包定价。馒头是一文钱两个,肉包子是三文钱两个,很划算。但汉堡包绝对卖不起这个价格的,单是中间那块瘦精肉就不止三文钱了。
一斤面粉能发十五个汉堡包,一斤肉可以抵五个,单是这两样算下来一个汉堡包至少要卖十文钱才能回本。
“郑老实,你去市场的肉摊打听一下,每日切二十斤瘦精肉价格多少,还有面粉每日十斤,发膏每日五斤,这些都打听好,尽最大可能要到好价格,最好能将汉堡包的价格定在十二到十五文之间。”
真真是应了那一句: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一开始总想着要将生意做起来,等真正动了手,又觉得阻碍不少,就单这定价就费了喻歆不少脑筋。
郑老实建议将小麦粉换成糙米粉,价格低一半,只要十文钱一斤,也跟肉摊的老板打过招呼,每日二十斤肉七两银子,整整便宜了一两,郑老实说着都有些激动,这可是他第一次去谈生意,而且还替东家省下不少银子,心里美滋美滋的。
喻歆不同意,糙米粉是低筋面粉,烤出来虽然也香,但口感没有小麦粉这些高筋粉一半好,所以面粉依然决定用小麦粉,肉价还是很贵,顶不了什么用,一个汉堡包卖少于十五文都处理亏本状态。
“姑娘,按我说,这汉堡包卖二十文也是有人买的,金品楼一个炒蛋也要三十文呢,况且我们的汉堡包里还搁了块肉,难道就比他们的炒蛋差?”红菱撅了撅嘴酸溜溜的说道,想起那个为富不仁的金品楼,红菱就眼冒火星。
喻歆突然灵光一闪,狠狠地拍了一下额头。是啊!她的汉堡包可以说是空前绝有的,独此一家,她净跟人家一二文钱的馒头肉包子比较,总以为价格高了人们接受不了,岂知是参照物选错了。
“没错,看我糊涂的,我决定了,汉堡包的价格就定为二十五文钱一个。”喻歆一锤敲定,红菱却是吓到了,二十五文?那利润不是翻倍了?她方才也是胡说的,人家金品楼是天宁城最好的酒楼,价格高也是正常的,但他们新开的一家小铺子,甫开张就卖这么高,谁会接受啊!
当下红菱就劝她,喻歆让她淡定,她已经深思熟虑过的了,二十五文是一点都不高,不过为了对得起这个价格,还需要自己的秘方不是?汉堡包的做法其实很简单,有心人很容易发现其中的道道,不过也不怕,她手中还有独一无二的底牌。
“走,咱们去菜市场溜溜。”喻歆站起身就往外走,却被流云拽住了,劝着道:“姑娘,您不能再去那些地方了,您要买些什么告诉奴婢,奴婢替你买来。”
红菱也劝着,逛一次就够她们胆颤心惊的了,再逛若是被人发现,太太又得借机发难了:“姑娘,咱们出来够久的了,还是先家去吧,免得落人口实。”
喻歆抬头看看天色,确实不早了,将要买的物什吩咐给红菱和郑老实,让他们一道去市场买好送回府里去,又打包了几个汉堡包才回府。
才回到西苑,张妈妈就殷勤地贴了上来,看见流云背着个包袱笑着说:“你跟着姑娘一天了,累了吧。”说着,手就伸过来拽流云肩上的包袱。
流云哪里肯交给她,也笑着回道:“侍候姑娘是奴婢的本份,这是姑娘方才买来的,摔坏了奴婢赔不起,张妈妈请放手。”抓着包袱的手更紧了些。
明晃晃的被拒绝,张妈妈觉得面子上有点过不去了,拽又拽不过,当即就沉了脸,“我好心好意替你分担,反倒被你诋毁,你个狼心狗肺的。”
喻歆见流云鼓着包子脸气呼呼地走进来,不解地问道:“谁踩到你尾巴啦?看把你气的。”
流云鼻子喷着气,撅着嘴,“还不是那个张妈妈,不安好心要拽奴婢的包袱,奴婢不给她就骂奴婢是个狼心狗肺的……姑娘,奴婢才没有尾巴呢。”流云气呼呼地说完又回味着喻歆的话,后知后觉地发现姑娘又寻她开心,跺着脚。
喻歆开心地笑笑,“好了,别气了,下回就当她是放屁,左耳听了右耳出不就得了,搁在心里徒给自己添堵。”
大半个时辰后,红菱总算买齐整了喻歆吩咐的东西,拎着大包小包回来,张妈妈远远就瞧见了,想着流云给她的难堪,想找回些场子,便扯着嗓子就骂道:“小贱蹄子,我道怎么一整天不见人,原来是出去闲逛了,主子不好好侍候,我倒要看看你买了些什么不入流的东西带坏主子。”
说着就要去抢红菱手里的包袱,红菱因为手里提着不少东西,躲闪之间不小心被张妈妈的指甲给刮伤了,脸颊边脖子处都有几条长长的红印子,头发也被打散了,疼得眼睛都红了,却仍是紧紧攥住包袱不松手。
喻歆闻声而来,看到如此一幕,打心底冒起一股子气愤来,打张妈妈来苑子后,时常在她眼前晃哒,暗地里偷听她都忍了,现在竟然变本加厉的欺负她的丫头,当她好欺负是吧,以为有太太撑腰她就不敢动她了吧。
喻歆冷冷地喝住张妈妈,“张妈妈是府里的老人了,说话做事的礼仪规矩也该懂得的,问都没问便动手打人,张妈妈告诉我这是府里的哪条规矩,红菱替我去铺子里拿账本怎么就成了闲逛?如今爹爹不在,太太又要辛苦持家,我帮着管理铺子张妈妈不会不知吧,我好不容易才上了手,张妈妈却在阻扰,若耽误了生意,张妈妈负责?”
红菱在一旁站着,原先忍着的眼泪这会子听了喻歆的话再也忍不住的掉了下来,心下更感激喻歆,能跟个这样的主子,她死又有何惜?张妈妈是谁的人她们都知道,一直以来姑娘都对张妈妈百般容忍,就是不想与太太起冲突,如今却是为了她斥责张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