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耳光声骤然的响起,动都未动,硬生生的挨了她两巴掌,雪光中,俊美的脸颊印着几只蜈蚣,看起来有些骇人,但是人,他却不怒反笑,温柔开口:“念念,对不起。”
“为什么骗我!”念锦恨极,抬手又是一耳光,秦少天的眼圈有些发红,嘴角抽动了一下,削薄的唇峰抿成了一条直线,尽管很怒,可是,他仍然没有放手,双臂象两根钢铁一样勒得她几乎快喘不过气来。晶亮的瞳仁里满满的都是她的影子,雪花在他们身边飞舞,一朵一朵轻盈坠落到他们的肩头……
“放开我。”不再挣扎,柔软的嗓音比肩头飘落的雪花还要冰冷:“念念,我并不是真心想要隐瞒,而且……”她不听他解释,将脸别开,眼眸中赫然就出现了颀长身躯肃穆站立在雪地上,站在离他们一米远的距离,俊逸却又棱角分明的五官霸道而又含着阴鹫,而那极薄的唇桀骜的扬起,鹰一般的眸子,就那样望着相互依偎的两道侧影似笑非,那样岑冷的声音,几乎将漫天的雪都冻住。
“二哥,看来,你不惜与秦家所有人大动干戈也要娶的女人,不过是你的一厢情愿!”看着他们相互拉扯的一幕,北宫沧无法做到漠视,她曾是他的妻子,多少个缠绵的夜晚,她们相互温存,依偎,只不过隔了短短几个月的光景,她就已经投入了别的男人的怀抱,北宫沧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无法接受这样曾经恩爱的夫妻如今却形同陌路,然而,他忘记了,是他先背叛了他们之间一点一滴积累的情份!
念锦双手缓缓的攥紧,泪腺憋涨的生痛,一不小心,她的眼泪就会掉下来。
可是,她忍住了!
再不会为他掉眼泪,哪怕一滴,再不会因为他而伤心,哪怕一秒,她早已把过去连同眼泪一起埋葬!
“北宫沧,别这样叫我,我受不起,不过,这还得多谢你的成全!”秦少天狂放的一笑,伸手将念锦搂得更紧,他的力气极大,念锦被他紧紧的锁在怀中动弹不得,俊美到无法形容的容颜上溢出凌厉的笑。
“成全?难道你真愿意为了她牺牲掉所有的荣华富贵?在我的记忆里二哥好象不是这么痴情的人物。”北宫沧长眉不自禁的微皱,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他无法控制的捏紧了手心,黑瞳中的墨色光芒氤氲着笼上了秦少天怀中那个女人的脸……
“人都是会变的。”北宫沧的话明显是在挑拔他与念锦之间的关系,果然,怀中的女人身体猛地一颤:“放开我。”用尽自己毕生的力气凶狠地将他推开:“秦少天,今后,你是你,我是我,我们再也没有半点关系。”念锦说完转身就走,自始至终,她都没有看北宫沧一眼,此刻,她心里恨的,气的,伤心的,失望的!只是因为秦少天骗了她!
“去哪儿?二哥,这么一个被我玩烂的女人你真愿意舍弃现在的高官厚爵,更何况,秦部长未必会让你离开呢?”笑声中讥诮的味道很浓,秦少天对念锦的温存,刺痛了他的眼睛,逼迫的他无法控制的说出恶毒的话语,在那下。贱两个字脱口的瞬间,他心底涌上莫名的后悔,却见到那一直无视他的女人身体似乎陡地颤了一下,北宫沧的心底才骤然的有了几丝报复的快感!
手下紧崩的身体秦少天感觉到了,岑厉而又阴鹫的目光毫不客气的投向北宫沧,唇角微微下沉,声音里已然的积攒了怒气:“北宫沧,请你对我的女人放尊重一些!”
“你的女人?”北宫沧眉梢一扬,薄唇溢出低低笑意:“三年来她都不知道被我玩了多少次,各种角度都玩过了,烂得连钥匙都舀不起来,不过是我北宫沧不要的一只破鞋而已,如今,二哥,你却将这样的女人视若珍宝,真是可笑。”是的,在他心里,念锦就是被他丢弃的破鞋,但是,这只破鞋即便是他穿旧了,破了,也只是他一个人的,丢弃了,也绝不允许其他男人来捡,尤其是秦家的任何一个男人,他感觉是一种耻辱!
他对她的伤害到底深到什么程度,几乎是无法估量,耍尽了阴谋将她抛弃,如今,又如此恶毒说出这番话,如果是以前的苏念锦,也许会暴跳如雷,可是,这一刻,念锦的心很平静,对他的爱恋正在一寸寸地消失,她站在那里,感觉双脚都有些麻木。
眼眶最深处似有酸灼的感觉而来,到最后,却只是微微一笑,无所谓了,最近经历的种种早已让她练就了一具铜墙铁臂之身,百毒不侵了。
五指收握成拳,秦少天的拳头捏得格格作响,如果不是自身的学识与涵养,他真的会不顾一切扑过去捶打着这人渣男人,只是,打了他,他也会变成人渣,因为,这样的渣男不值得他秦少天动手,那如狼一般的目光倏地落在他的脸上,他唇角暗沉,片刻后,却又缓缓扬起一抹森然冷笑:“像你这样的渣男,岂会配得上念念!”
北宫沧被他这般辱骂,脸色立时陡变,他一步上前,举拳毫不犹豫就砸向了秦少天,秦少天本是练家子,曾当过三年的特种兵,还担任某直辖市公安局局长,移动悬虚的步伐,挪移开身体,让北宫沧砸了一个空,不甘心的咧嘴再度进攻,秦少天轻松便将他撂倒至地,嘴角已经浸出了血丝,北宫沧扑倒地冰冷的雪地上,嘴里喷出一圈又一圈的白雾……
冷冷地瞧着秦家两兄弟打架的一幕,她没有上前去阻此,象一个局外人一般,冷哼一声转身匆匆离开,似他们为瘟疫,为犲狼虚豹。
“念念!”秦少天见她纤瘦的身影几乎快要消失在雪地里,他焦急地狂呼着追了上去,傅雪菲奔至时,只看到雪地里倒躺的北宫沧,嘴角还滴淌鲜红的血汁,一滴又一滴顺着嘴角滑落,滴淌到地雪地上,将一簇簇白雪染红。
“沧!”傅雪菲心疼地低唤,眼眸抬起时,扫到了前面雪地里那一串串深深的足迹,视线顺着足迹上移,只看见男人在寒风中猎猎狂卷,眼尾划过一缕复杂的光芒,叹了一口气,她伸手抚起了北宫沧。